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阮梅?还不如华

虚陵仙舟的晨光浸透云霭,将元帅府外的晶石步道染成流金。

江延撑着太阳穴缓缓的起身,只见床头还留着一张纸条。

江缘指尖捻着华的纸条,墨迹凌厉如刀锋劈纸:「别离开哦!」

他几乎能想象她书写时眯起的金瞳——昨夜锁骨齿痕还在皮下隐隐灼痛,凤凰翎羽的纹身在腕间流转金芒。

“仙舟好歹顶级势力,科技比穿越前的蓝星不知道高了多少……总得见识见识。”

他踏出府门,足底触到微温的晶石时,脊柱仍残留着她大腿碾过膝窝的酥麻。

仙舟的市井在眼前铺展成诡丽的丝绸朋克长卷。

青瓦马头墙的檐角悬挂全息广告,穿长衫的老者用机械臂沏茶,铜箔灯笼里跃动着量子火焰。

浮空货摊兜售着星槎零件与梅花糕,蒸汽混着新渍梅子的酸甜漫入鼻腔。

江缘深吸一口气,颅骨却猝然刺痛!

幻象炸裂:黑市女人枪管抵腰的冰冷、丹修纱衣滑落的暖香……还有墨绿旗袍下的臀浪。

他踉跄扶住巷壁,冷汗涔涔。

“小缘。”

一道声音切碎嘈杂。

不是呼喊,是叹息。像手术刀划开空气,精准刺入他鼓膜。

江缘倏然回头——

巷口雾气如宣纸晕开,阮梅的身影似一滴墨迹在晨光中洇染。

她并未拥有华那般惊心动魄的曲线,瘦削肩颈被墨色旗袍衬得如冰雕玉琢。

发髻间玉簪由十二片晶格拼成梅花,每片晶格内封存着不同星域的微生物样本。

菌落增殖时簪体流转虹彩,却让簪下那张脸更显清寂——并非世俗的妩媚,而是实验室冷光里解剖刀般的精密感。

眉骨平首如量尺刻画,鼻梁窄而挺,唇瓣薄得像两片冷冻的组织切片,唯有唇角残留的梅糕膏体,洇出一点突兀的甜腻。

黑纱手套包裹的指节抬起时,腕间黄金腿环发出细碎蜂鸣——那并非装饰,环体展开成DNA双螺旋模型。

碱基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排列。她咬下最后一口梅饼,冻膏碎裂声清脆如冰晶迸裂。

“你忘了品新渍的梅饼。”

她缓步走近,足尖点地时,踝骨黄金腿环的梅枝纹路折射冷光

“也忘了我。”

阮梅。

这个名字随剧痛凿进江缘脑海!

他看见她发髻间的玉簪——簪头并非寻常梅花,而是由微型培养皿拼成,内里浮游着发光的微生物。

“阮……”他喉间干涩,本能后退,脊背却撞上冰冷墙壁。

昨夜华烙在他心口的凤凰纹身骤然发烫!

“生命体征波动剧烈,记忆区α波频归零。”

她咬下一角梅饼,唇瓣沾着晶莹膏体,眸光却如扫描仪刮过他战栗的瞳孔

“有趣。”

“浮黎的光锥能扭曲时空,却抹不平你招惹情债的本能。”

染着黑纱的指尖突然抵住他心口。

不是挑逗,是解剖般的按压。

冰寒渗入骨髓!

他看见她手套下蔓延出半透明菌丝,正透过衣料吮吸他心脏搏动的频率!

江缘的视线被钉在她颈侧——那里刺着一枝银线勾勒的梅。

花瓣由纳米级电路板拼成,随喉部肌肉牵动时,花蕊处的微型传感器闪烁红点,如同蛰伏的第三只眼。

“凤凰火能焚尽血肉……”

她忽然逼近,披肩流苏缀着的冰晶拂过他锁骨,低温激得纹身灼痛骤起

“可焚得尽我埋在你心室壁的‘碎星王虫’卵么?”

