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幽墟鬼市 星鼎初鸣引觊觎

天风城的地下世界,有着一个不为常人所知的角落——幽墟鬼市。它并非固定地点,而是由几股地下势力轮流掌控,在特定的夜晚于废弃的矿坑、地底溶洞甚至古墓群中开启。这里是销赃、购买违禁品、获取隐秘情报的绝佳场所,同样也充满了混乱与危险。

易容后的凌九霄与苏璃,在陈默提供的详细地图指引下,如同幽灵般潜入了今夜开启在城外一处废弃古铜矿坑深处的幽墟鬼市。

矿坑深处被粗大的火把和散发着幽绿光芒的磷石照亮,光线昏沉摇曳,人影绰绰,如同鬼魅。空气中混杂着汗味、劣质香料、血腥气和金属锈蚀的味道。摊位杂乱无章,售卖的东西千奇百怪:沾血的兵器、不知名妖兽的材料、残缺的功法玉简、甚至还有被铁链锁住、眼神麻木的奴隶…

凌九霄的目标很明确——顺着寰宇之心的指引,寻找与那“鼎炉”印记相关的线索。玉佩的温热感在进入鬼市后变得愈发明显,如同无形的丝线,牵引着他走向矿坑最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摊位。

摊主是一个裹在宽大黑袍里的枯瘦老者,只露出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的眼睛。他的摊位上没有琳琅满目的货物,只孤零零地放着一件东西:一尊巴掌大小、通体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古朴三足小鼎。鼎身刻着模糊的、类似星图的纹路,但大部分己被污垢和锈迹掩盖。

正是这尊小鼎!寰宇之心在靠近它的瞬间,变得滚烫无比,那“鼎炉”印记在凌九霄识海中剧烈闪烁,发出强烈的共鸣!

“老丈,这鼎…怎么卖?”凌九霄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黑袍老者抬起浑浊的眼,上下打量了凌九霄一番,沙哑开口:“不识货的,当它是废铁。识货的,万金不换。小子,你识货吗?”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

凌九霄心中一凛,知道遇到了行家。他不动声色,指尖凝聚一丝极其微弱的、纯粹的星辰之力,隔空轻轻拂过鼎身。

嗡——!

那尊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小鼎,在接触到星辰之力的瞬间,竟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嗡鸣!鼎身那些模糊的星图纹路,似乎极其短暂地亮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紫芒!

黑袍老者浑浊的双眼猛地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果然!星力共鸣!你是它的有缘人!”他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此鼎名‘星淬’,乃上古遗物,可惜核心受损,器灵沉寂。老夫得之数十年,参悟不透,留之无用。一万灵石,它就是你的了!”

一万灵石!几乎是陈默给他们的全部身家!凌九霄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傲慢与贪婪的声音插了进来:“慢着!这破鼎,本少爷看上了!我出两万灵石!”

只见一个衣着华贵、面色倨傲的年轻公子哥,带着两名气息彪悍的护卫挤了过来,正是王家嫡系子弟——王烁!他显然没认出易容的凌九霄和苏璃,只是看到黑袍老者突然激动,又见那鼎有异象虽然微弱,便想横插一脚。

“王少爷,此物己有主。”黑袍老者声音转冷。

“有主?付钱了吗?没付钱就是无主之物!价高者得,天经地义!”王烁不屑地瞥了凌九霄一眼,“穷酸散修,识相的就滚开!”

周围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带着看好戏的意味。苏璃紧张地抓紧了凌九霄的衣袖。

凌九霄眼神冰冷。他不想节外生枝,但这“星淬鼎”关乎玉佩线索,甚至可能对压制血枯诅咒有奇效,绝不能放弃!

“老丈,”凌九霄无视王烁,看向黑袍老者,声音沉稳,“此鼎核心确有损伤,若我所料不差,其受损的关键,在于鼎腹内壁第三道星轨与第七道星轨交汇处的一道‘裂星纹’,导致星力流转彻底断绝。若不能修复此纹,此鼎与废铁无异。” 他这番话,是依据寰宇之心共鸣时传递给他的一丝关于此鼎的残缺信息。

黑袍老者浑身剧震!看向凌九霄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他研究此鼎数十年,才隐约推断出核心受损在鼎腹星轨交汇处,却无法精确到“裂星纹”的程度!眼前这年轻人,竟一语道破天机!

“哈哈哈!笑话!什么星轨裂星纹?装神弄鬼!”王烁嗤笑,“老东西,两万灵石,卖不卖?不卖本少爷让你这摊子开不下去!”

黑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很快压下。他深深看了凌九霄一眼,仿佛做出了某种决定:“小友慧眼如炬。此鼎,是你的了。一万灵石,拿走。” 他首接将小鼎推向凌九霄。

“你!”王烁勃然大怒,感觉被当众打了脸,“老东西!你敢耍我?给我…”

“王烁!”一个清冷悦耳却带着威严的女声响起。只见一名身着青色劲装、背负长剑、气质清冷如月的女子分开人群走来。她容貌极美,却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胸前绣着一柄小小的青色云纹剑徽——青云剑宗弟子!

“赵清月?”王烁脸色一变,嚣张气焰顿时收敛几分。赵家是依附青云剑宗的家族,赵清月更是青云剑宗内门弟子,地位远非他可比。

“幽墟鬼市自有规矩,强买强卖,坏了规矩,后果你王家担得起?”赵清月冷冷道,目光扫过凌九霄手中的星淬鼎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恢复冰冷。她似乎只是路过,维持秩序。

王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瞪了凌九霄和黑袍老者一眼,带着护卫悻悻离去:“小子,我记住你了!走着瞧!”

凌九霄迅速付清灵石,将星淬鼎收入怀中。入手微沉,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传来,同时寰宇之心的共鸣感更加强烈了。

“多谢前辈。”凌九霄向黑袍老者拱手。

“交易而己。”老者摆摆手,声音恢复沙哑,“此鼎沉寂太久,或许…你能让它重现光芒。小心王家小子,还有…青云剑宗那丫头,也不简单。” 说完,他收拾起空无一物的摊位,身影迅速融入黑暗的矿道,消失不见。

赵清月并未停留,只是离去前,又深深地看了凌九霄一眼,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