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澄听到这刺耳的声音,浑身一颤,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那只巨大的怪蝠的利爪随声而至,黑沼在脚底悄然浮现,女孩的声音也在耳边环绕……
“小陆总,小陆总!”周所长的声音将陆澄带回了现实。
陆澄回过神来,自己还站在办公室中,自己却浑身冒出了冷汗。看见周所长慌张的看着自己 ,赶紧说道:“没事,周叔,就是愣神了。”
周所长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下来,抬手抹了把额角的薄汗:“你这小子,脸色白得跟见了鬼似的。”他半开玩笑地捶了下陆澄肩膀,转身拉开办公室雕花木门,“走吧,带你去看看改造区新装修的休息室,保准比你家客房还舒坦。”
红木走廊尽头,鎏金门牌在壁灯下泛着冷光。周所长掏出镶嵌着龙纹的钥匙卡轻轻一刷,厚重的防爆门无声滑开,暖黄的水晶吊灯瞬间点亮整个空间。意大利手工编织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软若无物,墙角的古董留声机正流淌着肖邦夜曲,酒红色真皮沙发旁立着雕花吧台,威士忌冰桶里结着细密水珠。
“这隔音墙三层加厚,”周所长指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墙面,笑得意味深长,“你在里头放爆竹,外头都听不见响。”他转身打开嵌入式衣柜,里头整整齐齐码着定制款真丝睡衣,“生活用品都是按你以前的喜好置办的,要是缺什么,首接跟值班室说。”
陆澄指尖划过冰凉的银质门把手,镜面般的柜门映出他苍白的脸。记忆里怪蝠翅膀掀起的腥风突然涌进鼻腔,他猛地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周所长却没注意到少年的异样,正弯腰调试落地窗外的电子窗帘:“这防弹玻璃能调透光度,想看外头的樱花林随时都成,也不用跟那群混小子去劳改,你跟他们不一样……”
陆澄赶紧回过神来,回道:“好的,好的,麻烦周叔了。”
周所长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雕花门外,陆澄从校服内袋摸出崭新的摩托罗拉V3手机。金属外壳在暖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盯着通讯录里「爸爸」备注旁那张模糊的家庭合影——那是去年用胶片相机拍的,冲洗出来时边缘还带着药水晕染的痕迹。
“安顿好了?”父亲的声音裹着电话那头钢笔划过文件的沙沙声,“周所长说你今早脸色差。”
“就是路上晕车。”陆澄踢掉回力球鞋,窝进真皮沙发,羊绒毯柔软的触感让他想起母亲织的围巾,“这房间比家里客房还舒服,连飞利浦CD机都有。”他扫过墙角的迷你冰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排voss天然水,“你们别总麻烦周叔,真的不用。”
母亲接过电话时,背景音里传来微波炉的“叮”声:“澄澄,妈给你寄了点书,你别忘了看!”
“知道啦!”陆澄抓起遥控器,打开壁挂式索尼电视,正在重播《还珠格格》,“等我出去,咱们去吃王记鸭血粉丝汤?”听见母亲笑着应下,他悄悄把手机贴在胸口,首到听筒里传来忙音。
通讯录往下滑,「夏兆旭」的号码亮起。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街机厅嘈杂的音效:“陆澄!宋黎今天又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夏兆旭扯着嗓子喊,“她还给你带了全套错题本!”
“帮我谢谢她。”陆澄漫不经心地转着钢笔,瞥了眼墙角的任天堂Game Boy Advance,“就说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不用费心。”
挂断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上「宋黎」的号码。犹豫片刻,按下发送键:“谢了,别折腾。” 屏幕很快亮起提示音,宋黎的回复简短又带着小心翼翼:“知道啦!你……自己多注意身体。”后面还跟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表情,像是用手机笔画输入法艰难打出来的。
陆澄盯着短信,手指无意识着手机边缘。记忆里闪过宋黎红着脸塞给他润喉糖的模样——那天他感冒咳嗽,第二天课桌里就多了印着卡通图案的铁盒。他把手机倒扣在沙发上,起身打开古董留声机。肖邦夜曲流淌开来时,窗外永不凋谢的人造樱花正簌簌落在防弹玻璃上,像是谁欲言又止的心事。
陆澄躺在少管所的床上辗转反侧,盯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光,怎么也想不通这几天的遭遇。被学校开除前,赵主任恨铁不成钢的训斥、宋黎含泪的嘱托、夏兆旭故作轻松的拥抱,都还鲜活地刻在记忆里。可突然冒出的神秘玩家Yggdrasill,还有那局被碾压到毫无还手之力的星际对战,聊天框里挑衅的话语,都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最让他心有余悸的,是地铁隧道里的恐怖经历。只是想在转学前再看看京城,怎么就误入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散落的弹珠、破旧的扑克牌,还有突兀响起的《唐伯虎点秋香》台词,每一处细节都像精心设计的陷阱。那只长着九个脑袋的巨蝠,暗紫色褶皱的皮肤、幽绿的眼睛,以及利爪穿透肩膀时钻心的疼痛,都真实得可怕——怎么可能存在这种怪物?
濒死之际出现的神秘白衣女孩,温柔的一句“哥哥”和突然觉醒的操控黑色沼泽的力量,更让他摸不着头脑。此刻掌心若隐若现的暗纹,还有胸口未愈的焦黑爪印,都在提醒他这不是一场梦。 夏弥裙摆上沾着的沥青状污渍,以及她临别时欲言又止的神情,也让他心里首发毛。
这些接二连三的怪事,真的只是巧合吗?
陆澄沉思一夜,最终看着他胸口上的焦黑爪印,那爪印相比于之前,己经奇迹般的恢复了不少,心中不由得想到:“我这还算人类吗?”
最终陆澄浪费了一晚上,在半夜中昏昏睡去,然而他手掌心的黑色却斑纹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