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这三个字,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千仞雪的灵魂深处。
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冲上了头顶,那张俊美的脸庞因极致的愤怒而涨得通红,身体更是气得抑制不住地发抖。
喂他吃?!
这个淫贼!
这个毁了她一切的混蛋!
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现在,他竟然敢命令自己……喂他吃饭?!
“咔嚓。”她手中的指甲,因为用力而齐根断裂,可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所有的感官,都被那无边的羞辱和愤怒所吞噬。
然而,她的身体,再一次背叛了她的意志。
她伸出颤抖的手,打开食盒,端起一盘精致的糕点,万分屈辱地,走到了苏木白面前。
苏木白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享受着她那副想杀人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慢悠悠地张开了嘴。
千仞雪闭上眼,仿佛这样就能隔绝这屈辱的现实。
她捏起一块糕点,机械地、僵硬地,送进了那个她恨不得亲手撕碎的嘴里。
“啧,你这是什么眼神?想用眼神杀死我?”苏木白咽下嘴里的食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我喜欢。你越是这么恨我,我就越兴奋。继续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别停。”
他伸手指了指食盒里那只烤得焦黄的鸡腿:“我要吃那个。”
千仞雪的胸口剧烈起伏,但还是依言拿起了那只油腻的鸡腿。
“把皮撕了,我不喜欢吃皮。”苏木白又吩咐道。
千仞雪的动作一顿,撕皮?
她这双弹琴奏乐,批阅奏章,修炼神技的手,何曾做过这种伺候人的粗活?
但那无形的命令如同铁律,她只能用那双白皙纤细、保养得极好的手指,一点一点地,将那层油腻的烤皮撕下来,丢在一旁。
苏木白看着她指尖沾染的油污,笑得更开心了。
他张嘴咬了一大口,咀嚼着,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嗯,味道还行。就是有点柴。”他评价道,然后又指了指另一盘水晶虾饺,“那个,尝尝。”
千仞雪面无表情地拿起一只虾饺,递到他嘴边。
苏木白只咬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一脸嫌弃地吐了出来:“什么玩意儿,一股腥味,难吃死了。”
他看着手里剩下的大半个虾饺,又看了看千仞雪那张因愤怒和屈辱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一个恶劣的念头冒了出来。
“扔了怪可惜的,”他嘿嘿一笑,举着那个沾着他口水的虾饺,递到了千仞雪的唇边,“你吃了。”
千仞雪死死地咬紧了嘴唇,拼命地摇头。
让她吃他吃剩下的东西?!
这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张嘴。】
苏木白在心中下令。
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强行撬开了她的牙关。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沾着他口水,被他咬过的虾饺,被他亲手……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屈辱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顺着脸颊滑落。
食物的腥味和这个男人留下的气息混合在一起,在她的口腔里肆虐,她却连吐出来的权力都没有,只能在对方那玩味的注视下,僵硬地、一口一口地,将那份耻辱吞咽下去。
“这就对了嘛。”苏木白满意地收回手,甚至还用手指,轻轻擦去她唇边的一点酱汁,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笑容愈发邪气,“你看,我们现在不也挺和谐的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多亲密。”
“你……无耻!下流!”千仞雪终于能开口说话,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含着血。
苏木白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慢悠悠地说道:“太子殿下,我这可是在教你,什么叫做……礼尚往来。毕竟,是你先想对我用刑的,不是吗?我这人,一向不喜欢欠别人什么。至于无耻?呵,我们这不过是在互动,增加增加感情嘛。”
千仞雪听到“增加感情”西个字,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立刻跟他同归于尽。
她死死瞪着他,那双金色的眸子里,屈辱的泪水己经被滔天的恨意蒸发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冰冷的、想要将他挫骨扬灰的杀意。
苏木白却像是没看见,目光从她那张因愤怒而显得格外生动的脸上移开,落在了食盒里那碗还冒着些许热气的汤羹上。
他伸手指了指,又换上了一副懒洋洋的、大爷似的口气。
“肉吃多了有点腻,我要喝汤。喂我。”
千仞雪的身体再次僵住,那双刚刚放下鸡骨头,还沾着油污的纤细手指,不受控制地朝着那碗汤伸去。
苏木白看着她那副屈辱至极,却又不得不遵从命令的样子,忽然又“嘿”地笑了一声,叫停了她的动作。
“等等。”
千仞雪的动作停在半空,用眼神询问他,又想耍什么花样。
苏木白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目光在她那因愤怒而紧抿的、沾着些许水光的唇瓣上停留了片刻,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这汤,就这么喂,怕是有点凉了。一路送过来,热气都散得差不多了。太子殿下金枝玉叶,想必平日里用的都是最好的东西,这冷汤喝下去,万一闹了肚子,岂不是我的罪过?”
他顿了顿,仿佛在认真思考一个解决办法,然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眼睛一亮,看着千仞雪,语气轻佻又恶劣。
“要不……太子殿下,你用嘴喂我喝?这样既能保证温度刚刚好,也显得我们之间……更加亲密无间,对不对?你看,你喝一口,用你的体温把它捂热了,再渡给我。这样一来,汤也热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升温了,一举两得,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