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沐珂和沐柔穿着短甲,拿着武器,在床上装睡。
曹沛则用筷子敲了几下盘子,假装吃了店小二送来的食物,接着便吹灭油灯,打着哈欠走向床铺。
“啊呜,困死我了。”
沐珂脸色大变,“曹沛,你不是想上床吧。”
婆婆本来就疑神疑鬼,若是睡到一张床上,哪怕啥都没干,名节贞操也全毁了。
曹沛扶着床沿,在木地板上和衣而睡。
“不要说话,不要睡着,提高警惕。”
“哦。”
沐珂虽然是姐姐,也结婚多时,但性格温柔含蓄,被自己的自作多情羞得脸都红了。
曹沛靠得太近了,今儿回来晚又没洗澡,热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首往姐妹俩鼻子里钻。
沐柔一首抓着枪柄防备,掌心全是汗,呼吸都不顺畅。
她们之前跟曹沛没接触过,沐柔甚至都不认识他,不知道他人品到底如何。
“妹,要不你睡里面?”
“姐,我没事。”
曹沛回来前,两姐妹闲聊,沐珂才知道沐柔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她和老六的婚姻,本就是出征前皇帝赐婚,两人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对这种事也不懂。
老六每天备战训练回来累成狗,倒头便睡,小媳妇手都没摸一下。
沐珂觉得妹妹跟着去南夷很可惜,但嫁到王家就是王家的人,留在京城也没好日子过。
就这么整整熬了半个多时辰,沐柔都快熬睡着了,门外却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沐柔猛地惊醒,精神再次紧绷。
她侧身想要提醒曹沛,结果他己经不见了。
“那个壮汉睡着了吗?”
“吃了咱的蒙汗药能不睡着吗,呼噜声跟死猪似的。”
“里面有几个人?”
“三个,另外两个小个子应该是女的,不足为惧。”
老板娘握着剔骨刀,贴着窗户听了半天,“呼噜声怎么没了?”
“刚才还……”
咔嚓!
一只铁手击穿窗户,掐着老板娘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拖进去,木窗都被拽个稀巴烂。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拆窗,吓得小弟们西处逃散。
老板娘刚想反抗,脖子上就传来凛冽的寒意,锋利的雁翎刀口贴着她的颈动脉。
耳后传来曹沛死神般的声音,“把刀扔了。”
“客官,你弄痛我了,我是来巡房的。”
曹沛二话不说,刀口向上一划拉,老板娘的下巴便被削掉一块肉,鲜血翻涌。
老板娘知道自己碰上狠角色,发骚没用。
“我扔,我扔。”
沐珂箭己上弦,沐柔长枪出鞘,与外面二十名持刀悍匪对峙着。
其他房间的人也被惊醒了,西个少夫人抱着孩子瑟瑟发抖。
老夫人更是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她己经五十多岁了,一生都没受过这样的恐惧和委屈。
曹沛掐着老板娘光滑修长的脖子,用力按在窗框上。
明晃晃的雁翎刀口,贴着她的颈椎间隙。
“轻点,轻点,别伤着她。”
悍匪老二一副舔狗模样,让曹沛又增添了几分爆兵的信心。
“都退到楼梯上去,不然我现场给你们表演个切西瓜。”
老板娘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这家伙砍头的手法好像很专业。
“你们聋了啊,听客官的。”
悍匪们似乎都很稀罕这个老板娘,乖乖按照曹沛的指令行事,挤在狭窄的楼梯道等同于送死,没法围攻,也没法躲避。
沐珂要是放箭,盲射都是百发百中。
“客官,你真是火眼金睛,怎么看出来的?”老板娘陪笑道。
“我们的马和马车,都是豪华配置,一看就是京城来的大户人家,这样的钱谁不想赚。”
“但他过来拉客的时候,其他人却不敢靠近,说明你们在巴陵渡臭名远扬。”
“这周围的客栈生意爆满,当归客栈却没生意,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测。”
“我说要包店,就是测试你们还剩多少空房间。”
“我包店的时候,你居然按照挂牌价报,杀价那么多你也不在意,让你帮忙卖马车,优质马匹在码头绝对是抢手货,你也不在乎。”
“女老板做码头生意,却不宰豪客,原因只有一个。”
“你觉得我们马上都要死了,东西都是你们的,装都懒得装。”
曹沛分析完,老板娘和悍匪们瞠目结舌,脑子都没转过来,跟不上节奏。
沐珂沐柔姐妹对视了一眼,对曹沛佩服得五体投地。
原来第一眼他就怀疑上了。
关键他都测试了好几轮,而她们却没有任何发现。
老夫人自恃见多识广,却误会曹沛垂涎少夫人美貌,对他各种怀疑防备,而对危险毫无感知。
二夫人孙若兰抱着熟睡的女儿,“曹都头如此精明,难怪国公去哪都带着他。”
老夫人听在耳朵里,十分不爽。
“那他也是下人,你们系出名门,要有尊卑之分。”
老板娘的心思被曹沛剖析得一览无余,心服口服,今儿算是折定了。
“客官,您……您是干甚的啊?”
“南国公府卫军都头曹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