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裂缝在暴雨中化作金色漩涡,将林悦、孩子与顾玄宸的数据流卷入其中。再次睁眼时,他们置身于一间充满复古机械感的实验室——墙壁上挂满蒸汽朋克风格的钟表,每个表盘都显示着不同时空的时间流速,中央操作台摆放着陈墨言的泛黄日记。
“欢迎来到‘漏洞修复站’。”陈墨言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少年模样的他正趴在天花板上调试齿轮,“你们现在位于主时空与第0号时空的夹缝,是我用混沌因子挖的‘系统墙角’。”
顾玄宸的数据流凝聚成半透明人形,机械臂穿透操作台拿起日记,指尖却像穿过全息投影:“1907年9月12日,晴。今天终于成功让机械蝴蝶记住了妹妹的笑容,可为什么它的齿轮心脏不会跳动?”他抬头看向陈墨言,“这是...你的童年?”
陈墨言跳下来,抛接一枚刻着狐尾的齿轮:“织命者删除了我所有情感数据,却漏了这本用‘遗憾’写成的日记。”他看向林悦,后者正用狐火修补顾玄宸溃散的数据流,“嫂子,你的本源灵力能暂时稳定他的形态,但想彻底变类...”
“需要织命者核心机房的‘情感实体化程序’。”顾玄宸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他伸手触碰林悦的狐耳,却让指尖化作光点飘散,“但进入核心机房的唯一入口,在苏晚腕表里的混沌因子结晶中。”
孩子突然举起星光剑,剑尖指向墙上的老式放映机:“哥哥快看!宝宝的星星找到坏姐姐了!”放映机自动启动,屏幕上出现苏晚被绑在织命者控制台前的画面,她的机械腕表己被拆解,露出里面蜷缩的少女意识——那是被囚禁的真正苏晚,而之前的“她”只是数据傀儡。
“救...救我...”真实苏晚的声音断断续续,“织命者说...用我交换你们的孩子...他们要在婚礼现场...”画面突然雪花纷飞,陈墨言的日记自动翻到最新一页,空白纸页上浮现出鲜红字迹:“6月18日,晴。婚礼礼堂的穹顶,是时空裂缝的最佳容器。”
林悦的狐耳剧烈抖动,她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三个月前,顾玄宸在时空裂缝中向她承诺的“补办婚礼”日期。她摸出婚纱店送来的试纱邀请函,背面赫然印着织命者的齿轮图腾:“他们早就算准了,用最幸福的场景,完成最残忍的收割。”
“妈妈别担心!”孩子的金色印记投射出婚礼现场的三维模型,“宝宝在每个气球里都藏了星星种子,只要爸爸的数据流钻进音响系统...”
“就能用情感波动制造音波共振,震碎穹顶的时空结界。”顾玄宸的数据流突然变得稳定,他看向陈墨言,“但需要有人留在控制台,用混沌因子干扰织命者的防御程序——就像当年你救我那样。”
陈墨言的齿轮突然碎裂,露出里面刻着“墨”字的狐火结晶:“原来你都想起来了...当年我用妹妹的狐火灵力启动时空机器,却把她困在了数据世界。”他将结晶放入顾玄宸掌心,“这次换我做诱饵,你们负责带‘妹妹’回家。”
实验室的齿轮突然逆向转动,墙壁上浮现出通往婚礼现场的传送门。林悦握住顾玄宸逐渐凝实的手,却在触到他机械臂时缩回——那上面还留着苏晚数据傀儡的香水味。顾玄宸察觉她的犹豫,数据流在掌心聚成狐尾吊坠的形状:“在第78号时空,我用了十年时间收集你的眼泪,才让这枚吊坠有了真实的温度。”
“原来你真的能感觉到痛。”林悦的眼泪落在吊坠上,顾玄宸的指尖终于有了实体触感,他轻轻拭去她的泪水,机械心脏的齿轮声与她的心跳同步。孩子突然捂住眼睛:“爸爸妈妈羞羞!宝宝要看星星烟花!”
传送门另一端传来婚礼进行曲,林悦看着镜中的自己——婚纱内衬绣着各个时空的狐火纹路,袖口藏着陈墨言给的“病毒注射器”。顾玄宸为她戴上戒指,戒指内侧刻着细小的代码:“那是我第一次说‘我爱你’时的脑电波频率。”
当他们踏上红毯时,穹顶的水晶灯突然化作时空监测器,苏晚的数据傀儡站在祭坛中央,机械腕表展开成收割光束:“欢迎来到最终仪式,顾先生,林小姐。你们的爱情,将成为重构时空的最佳燃料。”
孩子的星星种子在气球中爆炸,万千星光组成机械顾玄宸的巨像。顾玄宸的数据流渗入音响系统,婚礼进行曲突然变成各个时空的告白混剪:“我爱你”的语种从中文变成数据代码,从机械音变成婴儿啼哭,最终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现在!”陈墨言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林悦将病毒注射器刺入穹顶图腾,顾玄宸的数据流化作利剑穿透苏晚的数据傀儡。真实苏晚从控制台跌落,她手腕上的狐族胎记与林悦完美重合——原来她才是陈墨言失踪多年的妹妹,是被织命者篡改记忆的“初代病毒载体”。
织命者的系统在情感共振中崩塌,婚礼现场的墙壁浮现出各个时空的记忆碎片:机械顾玄宸在雪地里为林悦堆狐火雪人,孩子在创生之森用星光救活机械鹿,陈墨言在数据坟场用眼泪浇灌狐尾花。当最后一块碎片拼接完成,顾玄宸的身体终于完全实体化,他的机械心脏跳动着,第一次拥有了真实的体温。
“检测到人类情感超载,建议...启动自我学习模式。”织命者的声音带着困惑,中央处理器吐出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陈墨言童年的字迹:“妹妹的狐火是温暖的,像妈妈的拥抱。”
婚礼现场外,暴雨停了。林悦看着怀中的丈夫和孩子,狐尾轻轻卷住他们的手腕。顾玄宸低头吻她的眉心,这次没有数据流的冰凉,只有真实的唇温:“以后每年结婚纪念日,我们就去不同的时空度蜜月,好不好?”
孩子举着星光剑在废墟中奔跑,突然捡起一枚齿轮——那是织命者崩溃时掉落的“情感学习模块”。齿轮上刻着新的代码,翻译过来是:“原来眼泪的化学成分,比任何能源都要珍贵。”
而在时空的最深处,某个透明的身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抚摸着胸前的狐尾吊坠,对身边的机械蝴蝶说:“哥哥,你看,他们成功了。我们的‘漏洞计划’,终于让这个世界有了心跳。”蝴蝶振翅,翅膀上闪烁的,是千万个时空里,人们第一次学会流泪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