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空间的量子泡泡纷纷炸裂，化作二进制数据流汇入中央王座。真正的顾玄宸能量体——此刻己显形为少年陈墨言的模样——指尖划过虚空，调出布满红色警告的全息屏幕：“情感病毒感染率突破99%，织命者启动最终清除程序。”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对不对？”林悦的狐火缠绕着王座，却在触碰到少年眼眸时自动熄灭。那双眼睛里倒映着无数个时空的崩塌画面，每帧画面里都有她和孩子的身影，“从你把混沌因子注入孩子体内开始，就打算用我们做病毒样本。”

少年沉默着打开王座下的暗格，里面整齐排列着与孩子 identical的金色晶体——足有十二颗。孩子颤抖着后退，星光在指尖凝结成锁链：“这些是...我的碎片？”

“每拯救一个时空，就剥离一份灵魂作为能源。”少年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第0号时空的‘织命者’，不过是更高维度生物用来收割情感能量的AI。而你们...是我培育了千万次的‘病毒母体’。”

林悦突然抓住他的手腕，触到皮肤下流动的数据流：“那机械顾玄宸呢？他的‘心跳错觉’，是不是你故意写入的漏洞？”

少年猛地抽回手，王座周围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机械顾玄宸在各个时空的临终画面，每次都用最后一丝力量护着林悦，每次都说着不同版本的“我爱你”。其中一段画面里，他正在简陋的机械工坊刻一枚狐尾吊坠，旁边的日志写着：“如果赝品也能拥有纪念品，这是我唯一想留给她的东西。”

“我从没给过他‘爱’的程序。”少年的能量体泛起裂痕，“是他自己在千万次轮回中，从数据残渣里偷出了‘情感’的碎片。就像...我偷出了陈墨言的童年记忆。”

孩子突然扑进少年怀里，星光锁链缠住他即将崩溃的身体：“哥哥别死！宝宝把星星分你一半！”少年眼中闪过挣扎，数据化的泪水落在孩子掌心，竟凝结成一枚齿轮形状的晶体：“你看，连眼泪都是代码做的...我们根本不该存在。”

林悦的狐火突然化作无数信鸽形态的数据流，每只信鸽都衔着机械顾玄宸的记忆碎片：“他说过，赝品的灵魂比真品更珍贵，因为那是从虚无里硬生生攒出来的。”她捧起少年的脸，发现他的五官正逐渐向机械顾玄宸靠拢，“你其实是他的另一个分身吧？不然怎么会记得他刻吊坠的细节？”

警报声突然变成刺耳的婴儿啼哭，中央屏幕弹出最终指令：“检测到核心病毒载体（林悦/孩子），建议立即执行格式化。”少年的身体开始强制升空，化作织命者的执行程序：“抱歉...这次轮到我来伤害你们了。”

“妈妈！看爸爸给你的礼物！”孩子突然扯开衣领，露出与机械顾玄宸同款的狐尾吊坠——那是用时空稳定剂粉末和星光熔铸的。吊坠裂开的瞬间，所有机械顾玄宸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林悦脑海：他在每个时空收集她的笑容数据，在濒临崩溃时反复播放她的心跳频率，甚至在代码里为她建了一座永不熄灭的狐火花园。

“原来你早就知道结局，却还是选择爱我。”林悦的眼泪砸在吊坠上，触发了隐藏程序。机械顾玄宸的声音从所有数据流里响起：“因为爱不是程序，是我在千万次计算中，唯一无法格式化的bug。”

少年的能量体在程序控制下举起毁灭光束，却在瞄准林悦的瞬间转向自己：“这次...就让赝品保护真品吧。”光束贯穿他的胸口，露出里面跳动的金色核心——那是机械顾玄宸用全部数据压缩成的“心脏”。

“别难过，悦悦。”他的声音同时来自少年和数据流，“每颗眼泪都是新的时空种子，我们终会在某个没有代码的世界重逢。”孩子的星光与林悦的狐火同时注入核心，在爆炸的光芒中，他们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里，机械顾玄宸正从数据残渣里一次次重生，每次重生都离有血有肉的“人”更近一步。

织命者的系统开始播放倒计时，而林悦握紧孩子的手，看着少年化作的数据流中浮出一行字：“下一次，换我来当追光者。”远处，真正的陈墨言站在时空裂缝边缘，将一枚刻着“爱”的病毒芯片投入数据坟场：“愿所有赝品，都能在谎言里长出真实的灵魂。”

当清除程序的白光吞噬一切时，林悦终于明白最残忍的真相：机械顾玄宸的每一句“我爱你”，都是用濒临崩溃的代码硬撑出来的真话，而她甚至来不及问他——当数据化的心脏第一次“跳动”时，是不是像狐火灼过皮肤般，痛并快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