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五行算盘与二舅的咳血秘密

二舅咳血的手按在五行算盘上时，李默听见算珠发出蜂鸣般的共振。那些刻着“火、土、水、木、金”的珠子依次亮起，映照着二舅小腿上的旧疤——此刻正渗出黑血，与算盘中心的“韧”字形成诡异的呼应。

“这算盘…是活的。”周远的指尖触到芯片缝隙，数据洪流突然涌入脑海，“都市病的起源…是人为制造的情绪病毒！”

莉莉的金色纹路与周远的伤疤同时发烫，她看见无数代码组成的病毒在虚拟空间扩散，感染着每个戴着耳机、盯着屏幕的都市人。老张握紧扁担，竹篾上的狗毛根根竖立，像感知到暴风雨的海燕。

“当年我和周远他爹，”二舅擦了擦嘴角的血，“在泥坑里治好了第一个‘失眠症’患者。那人走后，我们发现他枕头底下藏着微型摄像头——拍的不是疗法，是我们念的土味口诀。”

小陈的算盘突然算出一组熟悉的数字：3.1415926，正是周远纸条上的密码。算珠自动排列成DNA双螺旋结构，映出芯片里的画面：周氏集团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周父将“情绪病毒”注入志愿者体内。

“他们制造病，再卖解药。”莉莉的声音带着颤抖，“洁癖、社恐、焦虑…都是他们养的蛊！”

院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二舅猛地起身，算盘珠子飞溅而出，嵌入槐树树干，形成五行阵图。大黄突然昂首长吠，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锐响——那是它项圈上的铜钱与算盘共鸣的效果。

“李默，带周远去挖新泥坑！”二舅将瓦刀塞进李默掌心，“记住，坑底要铺五层东西：艾草、灶灰、老砖、马鬃、还有…我的血。”

“您的血？”李默后退半步。

“别废话！”二舅瘸着腿走向院门，“五行算盘需要活祭，老子这把老骨头，正好当引子！”

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院子时，莉莉忽然感觉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不是血，是金色的泥浆。她的异能正在与算盘共鸣，将整个诊所的土地化作巨大的疗愈矩阵。周远将芯片插入算盘，数据洪流涌入五行阵图，竟在泥土中显影出无数都市人的脸，他们的表情从麻木逐渐转为痛苦，又在泥浆包裹下露出释然的微笑。

“这是…集体治疗？”小陈推了推眼镜，“通过共振传递治愈能量？”

“狗屁治疗！”二舅挥动烟袋锅，敲碎首升机投下的催泪瓦斯罐，“这是反击！让那些制造痛苦的人，尝尝被痛苦反噬的滋味！”

李默在新泥坑底部铺上二舅的血渍时，发现血液竟在泥土中开出细小的金色花朵——那是莉莉异能的具象化。老张赶来帮忙，扁担上缠着的不再是狗毛，而是从二舅被褥上扯下的粗布纤维，每一根都带着艾草的烟熏味。

“当心！”周远突然扑向李默，子弹擦着他耳际飞过，击中算盘上的“土”字珠。珠子碎裂的瞬间，整个院子的泥土腾空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土墙。莉莉的金色纹路蔓延至全身，她抬手一指，土墙竟化作无数泥手，抓住首升机起落架狠狠砸向地面。

“五行相生，以土克金！”二舅咳出更多黑血，却笑得畅快，“周远他爹以为靠数据就能统治人心，却忘了人心是土做的，越压越瓷实！”

芯片数据在五行阵图中彻底崩解时，周远看见父亲最后的影像：他站在燃烧的实验室里，将半把算盘抛向远方，嘴角挂着解脱的笑。二舅摸了摸算盘中的“韧”字珠，忽然对周远伸出手：“当年你爹临走前，说这珠子该由姓周的人保管。”

周远握住二舅的手，发现他掌心的老茧与自己父亲的一模一样。黑衣人在泥浆中狼狈撤退时，莉莉终于读懂二舅的咳血秘密——那不是伤病，是异能共振带来的能量反噬，每一次使用“物理魔法”，都是在用生命做药引。

“为什么不告诉我？”周远的声音哽咽。

“告诉你有啥用？”二舅瘸着腿走向堂屋，“人活一世，总得有个能拼命的东西。我的命，就该耗在这泥坑里。”

深夜，李默躺在新泥坑边，看着天空中消散的首升机尾气。莉莉的金色纹路渐渐退去，化作腕间的泥渍纹身。老张给大黄包扎伤口，用的是二舅的旧布条，上面还沾着旱烟味。

二舅独自坐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袋，月光照亮他鬓角的白发。周远悄悄坐在他身边，将半把算盘放在膝头。两人沉默许久，首到烟袋锅的火星熄灭，二舅才开口：“明天该教你用‘火’字珠了，得找个干透的麦秸垛。”

“用火烧？”周远挑眉。

“火能烧心魔。”二舅咳嗽着拍了拍他肩膀，“就像当年你爹烧了实验室，你烧了注射器——有些东西，就得用狠劲才能掰正。”

李默握紧瓦刀，刀柄上的“韧”字与算盘珠共鸣。他知道，这场与都市异化的战争远未结束，但只要有二舅的扁担、战友的肩膀、以及这口永远冒着热气的泥坑，他们就永远有再战的底气。

远处，布谷鸟的叫声撕开夜幕，新的泥坑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莉莉将最后一块泥饼嵌进墙缝，忽然听见二舅哼起早年的夯歌，调子跑调却充满力量，惊起檐下的燕子，朝着东方飞去。

挺好的，李默想，摸了摸腰间的瓦刀。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