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落上睫毛的瞬间，于鑫瑶正踮脚擦黑板报顶端的星星。尉临川在底下扶住晃动的课桌，袖口蹭到的粉笔灰簌簌落在她帆布鞋上。广播站突然传来电流杂音，吴之雅惊慌的喊叫混着《铃儿响叮当》的旋律炸响："音响系统短路啦！"

"小心！"

尉临川伸手接住跳下来的少女时，于鑫瑶的围巾勾住了他校牌链子。金属吊坠在晨光中翻转，露出背面新刻的公式——v=s/t，后面跟着极小的"1.5m/s"，正是她平时小跑的速度。

韩宇博抱着篮球冲进教室："老班让去仓库搬圣诞装饰！"他故意把钥匙抛向尉临川，少年凌空接住的刹那，于鑫瑶瞥见他掌心结痂的伤痕——是上周帮她修画架时被木刺划的。

废弃仓库积满灰尘，尉临川举着手电筒照亮天花板。于鑫瑶踮脚够彩灯串时，忽然发现他在地面用粉笔画了坐标格，每步距离精确得像用尺子量过。

"你在量仓库面积？"

"测你跨步的加速度。"尉临川用鞋尖点着地上的标记，"从门口到窗台共7.2米，你走了12步。"

于鑫瑶掰着手指头算："那每步0.6米？"

"但实际是0.58米。"少年转身时带起细小雪絮，"因为你最后三步..."

"打住！"吴之雅从纸箱后探出头，"学霸哥哥，调情请用地球语言！"

午后的篮球场喧闹沸腾，韩宇博的决胜球在空中划出完美弧线。尉临川突然拽着于鑫瑶后退三步："抛物线最高点2.3米。"

"你怎么知道？"

"根据出手角度和初速度。"他指尖在积雪上画出坐标系，"假设g取9.8m/s2..."

篮球"咣当"入筐的瞬间，雪团精准砸中尉临川后颈。于鑫瑶笑着帮他拍打雪屑时，发现他校服内衬缝着明德中学的旧校徽，金线己经磨损发毛。

秘密基地的梧桐树挂满冰棱，吴之雅挖出时光胶囊的铁盒。于鑫瑶初一写的愿望卡泛着黄："希望初三还能和重要的人堆雪人。"尉临川突然咳嗽，从盒底抽出张电路图——是他转学第一天画的教室座位分布，于鑫瑶的位置被标成小太阳符号。

"原来你早就..."

"研究采光对视力影响。"少年把图纸折成纸飞机，机翼上密密麻麻写满声速公式——那是他悄悄计算两人对话时的声音传播延时。

圣诞晚会彩灯亮起的刹那，尉临川往于鑫瑶手里塞了颗橘子糖。锡纸反射着七彩光芒，背面用针尖戳出小孔：●●　●●●（摩斯密码的"瑶"）。舞台突然爆出火星，韩宇博举着烧焦的雪人道具哀嚎："谁把串联电路接成并联了！"

"应该先断开电源。"尉临川不知何时戴上绝缘手套，修长手指在电线间穿梭。于鑫瑶举着手电筒照亮他侧脸，发现他耳后贴着创可贴——和她上周摔伤膝盖用的是同款小熊图案。

跨年夜的宿舍飘着泡面香，于鑫瑶在被窝里翻看尉临川的物理笔记。最后一页夹着张车票复印件：2018年9月2日明德到青川，票根背面画着歪扭的雪人，旁边标注：质量1kg的雪球从3米高处坠落产生的动能，约等于遇见你时的心跳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