菌丝般的寒意顺她指尖渗入胸腔,江缘看见自己心口皮肤下凸起虫形纹路。

那正是她曾培育又弃置的失败品,此刻却在凤凰真血滋养下苏醒。

阮梅退后半步,足尖点地时鞋跟的量子梅枝投影绽放,花瓣飘散处空气扭曲成数据流。

她像一尊被遗忘在实验台的古典人偶,丝绸裹着嶙峋的骨,精密仪器在蕾丝下嗡鸣。

“仙舟元帅……华”

墨色旗袍下摆扫过青苔,后腰飘带的山岳纹样突然坍缩成黑洞模型,

“她豢养的凤凰……”

黄金腿环迸射刺目蓝光,

“不过是我的新培养基。”

阮梅鞋跟的量子梅瓣仍在空中飘散,花瓣落处嗤啦裂开一道肉膜腔道。

内壁蠕动着半透明血管,荧光粘液从腔壁渗出,滴在青石上灼出细小蚀坑。

“跟我走吧”

“如果你不想在这里当一辈子被囚禁的小凤凰的话。”

她踏入腔道的背影如同被食人花吞没,墨色旗袍下摆消失在黏滑肉褶深处。

“囚禁?”

江缘盯着掌心残留的梅饼齿痕,锁骨下凤凰纹被心口情蛊噬得突突首跳

“跟你们这些动辄搞情蛊养王虫的大佬比……”

他瞥了眼远处元帅府飞翘的琉璃檐角,那里昨夜还烙着某位元帅的牙印

“到底谁才是囚徒啊喂!”

虚空肉膜突然翻卷吞噬他脚踝!

冰凉滑腻的触感顺小腿攀爬,像被巨型腔肠动物活吞。

失重感攥住五脏六腑的瞬间,他最后听见巷口卖茶老者机械臂搅动的哗啦水声——

完了,这仙舟特色早点还没尝呢。

虫洞彼端并非浩瀚星河。

腐殖质的潮气混着福尔马林的辛辣灌入鼻腔。

江缘踉跄落地,鞋底陷入一团颤动的地衣,菌丝缠绕的白光蘑菇在他踩踏处爆开孢子粉雾。

抬眼是望不见顶的幽暗空间,无数巨型培养皿悬空漂浮,墨绿营养液里浸泡着类人生物的残缺肢体。

六翼天使的翅根连着鱼尾、机械脊椎缠绕开花的藤蔓……

阮梅正站在一处环形实验台前。

液态金属从她旗袍下摆渗出,转瞬凝成银白防护服,黑纱手套覆上显微操作钳。

她面前悬浮的晶格里,江缘的心脏虚影正随情蛊啃噬明灭——左心室壁附着十几颗碎星虫卵,凤凰金焰灼烧时卵壳便浮现血丝裂纹。

“丰饶令使骚扰虚陵边境的根源……”

她头也不回,操作钳精准剔下一枚虫卵

“是你心脏散发的交配信息素。”

江缘恍然:这难道就是魅魔体质的本质吗?

虫卵落入培养皿,顷刻增殖成婴孩大小的多眼肉团,三百张嘴齐声嘶鸣:“小缘——饿——”

“停停停!”

江缘倒退三步撞上菌丝墙

“说好的科学家人设呢?这比华的生死契还邪门啊!”

阮梅旋身,防护面罩映出他扭曲的脸。

“第一次穿越时,你承诺过当我的共生体样本。”

她指尖轻点虚空,一面光屏浮现少年江缘张扬的笑脸——他正把碎星虫卵当糖豆抛进嘴里。

江缘眼前发黑:“上辈子的我……到底几条命够浪?”

“你的承诺完成了。”

防护服颈环弹开,露出她苍白脖颈上搏动的虫卵纹身

“我为你捏碎丰饶建木根系,挡下焚风令使的湮灭波……”

她突然将手术钳刺进自己心口!

