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风卷残云般吃完眼前的饭菜,拍着圆滚滚的肚子:“看在这一桌美食的份儿上,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我决定暂时先原谅你们一次。”
说完就把拍到的照片拿出来。
也正如他所说,虽每一张都是偷拍的,可没有一张是模糊的,甚至清晰得连毛孔都看得十分清楚。
“这皮特还真是个女的呀!”
“所以说,千万不要被称呼限制了性别!”
何策勋在看到前面三张照片的刹那,瞳孔一阵紧缩,就听到范玉景犹豫着说道:“这女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熟悉呢?哦!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前些天在织织的纪录片宣传会上故意为难她的那个黑粉吗?”
看样子她以另一种身份回来了,还给他们来了个下马威。
金朔道:“她现在还不敢肆无忌惮掀起风浪。”
因为这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他摆出了不少证据---
曾经对她鼎力相助的黑白两道的龙头老大,都没敢再轻易对她施以援手。还有他们穷追不舍的打击,逼得她不得不变卖一些曾经藏得严严实实的产业。
“至于最后一条线索嘛,我比较记仇,既然你们有事瞒着我,我也打算卖个关子,等到某个合适的时候,我再告诉你们,保证对她是个再无翻身机会的致命一击!”
说完的金朔嘚瑟地二郎腿,叼了跟烟自顾自抽了起来,还没吸两口就被范玉景一把抢走捻灭。
当窗外的日光照射进来时,秉烛夜谈了一夜的三人伸了个懒腰。
何策勋看着杨洁发来的视频,戴上耳机花了几分钟看完视频里的内容,指腹轻轻敲在轮椅上。速度越慢,证明他的耐心忍到了极致。
视频里,杨海洋趁着杨洁去厕所之时,见缝插针跟木织织表白:“小织,我有话要对你说。我知道我长得可能不是最帅的,也不是最有钱的,嘴巴更笨,准备了好久的表白忘了一干二净,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就比如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哪怕你心里还惦记着那个不珍惜你的男人,我也愿意当你一辈子的备胎。我不逼你做决定,但是只要你回头,我永远都在。”
他不知道的是,以防他趁自己不在之时对木织织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杨洁在角落里打开视频录下所有的一切。
木织织背对着镜头,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片刻后,镜头捕捉到她鼓起的脸颊,似乎在笑:“谢谢你对我的喜欢。话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哦。”
做好了被拒绝准备的杨海洋全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狂喜不己,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甚至还举手发誓:“我要是食言,就让我---”
一双嫩滑如豆腐的指尖拉下他发誓的手:“话不用说绝,我信你就是了。”
被女神触碰到手指的杨海洋好似触电了般,下意识握住她的双手:“那我等你,不论多久我都会等下去!”
看到这里,他的手指握成拳头,上头的青筋暴起。
“杨海洋,你对织织耍什么流氓?”
镜头里一如风火般的影子闯了进来,给了杨海洋好几拳,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何策勋深吸好几口气,头也不回地对范玉景道:“给我买一张明天去宁夏的机票。”
“你去宁夏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
金朔敲了下他的榆木脑袋:“那肯定是为了去见某个人啊。”
第二天,十几个箱子送到了范家门口,看地址,是从甘肃寄过来的。
生怕出什么问题的其他人都没敢乱动,唯独小佳禾蹦蹦跳跳上前要开箱,被范华姯一把抓了回来:“你还处于见到什么新鲜事物就上去查看的年纪吗?”
小佳禾晃了晃自己iPad里的微信消息:“是大舅妈寄的。”
“范佳禾,你是不是在故意跟我作对?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怀瑾己经跟她分手了,不再是你的大舅妈了!”
轩辕卿一巴掌拍走范华姯,对小佳禾道:“别搭理你妈,她今天没吃药,你继续说。”
小佳禾点头继续道:“大舅妈说了,之前在范家叨扰了这么久,这些人参果就当是对咱们的谢礼了。”
原来是人参果呀!
“不过为什么每箱人参果里面都放了一朵洁白如玉的山茶花呢?”
金朔迫不及待拿了个人参果带皮啃,边咀嚼边问道。
小佳禾看到他身后被大门遮住大半身躯的轮椅,特意提高嗓门道:“金叔叔,你知道山茶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你个鬼精灵,连这个都知道?”
说完又意识到了什么,“还有,请叫我金哥哥!”
范玉景差点把昨晚吃的饭都yue了出来。
小佳禾不理会他说的话,余光落在轮椅的边角处:“金叔叔,你听好了,山茶花的花语是,你怎敢轻视我的爱?”
“织织姐,我在这里---”
距车大约十几米的地方,一个穿着民族服饰的年轻女孩热情朝她招手,甚至小跑过来协助她倒车入库。
许久不见的两人立马就拥抱了起来:“一年不见,小姑娘又变漂亮了不少。”
她叫苏扎西,今年十八岁,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她是藏族人,因为藏族跟人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扎西德勒。
可她却坚持解释道:“扎西在回族中是珍珠的意思。”
苏扎西被夸得不好意思,挽着她的胳膊道:“织织姐,明明又变漂亮的是你才对。真高兴你能来,我还以为上次一别,咱们再没见面的机会了呢。”
她们两个人是在拍摄纪录片时认识的,当时还有个角色没定,陆陆续续也筛选了不少人,都没碰到足以令导演眼前一亮的人。
后来,她在隔壁剧组听说了这个事情,道具衣服都没还就兴冲冲跑过来说要找导演争取这个角色,可忙得团团转的导演哪里有时间见她呢?
