虚陵的夜幕是淬了星砂的墨蓝绸缎,流淌在飞檐翘角之间。
华挽着江缘踏上元帅府玉阶时,指尖无意识收紧了力道。
他腕骨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一块捂不热的玉,却让她想起三百年前月老庙里少年滚烫的、执拗扣住她五指的温度。
“吱呀——”
沉木门扉无声合拢,将漫天星斗与流动的霓虹灯影隔绝在外。
府内未点烛火,唯有穹顶垂落的星纹纱幔流淌着幽蓝微光,将两人身影浸在朦胧水色里。
江缘仍有些恍惚。
白日里墨绿旗袍包裹的惊心动魄曲线、虹桥上朝他伸出的手、颅骨深处被婚书掌印灼穿的剧痛……
所有碎片在昏暗中发酵,让他下意识想抽回手臂。
华却突然将他抵在冰凉的门板上!
“怕我?”她鼻尖几乎蹭到他喉结,冷梅香混着夜露气息汹涌漫入他肺腑。
墨绿旗袍在幽光下泛着鳞纹般的暗泽,无声抵进他膝间。
这姿态并非旖旎,而是猛禽圈禁猎物的压迫。
江缘喉结滚动,后背紧贴雕花门板的凸起:“元帅……”
“叫华。”她指尖突然点上他心口
丹蔻色指甲隔着衣料戳刺那处跳动
“这里……装过多少人?”
问题来得猝不及防。
江缘茫然张唇,颅骨深处却骤然炸开细密的电击痛感!
无数模糊面孔在剧痛中闪现:
杏眼含泪的丹修递来药瓶、狐耳少女在月下为他跳祈福舞、甚至星际黑市里蛇蝎美人的枪口曾暧昧擦过他腰侧……
幻象碎裂!
冷汗瞬间浸透他鬓角。
华的瞳孔在暗处收缩成线。
果然。
浮黎的光锥扭曲了时空,让他的情债如星尘散落寰宇。
那些女人或许正穿越虫洞,或许己潜伏仙舟——毕竟她的凤凰翎羽能焚毁丰饶孽物,却斩不断跨越光年的痴念。
“记不起也无妨。”她忽然轻笑
指尖顺着胸膛滑至腰腹,旗袍袖口蹭过他紧绷的小腹
“从今日起——”
玉齿倏然咬上他锁骨!
尖锐痛感混着湿热的吮吸烙印肌肤,像野兽圈划领地的印记!
“唔!”江缘闷哼出声,本能想推开她,手腕却被反剪摁在头顶。
银白长发从翡翠簪中散落几缕,扫过他刺痛的眼睑。
“听着,我的元帅夫。”
她舔去齿间血珠,唇瓣染着妖异的红,掌心却温柔覆住他狂跳的心脏
“这一世,我要做你第一个妻子。”
“轰——!”
玄关穹顶骤然亮如白昼!
十道燃烧的金色符箓在虚空凝结成环,中央浮现一枚熔岩流淌的赤金令牌——仙舟元帅的“朱书赤符”!
华咬破食指,带血的指尖凌空划向符阵!
鲜血触到符文的刹那,整座元帅府轰然震动!
青砖地脉浮现虬结的巨树根须虚影,殿柱化作缠绕红绳的月老庙古柏,而她墨绿旗袍上金线凤纹振翅欲飞,将两人身影吞入烈焰漩涡!
“以虚陵为聘,星槎为轿——”
她拽着江缘的手狠狠按向赤符中心!
两人掌纹在灼目光焰中熔进令牌,化作并蒂燃烧的血印!
“江缘,与我结生死契!”
