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还带着一股香味的枕头紧贴着江缘的脸颊,将他混沌的意识唤醒。
他闷哼一声,挣扎着抬起头,眼前仍残留着被粗暴拖拽时的光影眩晕。
视野清晰的第一瞬,对上的是一双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眸子。
那眸子极美,深邃如浸了寒泉的夜空,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凌厉。
此刻,那目光正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的锐利,仿佛要穿透皮囊看清他混乱的灵魂。
江缘的呼吸下意识地屏住。
视线顺着那目光向下滑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修长笔首的腿,被银白色的战甲紧紧包裹。
那甲胄并非厚重笨拙,相反,它如同第二层皮肤般熨帖地勾勒着她曼妙至极的曲线。
髋部的圆润,腰肢的惊人纤细,乃至挺翘的弧线,都在冰冷的金属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甲叶的间隙,隐隐透出下面深色紧身衣的质感,引人遐思。
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腰肢之上,那胸前的战甲弧度更是惊人。
并非夸张的凸起,而是恰到好处地承托起的柔软,轮廓惊心动魄,在冰冷银甲的映衬下,散发出致命的诱惑力。
随着她沉稳的呼吸,那优美的弧线微微起伏,无声地宣告着包裹在甲胄下的惊人弹性与生命力。
肩甲的线条流畅地收束,连接着她白皙修长的脖颈。
颈项如天鹅般优雅,肤色是冷玉般的白,几乎与银甲融为一体,散发出莹润的光泽。
再往上,是一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庞。
眉眼精致得如同最苛刻的工匠精雕细琢,长眉如墨,斜飞入鬓,带着天生的威严与距离感。
挺首的鼻梁下,是丰润而微翘的唇,唇色是健康的樱红,即使在冰冷的神色下,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妩媚。
下颌的线条流畅而收束得极为漂亮,衬得整张脸既冷艳又娇媚。
她微微侧了下头,几缕靛蓝的发丝从额际滑落,慵懒地贴在脸颊旁,为她锐利的气质平添了几分魅惑。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锁定江缘,红唇轻启,声音冷脆中带着一丝奇特的磁性:
“醒了?”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腰肢款摆间,那贴身的战甲下流畅的曲线随之变化,光影在银甲表面流转,更显凹凸有致。
一只纤纤玉手随意地搭在腰间的剑柄上,那手十指修长,指甲圆润,被银甲手套覆盖半截,更添几分神秘与力量感。
“仙舟巡守,发现未经天牒印记的生魂波动。”
她开口解释,语速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江缘的心上
“带回来例行勘验。不必惊慌。”
话音刚落,她身后的空间微微扭曲,一个巨大的青金色玄光虎符缓缓凝聚显现,散发出冰冷威严的气息。
江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眼前女子极具冲击力的美艳与威严震得头皮发麻。
“未…未经天牒印记?”他艰难地挤出声音,试图撑起身体
“大人,我才刚…刚到这里…第一次啊!”
他慌乱的解释换来的是她眼角一弯极淡的弧度,唇角似笑非笑,带着洞悉一切的玩味。
这细微的动作让她冷艳的面容瞬间生动起来,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不”
她缓缓摇头,乌发随之轻晃,那妩媚中却带着冰刃般的锋锐
“这是你的第二次。”
“我……”江缘还想辩驳。
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再次袭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喉间一紧!
一只冰凉却异常柔软的手,隔着银甲手套精准而霸道地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猛地按倒在的床上!
视野天旋地转,后脑勺重重撞在床板!
疼痛和窒息感瞬间夺走了他所有的反抗能力。
她俯下身。
银甲的冰凉气息夹杂着她身上一缕极淡的、如同雪后寒梅般的冷冽幽香,强势地笼罩下来。
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近在咫尺,精致的五官在逆光中带着一种致命的压迫感。
被扼住咽喉的江缘被迫仰视着她,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深处那一丝不容错辨的笃定和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火焰。
“装傻?”
她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声音却带着冰片般的脆响。
随着话语,另一只空着的玉手优雅地抬起,修长的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
嗡!
一点赤金色的光芒在她指尖跳跃、展开,化作一道悬浮的虚幻卷轴!
卷轴质地宛若熔金流淌,表面无数玄奥符文明灭不定,散发出灼热又古老的气息。
在卷轴正中偏下的位置,清晰地烙印着两个鲜红如血的掌印!
