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敲击着客房的落地窗,苏晚晚盯着照片背面的日期,心跳如擂鼓。1998年6月15日,正是母亲失踪的前三天。她记得那天母亲匆匆回家,塞给她一枚齿轮戒指,说“带着它去找薄哥哥”,然后就再也没回来。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苏晚晚。”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低语,婚纱领口滑落,露出锁骨下方的齿轮状伤疤。那是薄夜霆的胸针划破的,当时他说“小月亮别哭,这是我们的秘密记号”。
楼下传来汽车引擎声。苏晚晚迅速藏起照片,走到书房门前。镀金把手转动时发出细微的“咔嗒”声,暗格里的蓝光如幽灵般溢出——那是一台老式机械钟,钟摆竟是齿轮形状,与她的戒指完美吻合。
“苏振国说你母亲死于实验室爆炸。”薄夜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雨夜的寒气,“但我知道,她是为了保护一样东西而死。”
苏晚晚转身,看见他站在阴影里,领带松散地挂在颈间,露出喉结下方的红痕——那是她今天早上推搡时留下的。他指间夹着一张泛黄的图纸,正是母亲的笔迹。
“还给我。”她伸手去夺,却被他反手按在书架上。机械钟的齿轮突然转动,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与她的心跳同步。薄夜霆的脸近在咫尺,她闻到他身上混着雨水的雪松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那是母亲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想知道真相?”他的指尖划过她的唇,停在齿轮伤疤上,“那就做我的妻子,真正的妻子。”
苏晚晚浑身僵硬。他的掌心贴着她的锁骨,温度透过婚纱传递过来,竟与记忆中那个替她挡住暴雨的少年体温一致。齿轮戒指在夹层里发烫,与他胸前的胸针产生微妙的共振,发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蜂鸣。
“薄夜霆,”她仰起脸,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当年的大火,是不是你放的?”
他的瞳孔骤缩,手指猛地掐住她的下巴。苏晚晚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色,像极了十二岁那年他父亲去世时的眼神。机械钟的齿轮突然卡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你母亲的死,我有责任。”他松开手,退后两步,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铁皮盒,“但放火的人,不是我。”
盒子里装着半枚齿轮吊坠,边缘有灼烧痕迹。苏晚晚颤抖着掏出自己的戒指,两者合璧时,一道蓝光投射在墙上,竟形成一座机械城堡的全息影像——正是当年少年承诺要为她建造的“齿轮城堡”。
“这是薄家初代家主留下的机械之心。”薄夜霆的声音低沉,“你母亲是唯一能修复它的机械师。西年前的实验室爆炸,是为了保护这个秘密。”
苏晚晚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掉落。母亲日记里的“齿轮转动,命运交织”突然有了实意。原来她和薄夜霆从出生起,就被卷入了一场跨越两代人的机械迷局。
“所以你娶我,是为了让我继承母亲的遗志?”她抓起吊坠,齿轮边缘的毛刺划破掌心,“还是说,你只是想利用我完成薄家的野心?”
薄夜霆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苦涩:“苏晚晚,你以为我薄夜霆需要利用女人?”他逼近她,首到她退无可退,后背抵着冰凉的书架,“我娶你,只因为——”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薄夫人的尖声响起:“立刻让那个冒牌货滚出来!若雪己经回家了!”
苏晚晚的瞳孔骤缩。齿轮吊坠从掌心滑落,滚到薄夜霆脚边。他弯腰捡起,指尖抚过她的血迹:“躲在书房别出来。”他将她推进暗格,临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记住,你是我薄夜霆的太太,谁也不能赶你走。”
暗格关闭的瞬间,苏晚晚听见薄夫人的怒吼:“夜霆,你竟然为了一个冒牌货欺负若雪?她可是你从小定下的未婚妻!”
“母亲,”薄夜霆的声音冷得像冰,“从今天起,苏若雪与薄家再无瓜葛。而晚晚——”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宣誓,“是我唯一的太太。”
苏晚晚靠着机械钟坐下,听着楼下的争吵,掌心的血滴在齿轮吊坠上,竟渗进纹路里,发出微弱的蓝光。她摸出婚纱内衬的手机,给父亲发了条短信:“我要母亲实验室的原始报告,否则我会让薄家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
窗外的暴雨渐歇,月光透过云层,照在暗格里的机械图纸上。苏晚晚看见图纸角落的签名——“苏月如”,那是母亲的名字。图纸中央画着一个齿轮状的机械心脏,旁边标注着:“唯有双生齿轮共振,才能启动。”
齿轮吊坠在她掌心发烫,与戒指的共振频率越来越快。苏晚晚突然想起薄夜霆的胸针,想起他看她时眼底的复杂情绪,想起他叫她“小月亮”时的温柔。
“薄夜霆,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她对着黑暗低语,机械钟的齿轮突然重新转动,在月光下投出两人童年的剪影——少年和少女坐在屋顶看月亮,他指着星空说:“小月亮,等我长大,要用齿轮为你摘下最亮的那颗星。”
楼下传来脚步声,是薄夜霆上楼的声音。苏晚晚迅速藏好吊坠,整理好婚纱,开门时正好撞上他冷凝的目光。他的衬衫领口沾着苏若雪的口红印,左脸颊有一道抓痕。
“解决了。”他简短地说,走进浴室,“从明天起,你搬去主卧。”
苏晚晚挑眉:“薄先生这是要履行夫妻义务?”
他顿住脚步,从浴室门口转身,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滑落,消失在敞开的衬衫领口:“我说过,你是我的太太。”他逼近她,首到她不得不仰头看他,“而我的太太,该睡在我的床上。”
苏晚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她闻到他身上有苏若雪的香水味,却仍能分辨出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齿轮戒指在夹层里轻轻震动,仿佛在呼应他眼底的暗潮。
“薄先生不怕我是冒牌货,玷污了薄家的血统?”她故意挑衅,却在触到他掌心的薄茧时,声音发颤。
薄夜霆突然笑了,那笑容危险而迷人。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是不是冒牌货,今晚就知道了。”
苏晚晚的后背抵上冰凉的墙壁,他的唇落在她耳垂上,声音低哑:“小月亮,准备好接受你的新婚之夜了吗?”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机械钟的齿轮发出“咔嗒”一声轻响。苏晚晚闭上眼睛,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笼罩,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呐喊——薄夜霆,你究竟是来复仇的,还是来赴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