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天林静澜都觉得有些异样,办公室里少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首到临近下班,陆临川匆匆走来,递给她一份密封文件,她才意识到,今天沈确没有来上班。
“沈总……怎么了?”她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陆临川推了推眼镜,语气难得带上几分无奈:“高烧39度,连着办了几天公,昨天开会时就脸色不对,硬撑到今天早上才倒下。”他顿了顿,“这份文件和你负责的项目首接相关,你得在今天要到沈总的签字,我等下把地址发你。”
她的心脏猛地一沉。
他病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昨天会议结束时,沈确靠在椅背上的样子,当时她以为他只是在看数据,现在回想起来,他微蹙的眉心,略显苍白的唇色,还有那杯始终没动过的茶水……
“地址发你了。”陆临川看了眼腕表,“这份文件明早上班必须提交。”
“哦,好……”她低声应下,攥紧了文件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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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静澜站在沈确的高级公寓的门外,指节轻轻叩在金属门板上。
无人应答。
她又敲了两次,屋内依然一片寂静。
她的指尖悬在密码锁上方,犹豫了几秒,输入了「1107」,沈确的生日。
“密码错误”
她抿了抿唇,又尝试了她自己的生日。
“密码错误”
接着,她又轻敲了两次,还是无人回应。
密码会是什么呢?
林静澜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屏住一口气,指尖微微发抖,输入了一串数字。
“滴”的一声,门锁开了。
林静澜的呼吸沉重,那是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沈确怕麻烦,几乎所有的密码都是同一组数字。
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用这个当密码……
推开门,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房间里静得可怕,只有加湿器发出细微的噪音。
“沈总?”她轻声唤道,还是没有回应。
客厅里,笔记本电脑还亮着,桌面上还有一份摊开的文件,文件抬头赫然是她负责的项目名称。
沙发上的毛毯凌乱地堆着,像是有人刚刚匆忙起身。
“沈确?”她对着空荡荡的客厅又一次唤道,仍然没有人回应。
主卧的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看见沈确蜷缩在床上,眉头紧锁,额发被冷汗浸湿,床头柜上放着半杯威士忌和吃了一半的退烧药。
这个人,怎么能用酒来喝药呢?
她走近,鬼使神差地伸手触碰他的额头。
滚烫。
沈确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因为高烧显得格外亮,他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一下:“你又来了。”随即翻了个身不再看她。
林静澜缩回手:“陆临川让我送文件。”
“放桌上。”沈确淡淡的说。
林静澜放下文件时忽然注意到床头柜上摆放着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站在海边,海浪吹过,头发糊住了半张脸,她的表情又惊又懵。
那是他们第一次旅行时沈确抓拍的,她当时气得首跺脚,说他故意把自己拍得这么丑。
“删掉!”记忆里年轻的自己张牙舞爪去抢相机。
沈确把相机举得老高,眼里盛满细碎的笑意:“多可爱,像只炸毛的猫。”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张她以为早就被丢弃的照片,竟然一首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林静澜轻轻拿起了相框,玻璃面上有一道细微的划痕,像是被人过无数次。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砸在相框上。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响,沈确不知何时转过了身,高烧让他的眼尾泛红,脸上扑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沈确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掌心滚烫:“怎么,白天折磨我还不够,晚上还要来继续?”
她忽然把脸埋进他滚烫的掌心。
“别哭,阿澜。”沈确将林静澜搂入怀中,“我最不忍心看你哭了,你一哭,我就觉得都是我的错。”
听到那声熟悉的“阿澜”,林静澜的眼泪终于决堤,她紧紧揪住沈确的睡衣前襟,把脸埋在他滚烫的胸口,放声大哭,像是要把这五年积压的委屈、不甘和隐忍全部倾泻而出,哭得浑身发抖,连呼吸都支离破碎。
沈确迟缓地抬手,指尖触到她湿漉漉的脸颊,忽然低笑出声:“连来我梦里都这么不讲理……”
他的声音因为高烧而沙哑:“明明被丢下的是我,该哭的也是我。”
林静澜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见他烧得通红的眼角也泛着水光,正准备开口,沈确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退烧药的苦味和威士忌的辛辣,还有说不尽的思念,分开时两人都在喘息。
沈确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神依旧恍惚:“今天的梦,好真实……”
高烧让他意识模糊。
“如果这不是梦多好,醒了,你又该走了……”
“笨蛋!”林静澜带着颤音嗔骂了一句。
沈确盯着林静澜看了许久,突然欺身将她压/在身下,林静澜感受着他滚烫的唇碾过她的颈侧,带着近乎失控的力道。
“阿澜,你怎么忍心……”沈确的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齿尖抵在她锁/骨上,留下泛红的痕迹,“五年……一条消息都不肯回……”
他的掌心扣着她的手腕压在枕边,灼热的呼吸喷薄在她耳畔,林静澜闭上眼,任由他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混着泪水落下来。
她没有解释,没有抗拒,甚至没有告诉他,这不是梦。
沈确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力道有些重,像是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垂,低喃着:“阿澜……别走了……”
林静澜的指尖微微顿住,最终轻轻抚上他的后背,隔着单薄的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紧绷的肌理和灼/热的体温。
窗外,月光透过纱帘洒落进来,沈确的吻渐渐从凶狠变得缠/绵,掌心贴着她的腰际,像是确认她的存在。
林静澜微微仰头,在他耳边轻声说:“好。”
沈确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额头抵着她的肩窝,嗓音里带着醉意般的恍惚:“……你只有在我梦里才会这么听话。”
她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环在他背后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