生死契的血焰在江缘瞳孔深处缓缓熄灭。
他垂首看向掌心——那道熔进血肉的赤金掌纹如同活物般搏动,每一次收缩都牵扯着心脏狂跳。
陌生的灼痛从契约烙印处蔓延,像有滚烫的锁链捆缚魂魄,另一端系在身侧女子墨绿旗袍下起伏的腰线上。
“疼?”华忽然贴向他耳际,吐息扫过颈侧契约烙印。
开衩处晃动的玉腿似有若无蹭过他膝盖,绸缎的窸窣声在死寂的玄关里无限放大
“疼就对了。”
她指尖抚过他痉挛的掌心,丹蔻色指甲划过赤金掌纹的脉络
“这痛是锚,把你钉在我的因果里。”
江缘猛地抽回手,后背撞上冰凉的门板。
契约的灼痛与女子身上侵略性的冷梅香撕扯着神经,他嘶声质问:“你究竟……”
“嘘。”冰凉的食指抵住他唇瓣。
华眼底金芒流转,墨绿旗袍上蛰伏的凤鸟金纹在暗处亮起一瞬。
她侧耳倾听虚空,仿佛有无数丝线正从星海尽头震颤着扑向元帅府。
来了。
她们嗅到了契约缔结时逸散的血肉芬芳。
凤凰翎羽能焚尽丰饶孽物,却斩不断跨越维度的痴妄。
“更衣。”华骤然退开,旗袍下摆旋开墨色涟漪。
云锦屏风后传来衣料窸窣声。
江缘僵立在外厅,契约烙印在掌心突突跳动。
虚空中的震颤愈发清晰——某种尖锐的、带着甜腥味的能量正刺破仙舟护盾,像针扎进他的太阳穴。
屏风突然被推开。
华踏着流云缎软鞋走出。墨绿旗袍己换成胭脂红广袖流仙裙,裙摆银线绣着的百鸟朝凤图在行走间泛起粼光。
她未绾发,银白长发泼墨般垂至腰际,发梢扫过的脚踝。
“好看么?”
她停在江缘面前,指尖勾起他一缕黑发缠绕把玩。
抬臂时整条玉腿从髋骨到脚踝毕露无遗,肌肤在纱衣下晕出暖玉光泽。
江缘喉结滚动,想后退却被契约的灼痛钉在原地。
华的装束比白日更艳,眼底却结着霜——那是元帅审视战场的眼神。
幽暗寝殿内,冷梅香无声漫溢。
元帅华赤足踏过织金地毯,墨绿旗袍在夜明珠晕染下流转暗芒。
腰肢收束的惊心弧度随着步伐摇曳,足尖点地时踝骨绷出凌厉又妖娆的弯折。
“还在想白日的事?”她倏然俯身,散落的银发扫过江缘锁骨
薄绸下若隐若现。
冰凉的翡翠簪尾随着她倾身滑落,堪堪擦过他喉结。
江缘呼吸骤窒,视线被迫撞进她眼底——那对金瞳此刻融了蜜,眼尾泪痣随睫毛颤动如振翅的毒蛾。
她忽然屈膝挤入他双腿间,大腿内侧温软的肌肤碾过他紧绷的膝窝,腿根勒出的红痕像的镣铐。
“嘘……”染着丹蔻的指尖按上他唇瓣揉弄,另一只手却攥住他手腕压向头顶。
腰肢如蛇般弓起时,脊背凹陷的腰窝盛满碎光,仿佛一捧就能掬起。
吻落得猝不及防。
她含住他下唇轻噬,舌尖挑过他上颚敏感处,像春藤绞杀树干。
温热的吐息裹着冷梅香灌入他口腔,胸脯更用力地挤压他肋骨,盘扣缝隙溢出的柔软触感透过薄衫烙进皮肤。
“唔……”江缘挣动的手被她反扣在枕上,十指强硬地插进他指缝紧扣,掌心相贴处沁出细汗。
她喉间逸出轻笑,摩擦的窸窣声里混进布料撕裂的微响
唇舌撤离时扯出银丝,她喘息着舔去他唇角水渍。
染血的指甲划过他沁汗的颈脉,足跟踩着他小腿缓缓上移,足弓弯折时绷紧的肌理蹭过布料。
“看清楚了?”
红唇贴着他耳廓开合,舌尖卷走耳垂时留下齿痕
“这腰、这腿、这身子……”
手掌突然攥住他胯骨往自己腿心狠按,耻骨相撞的闷响里。
她咬住他喉结轻笑,战栗的声波震进他骨髓:“逃不掉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