一个稍小,指痕秀气,掌心微凹,透着一股熟悉的冰玉质感。
另一个略大,指节轮廓分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力道!
华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扎在江缘被扼住而痛苦滚动的喉结上,又缓缓移向他那只因为慌乱而紧紧抓着自己手腕、指节泛白的手上。
她的指尖在空中随意地划过,指向卷轴上那个较大的血色掌印,动作慵懒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你我三百年前在月老庙红绳绕梁的古柏下。”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又浸透了无情的冰霜,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交换庚帖,执手共印。”
她微微歪头,散落的发丝扫过她冷玉般的脸颊,目光锁死江缘因剧震而骤然收缩的瞳孔。
“告诉我,我的——未婚夫。”
她微微用力,迫使他的脸更靠近那悬浮的、灼热的婚书。
指节上冰冷的银甲与他颈侧温热的肌肤摩擦着。
“你认,还是不认?”
视野里银甲折射的冷光刺得他瞳孔收缩,喉间残留着被扼住的窒息感,而更深的痛楚正从颅骨深处炸开——像有烧红的铁钎反复捅刺记忆的裂缝。
元帅华俯身的动作带起一阵冷梅幽香。
银白战甲此刻成了她身体的第二层肌肤。
流线型胸甲将的弧度托出惊心动魄的起伏。
腰肢收束的曲线在甲叶衔接处骤然凹陷,又顺着髋骨流畅地延展出丰盈臀线。
几缕蓝色发丝垂落,扫过她玉雕般的锁骨,最终停在半露的雪白沟壑上方。
她指尖掠过江缘汗湿的鬓角,丹寇色的指甲在冷光下像淬毒的玫瑰花瓣。
“很痛?”
红唇贴近他耳廓,吐息温热,声音却浸着冰泉般的质感
“每次试图想起我,都会这样么?”
江缘的视野骤然被猩红吞噬!
漫天赤霞灼烧着月老庙的飞檐,古柏虬枝上缠满噼啪作响的红绳。
一只骨节分明的少年手掌急迫地抓住对面少女的指尖,在赤金婚书按下指印
那少女银甲覆身,眼角泪痣随笑意微颤,赫然是三百年前眉眼尚存青涩的华!
烫金篆字“山海为媒”在卷轴上熔岩般流淌。
幻象轰然碎裂!
剧痛如潮水退去,只剩元帅华放大的容颜。
她指腹正着他颈侧狂跳的血管,甲胄的冰冷与指腹的柔软形成致命反差。
“你看见了什么?”
她突然咬住他耳垂轻扯,在痛感与酥麻间逼出他的闷哼
“是古柏?红绳?还是……”
腰肢倏然压下,胸甲重重碾过他胸膛
“我哭着骂你笨蛋的模样?”
江缘的呼吸窒在喉咙里。
那些碎片……灼热的红、少女带泪的笑靥、交叠的掌纹正化成细针扎进神经。
他蜷缩指节想抓住什么,掌心却只残留着虚空。
元帅华眼底的金芒幽然流转。
她忽然松手退开半尺,任由江缘狼狈地咳喘。
银甲战靴踏在玄石地面发出清脆回响,她转身时披风旋开蓝色涟漪,腰臀摆动的弧度像精心丈量的诱惑。
“既然忘了……”
她回眸一笑,眼角泪痣在暗光里绽出妖异艳色
“那就再骗你一次。”
纤指凌空一点,悬浮的赤金婚书“嗤啦”裂成星尘。
冰凉掌心突然贴上江缘滚烫的脸颊,迫使他抬头首视自己。
褪去杀意的眸子此刻漾着蜜糖般的蛊惑,樱唇一字字碾碎他的抗拒:
“从今日起,我是你劫持的俘虏、偷渡的旅伴、走投无路时攀住的浮木——”
她忽然拽住他衣领拉向自己,鼻尖相抵,吐息交缠
“唯独不是元帅。”
战甲铿锵声中,她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他唇上,铁锈味混着冷梅香在齿间弥漫开:
“用你的眼睛重新记住我……未婚夫。”
记忆冲击大脑的后遗症,让江缘再次昏倒。
华叹了一口气,指尖抚摸着江缘的脸庞。
“要是你还记得,我该多好”
过了一会儿,关上房门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