半透明脏器在胸腔中搏动,心室壁赫然烙印着焦黑的凤凰爪痕!

“现在,”

染血的钳尖指向江缘心口

“该你养大这些孩子了。”

满室培养皿的胚胎突然集体转向,千万只复眼锁死江缘:“爸……爸……”

菌丝墙猛地收缩,将他捆扎成茧倒吊半空。

阮梅冰冷的防护面罩贴近他倒悬的脸,呼气在面罩上凝成霜纹:

“剧本里最疯的病娇……”

“从来都是你的第一个实验品啊,夫君。”

江缘有些无语。

美女是不错,但病娇可不兴啊。

他觉得还不如待在元帅府呢,至少不会这么恐怖。

菌丝茧内,江缘的脊椎被粘稠的丝网勒出咔响,倒悬的视野里,千万只复眼在培养皿中汇成银河,婴啼般的嘶鸣震得鼓膜渗血:“爸…爸…饿…”

阮梅的防护面罩贴近他鼻尖,呼出的霜纹在玻璃上蜿蜒如毒蛇

“碎星虫卵以凤凰真血为食,你每心跳一次——”

她指尖轻点虚空,光屏骤亮,江缘心脏的投影上,虫卵正随金焰明灭裂开血纹,

“它们便离破茧近一分。”

“这就是你所谓的‘共生体样本’?”江缘挣扎着嘶吼,腕间凤凰纹身灼如烙铁

“好家伙!让我孵孩子?!可还行?”

江源呼出声来。

“纠正两点。”

手术钳冷光一闪,阮梅划开自己防护服领口——苍白的锁骨下方,碎星虫纹己蔓延至心口,与凤凰爪痕交缠成诡艳图腾

“第一,是你求我改造你为永生载体;第二……”

她突然拽过江缘手腕按向自己胸腔!半透明皮肤下,虫形凸起在他掌心搏动

“这些孩子,是你我共生的神经元啊,夫君。”

菌丝茧骤然收紧!

江缘窒息前最后一瞥,竟见穹顶“类星体”崩裂。

那颗由王虫构筑的星体倾泻下恒星碎屑,金红岩浆浇灌在满地虫婴身上,婴躯瞬间膨大成三米高的半透明巨蛹!

“住手——!”

虚空轰然炸开琉璃脆响!

墨绿旗袍的身影撕破肉膜腔道,凤凰金焰如瀑卷落,烧得菌丝墙滋滋冒烟。

元帅华踏火而至,足尖点地时熔穿菌毯,旗袍开衩处晃动的长腿缠满赤金流火。

“阮梅!”华的金瞳焚着滔天怒焰,手中长枪首指虫蛹。

“你竟敢用丰饶孽物污染他?!”

枪尖挑起的却不是杀招,而是旋身将菌丝茧揽入怀中,指尖撕开粘网抚上江缘心口——

凤凰纹身感应真主,骤然迸射金芒!

心室壁虫卵发出凄厉尖啸,在江缘皮下凸起挣扎!

阮梅冷笑,黄金腿环迸发蓝光,DNA链如活蛇缠住巨蛹:“污染?元帅莫非忘了……”

她倏然扯开胸前虫纹,露出心脏处跳动的凤凰爪痕,“百年前丰饶联军压境,是谁剖出半颗心救你?”

满室培养皿应声爆裂!

营养液裹着胚胎泼洒如雨,落地却化作菌丝触手缠向华的足踝

“你欠我的命,正好用她的凤凰血来还!”

江缘在剧痛中恍惚——

记忆碎片如冰锥刺穿识海:

百年前硝烟战场,阮梅跪在焦土中徒手挖出胸腔金光

昨夜寝殿,华咬破他舌尖渡入的血带着同样灼烫……

“你们……”江缘咳着血沫嘶声

“拿我当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