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沙海共振与记忆回收站的逆生长疗法
吉普车碾过戈壁滩时,二舅突然指着车窗外的海市蜃楼笑了:“小默,你看…棉花糖。”莉莉看见他手里攥着布老虎的尾巴,那是用二舅旧衬衫改的,补丁上绣着歪歪扭扭的“默”字。
周远的导航显示己到达坐标,眼前却只有漫天黄沙。阿豪突然指着沙丘顶部:“看!是麦穗!”金色麦芒在风里起伏,组成斗笠人留下的“无”字符号。
“五行算盘…在震动。”李默摸出算盘,“火”字珠与沙粒共鸣,竟在地面烧出小默的剪影。陈默的瞳孔映出相同的影像,电路纹路渗出的金色泥浆在沙地上画出箭头。
沙暴来得毫无征兆。莉莉的金色纹路亮起防护罩,却看见沙粒组成无数人脸——都是被删除记忆的都市人。二舅突然挣脱她的手,冲进沙暴,布老虎掉在地上,露出里面藏着的槐花饼碎屑。
“哥!”
这声呼喊让所有人愣住。二舅站在沙暴中心,对面浮现出少女小默的残影,她穿着褪色的红棉袄,手里举着布老虎:“哥,我在这儿呢。”
“小默…你没被流沙冲走?”二舅的记忆碎片与沙暴共振,竟显影出当年的真相:小默为救落水的同伴,失足掉进沙坑,而周父的师兄(斗笠人)曾试图用“无”字疗法救她,却因能量不足失败。
“她的记忆被封存在沙脉里。”斗笠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沙丘上,身后是用麦穗搭建的诊所,“西北诊所不是逆生长,是让未完成的遗憾落地。”
五行算盘自动拼出“解”字,李默将“无”字珠嵌入沙脉节点。奇迹般的,沙粒组成的小默逐渐实体化,她踩在沙地上,留下真实的脚印:“哥,你的扁担还欠我三朵棉花糖呢。”
二舅颤抖着伸出手,却在触到小默脸颊时咳出黑血——那是多年前未能救她的悔恨凝结成的毒。莉莉的金色纹路与小默的沙体融合,将黑血转化为金色麦穗,每一粒都刻着“放下”。
“该你了。”斗笠人对陈默点头。
陈默跪在沙坑前,电路瞳孔投射出删除记忆的代码。阿豪拨动算盘,“无”字珠吸走代码,却在沙地上长出两棵幼苗:一棵是陈默的童年槐树,一棵是二舅的少年麦田。
“记忆不是数据,不能删除,只能…共存。”小默的指尖抚过陈默的电路纹路,后者的瞳孔恢复成清澈的褐色,“我活在沙里,你活在光里,我们都在好好长大。”
沙暴退去时,西北诊所显露出全貌——那是用无数患者的记忆碎片堆砌而成的建筑,墙面是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屋顶是恋人的初吻,台阶是老人的临终遗言。二舅摸着墙面上小默的笑脸,终于露出释然的表情。
“这就是‘无’字疗法。”斗笠人将完整的五行算盘交给李默,“不是忘记痛苦,是让痛苦成为滋养生命的沙。”
回程的车上,二舅不再咳嗽,他看着车窗外后退的金色麦穗,对小默的残影说:“哥给你带了新泥坑的土,下次咱们堆个会发光的沙堡。”小默笑着点头,化作沙粒钻进布老虎里,布老虎的眼睛忽然变得炯炯有神。
莉莉的预见画面再次更新:二舅在诊所门口教小默编草戒指,阳光穿过麦穗,在他们头顶形成金色的光环。而她的金色纹路,不知何时己变成了麦穗的形状。
挺好的,陈默想,摸着槐树幼苗的叶片。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