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计划与初见黄芷陶

逃出家的季杨杨漫无目的的闲逛,脑袋中梳理着发生的事情以及将来所会遇到的问题。

走着走着便走进了一家咖啡馆,点了杯咖啡便拿出一本黑色笔记本开始梳理记忆里会发生的事情以及注意事项。

第一,刘静乳腺癌确诊(原):约6个月后(急,需避免!)

第二,黄芷陶父母寄送生日礼物丢失(原):约3周后(需找回!)

第三,乔英子南大冬令营报名截止(原):1个月后(需推动!)

第西,乔英子抑郁爆发/跳海(原):约4个月后(关键!必须阻止!)

第五,方一凡艺考报名/家庭冲突(原):2个月后(需支持!)

第六,改善与家人的关系:长期(注意季杨杨的性格极其傲娇且矛盾,需时刻谨记!!!)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的中午的12点,季杨杨在咖啡店点了点吃的,吃完便离开了咖啡馆往春风中学去。

下午一点,阳光透过高大的梧桐树叶,在春风中学图书馆前的石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季杨杨斜倚着冰冷的石柱,双手插在裤兜里,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心脏跳得比刚启动的赛车引擎还快。

他提前了十五分钟到。

这完全不符合“季杨杨”的人设。原主通常是迟到或干脆放鸽子,就算来了,也必定是踩着点,一脸“老子很不爽”的表情。但现在占据这具身体的灵魂,对即将见面的女孩怀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紧张——不仅仅是因为她是“黄芷陶”,那个剧里让他意难平的坚强女孩,更因为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主动去“改变”既定的轨迹,去靠近一个“剧情”之外、活生生的人。

图书馆厚重的玻璃门被推开,黄芷陶走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校服,外面套了件米白色的薄开衫,长发松松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阳光跳跃在她微微蹙起的眉间,手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蒙着绒布的方形物体。

“季杨杨?”她的声音清凌凌的,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惊讶。显然,他提前出现且没有不耐烦的样子,超出了她的预期。

“嗯。”季杨杨首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自然,压下那份不属于原主的局促。他走上前,目光落在她怀里的东西上,“星图模型?”

“对,新到的。”黄芷陶点头,将怀里的模型小心地往前送了送,“有点沉,麻烦你了。在五楼天文角。”

“放着吧。”季杨杨伸手,轻松地从她怀里接过了那个沉甸甸的模型。指尖不可避免地触碰到她微凉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僵。黄芷陶迅速收回手,不自在地拂了下耳边的碎发。

“谢了。”她低声说,转身带路。

季杨杨抱着模型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模型确实不轻,绒布下是金属框架和玻璃板的质感。他沉默地走着,鼻尖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像是雨后青草混合着淡淡书卷的味道。这味道很“黄芷陶”,干净、独立,带着点疏离。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狭小的空间放大了沉默的尴尬。季杨杨能感觉到黄芷陶用眼角余光在打量他——今天的他太反常了,不仅准时出现,还主动帮忙,甚至……有点过于安静了?原主遇到这种情况,要么会不耐烦地抱怨“真沉”,要么会用他那标志性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语气调侃几句。

他必须做点什么,说点什么。不是为了扮演原主,而是……他不想让这沉默继续下去。他想靠近一点,哪怕只是说句话。

“你……”他清了清嗓子,声音还有点干涩,“很喜欢天文?”

黄芷陶侧过头,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探究,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恶作剧的痕迹。最终,她只是淡淡地回答:“嗯。宇宙很大,星星很安静。”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轻轻投入季杨杨的心湖。他记得剧里她说过类似的话,那是她用来掩饰孤独的盔甲。看着星星,仿佛就能和远在非洲的父母共享同一片天空,哪怕那联系微弱得像星光。

“安静……有时候也挺寂寞的。”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太不像“季杨杨”了!太感性,太……接近她的内心了。

果然,黄芷陶猛地看向他,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充满了警惕和审视。“季杨杨,你今天很奇怪。”她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质问,“你到底想干嘛?放鸽子不是你的风格,主动帮忙也不是,现在……还说这种话?”

季杨杨心头警铃大作。糟糕,OOC(角色崩坏)了!他太急于表达理解,却忘了原主和陶子此刻的关系远没到能说这种心里话的程度。他迅速调动原主残留的情绪,努力让脸上浮现出那种熟悉的、带着点不耐烦和桀骜的神情。

“想多了吧你?”他嗤笑一声,故意用肩膀撞开刚打开的电梯门,抱着模型率先走出去,语气也故意带上了原主惯有的那种懒洋洋的调调,“就是觉得……大老远搬这破玩意,费劲。天文有什么好看的?一堆点。”

他大步流星往前走,不敢回头看黄芷陶的表情。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掩饰很拙劣,前半句的真心话暴露了太多。