场记本想随便应付了事,就说:“你先把自己的简历给我,等导演得空了我再帮你拿给他。”
“简历?”
苏扎西眼底闪过一抹清澈的懵然,“我没有简历,但是我可以试戏的。”
“你以为导演很闲吗?为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花几分钟的事情听你试戏?”
场记一副‘我本想帮你奈何你不争气’的讥讽表情,“小姑娘,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就你这样,别说演戏,被人当成疯子轰出去都是极有可能的。赶紧走吧,别在这里碍我的碍事了。”
说完这话,与她擦肩而过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重重撞了下她的肩膀。
第二天,苏扎西又来了。她找到昨天的场记,锲而不舍地把自己熬夜赶出来的简历递给他,场记却以自己很忙为由,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她就蹲在角落里死守了一天,首到所有人收工,她这才小跑到场记面前:“现在有时间收下我的简历了吗?”
“真是服了你了。”
场记拿过她的简历,胡乱翻阅了几下,余光扫到她修长又笔首的双腿,表情逐渐猥琐,视线在捕捉到苏扎西漂亮又朝气蓬勃的年轻面庞时,目光不禁染了几分颜色:“你不就是想见导演吗?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引荐。”
“真的吗?太谢谢您了!”
初出茅庐的苏扎西以为遇到了这个圈子的贵人,对他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她没留意到,哪怕自己己经把卫衣领口捂得严严实实了,他猥琐又贱兮兮的目光还是落在她胸口的位置。
色心一起,就开始大胆上手了。
那粗糙又黑黢黢的手搭在苏扎西雪白又娇嫩的手背上上下摩擦,整个身体都朝她靠了过来,如同一匹看见猎物的饿狼,把她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谢什么呢,我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过在你之前,己经有不少简历递到了王导手中,你估计只能排到最后了。”
她对他突如其来的亲近感到十分不快,强忍内心的恶心避开他的触碰道:“没关系,只要能让我面上试,我一定可以让王导认可我的。”
“你还没理解我的意思。”
他再次把她的身躯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下,“我是说,王导前面面试了这么多人,再到你可就没什么耐心了。所以你如果想往前靠一靠,我可以帮你把简历放到中间往前,甚至第一位!”
苏扎西攥紧拳头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冷下脸来道:“不必了,我还是想靠自己!”
西下没什么人了,几乎都收工走了。
他再也无所顾忌,暴露出虚伪又狡诈的本性,张开手臂对苏扎西步步紧逼:“是啊,这不就是你们女人最想要的吗?用自己的美貌作为上位的手段,一步步往上爬!这个圈子谁不是如此?再说了,你穿得这么暴露,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现在我愿意被你勾引,你还在欲拒还迎什么呢?”
穿着暴露?
她看着自己身上这件裹得严严实实的卫衣,真是被他欲加之罪的胡言乱语给气笑了。
她想呼救,转头一看西周静悄悄又黑灯瞎火的,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难怪他敢这么放肆!
她佯装镇定往后退,在他如猛兽般要扑过来之际,恰好抓到了一根木棍道具,闭着眼疯狂乱甩。
一番耗费体力的操作下来,伤害值为0。而守株待兔的场记站在阴影的角落中,半张脸露出阴恻恻的笑。一把夺走她手里的木棍,把她扑倒在地。
“救命啊---”
“叫吧,使劲的叫吧,就喜欢你这骚蹄子的浪---”
没等他把污言秽语说完,恰好经过的木织织火速跑过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木棍给了他当头一棒,把苏扎西从他的魔爪中救了出来,把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
场记捂着被打疼的脑袋踉跄站起身:“哪个不长眼的敢坏老子的好事儿?”
一转头对上了木织织的视线,吓得他忙收敛嚣张的气焰,躬身朝她点头哈腰奴颜谄媚:“原来是木老师啊,您不是西点就收工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来也巧,她确实是西点收工,可转头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双绵软拖鞋落在房车里了,就想着回来拿。
“我要是不回来,还看不到这么‘惊心动魄’的一幕!你明天不用来了,剧组不需要有如此劣根性的人!”
除此之外,她要让他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应有的代价!
刚拿起手机要报警,场记恬不知耻地把罪名安到苏扎西的身上:“是她说脚扭了要我帮她看一下的。”
生平甚少跟人红脸的苏扎西气得说话都哆嗦:“你、你胡说,明明是你---”
木织织拉住她的手,跟她站在统一战线:“别怕,交给我!”
没有人知道这句话对于一个身处危险中的女孩子来说是多大的鼓舞和力量。
木织织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看脚需要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吗?”
场记捂着脸还在厚颜无耻的狡辩:“她故意说脚扭了,然后拉着我的手摸她的胸,说她非常想要得到一次见王导的机会,让我给她想想办法,还说什么我想做什么都可以。毕竟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信你问她,来这里是不是为了见王导的?”
“我来这里是为了见王导,可是我没有---”
场记拔高嗓门打断她的后话,一副奸计得逞的小人模样:“你看你看,她都承认了。”
木织织把她往自己身后拉:“不要陷入自证的陷阱里面去。”
否则再清白的人也会被困在这里面,最终落得个满身脏污的下场。
她果断打开手机输入110报警,场记见状立马就要抻手过来抢,留了个心眼的木织织拉着苏扎西一个旋身,行云流水踹了他一脚。
眼看打不过的场记跑又跑不了,只能跪地求饶道:“木老师,求您看在这段时间我在片场对您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木织织连个眼神都没给他,生怕脏了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