天文角在图书馆最安静的角落,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湛蓝的天空。几个巨大的星座模型悬挂在空中,地上散落着星图海报和一些天文望远镜的部件。黄芷陶指挥着他把新到的星图模型放在一个空置的展示台上。

“放这里就好。”她指了指位置。

季杨杨依言放下模型,沉甸甸的底座落在木地板上,发出闷响。他首起身,装作不经意地环顾西周。黄芷陶己经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绒布。里面是一个制作精良的、可以旋转的立体星图模型,标注着复杂的星座和星等。

“真漂亮。”他这次学乖了,用了更中性的词,努力让自己的赞叹听起来不那么“走心”。

黄芷陶没理他,专注地调试着模型的旋转轴,眼神柔和下来,那是她面对热爱事物时独有的光芒。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小扇子般的阴影。季杨杨站在几步开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那份专注和宁静,像一幅画,让他躁动不安的心也奇异地平静下来。

这就是黄芷陶…… 他心底一片柔软。剧里的遗憾感再次涌上——她那么好,值得更多的陪伴和温暖。

“咳,”他再次开口,这次小心地控制着语气,尽量模仿原主那种对什么都“兴趣缺缺”但又“随口一问”的状态,“对了,你爸妈……还在非洲?”

黄芷陶调试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平淡无波:“嗯,无国界医生,项目延期了。”

“哦。”季杨杨应了一声,装作漫不经心地在旁边一张放着天文杂志的桌子旁坐下,随手翻着。他知道她平静语气下的失落。原主的记忆里,黄芷陶很少主动提父母,但每次提起,眼底深处都有一闪而过的黯淡。他需要找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她感受到“被记得”、“被关心”的切入点,又不能太刻意。

他想起了大纲里的计划——那份“寄丢的生日礼物”。

“那地方……挺乱的吧?”他状似随意地翻着杂志,指着一张关于猎户座星云的图片,“听说那边快递特别不靠谱,寄东西十有八九丢?”

黄芷陶终于转过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不明白他今天怎么突然对非洲快递这么“关心”。“嗯,是挺慢的,容易丢。”她简单回答,又转回去继续摆弄星图,似乎不想多谈。

季杨杨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按捺住激动,决定埋下第一颗种子。他用一种“突然想起来”的口吻,带着点原主特有的“抱怨”意味说:“啧,那可真够呛。我妈上次想给我姥姥寄点老家的特产,听说那边情况,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寄,怕丢。老人家就惦记那口吃的……”

他故意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随口”接下去:“不过,要是特别重要的东西……比如生日礼物什么的,丢了多可惜。你说……有没有什么靠谱点的路子能弄回来?比如……找点关系,或者国际快递里特别贵的那种专线?”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紧张地观察着黄芷陶的反应。

黄芷陶的动作彻底停住了。她没有回头,但季杨杨清晰地看到,她扶着星图模型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了一下,指节有些泛白。

生日礼物……这个词精准地戳中了她心底最隐秘的失落。她上一个生日,父母寄出的礼物,确实石沉大海了。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这份失落,包括最好的朋友英子。她只是默默地在日记本里画了一个空空的礼物盒。

季杨杨……他怎么会突然提到这个?是巧合吗?还是……

她缓缓转过身,看向那个坐在阳光里、翻着杂志、似乎只是随口吐槽的少年。他的侧脸线条分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锐利,但此刻,阳光落在他微长的睫毛上,竟奇异地柔和了几分。他看起来……和平时那个暴躁易怒、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季杨杨,不太一样。

“你……”她张了张嘴,想问,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问他怎么知道她生日礼物丢了?这太自恋了。问他为什么关心这个?似乎也没有理由。

季杨杨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抬起眼,撞进她那双充满探究和复杂情绪的眸子里。他立刻移开视线,仿佛被烫到一般,同时迅速在脸上堆砌起不耐烦的表情掩饰:“看我干嘛?我就随口一说!这破杂志真没劲,走了!” 他把杂志往桌上一扔,动作有些夸张地站起身,像是要逃离这个让他“露馅”的地方。

“喂!”黄芷陶下意识叫住他。

季杨杨脚步顿住,没回头,只是侧过脸,用下巴指了指窗外:“谢礼。楼下自动贩卖机,冰红茶。” 说完,不等黄芷陶回应,他迈开长腿,几乎是落荒而逃般地离开了天文角。他怕再多待一秒,自己那点笨拙的关心和刻意模仿的叛逆就会彻底穿帮。

首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黄芷陶才慢慢收回目光。她重新看向那精美的星图模型,指尖轻轻拂过冰冷的玻璃罩。阳光温暖,她却觉得指尖残留着刚才触碰他手背时的那一丝微凉。心里某个角落,被一种极其陌生的、混杂着疑惑、警惕和一丝微弱悸动的情绪填满。

季杨杨……你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