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了也好,让老太太早日看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木织织冷哼一声:“一件衣服你尚且如此关心,那不分青红皂白毁人名誉呢?”
她往前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角:“阿香,我不知哪里得罪了你,从你见到我开始,要么冷脸相对要么句句带刺。适才我也为自己的走神向老夫人道了歉,老夫人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没跟我这个小辈计较。倒是你,嘴碎得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响个不停。若你对我有任何不满,大可以首接说出来,没必要当着轩辕老夫人的面儿如此污蔑我的名声吧?”
“你一个混娱乐圈的,能有什么好名声?”
“我进的是演艺圈!”
“都是一滩浑水,能出什么好鱼?”
“范府都能出你这种人,为什么我的圈子里就不能没有好人呢?没打听清楚情况你敢在这里无言乱语,真想把你的脑子捐了。哎呀我忘了,你没帽子!”
“你---”
“够了!”
轩辕卿横眉冷眼扫向阿香,“为你方才的胡言乱语向木小姐道歉!”
阿香还想争辩两句,被她冷冽的气场吓得不得不低头弯腰,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多有冒犯了木小姐,是我偏听偏信口不择言,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我计较。”
“歉我接受了。”
可她不是仁慈的圣母,“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同意原谅了你了,毕竟恶语伤人六月寒!”
阿香被轩辕卿赶了下去,满腔怒火跑到一楼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都拍到了吗?”
对方满脸得意的语气:“多得不能再多了。”
“那就都发出去吧。”
她要让木织织身败名裂!
对方沉默了瞬:“这可是一笔天降横财,我还等着拿它去好好敲一笔竹杠呢!”
“蓝记者,我花钱请你来是给你机会曝光木织织私底下的暴虐性格,而不是让你拿这些把柄去跟人讨价还价的!”
“哟呵,你好大的官威哦!”
“姓蓝的,我好心称呼你一声记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被各大报社除名了,为了混口饭吃才当的狗仔。要不是我,你还没有机会进得来!”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让整个范府都知道这里头混进了个外人,还是你这个代理管家亲手把我搞进来的!你猜要是被当家主母知道了,你还能在范府待得下去吗?”
“你威胁我?”
“我哪里敢呢?”
阿香气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强压下怒火:“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找你,要多少钱你开个价,我要买断你手里所有的照片。”
蓝记者得意洋洋说了个地方,翘着二郎腿翻看相机里的照片。
他并不知道,此时此刻正有一道人影朝他靠近。
挂上电话的阿香拔腿要去找蓝记者,迎面撞上了范玉景,被他拦下:“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是祖母有什么吩咐吗?”
阿香应付道:“没有。”
刚想与他错开身,又被他拦住:“那是你有什么急事吗,满头大汗的,嗓子都还哑了。”
阿香顺手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就是今日客人有点多,怕安排得不够周到。”
范玉景点了点头:“叔伯姨娘们难得来一趟,是得安排得周到些,也辛苦你了。”
“这是阿香分内的事,二少爷您继续照顾客人吧,阿香就不打扰您听戏了。”
范玉景梅开三度拦住她的脚步,急得阿香脾气都上来了:“二少爷,您究竟想干什么?”
平日里平易近人的范玉景一反常态,正面无表情盯着她:“今天来的客人中,我好像看到了几张生面孔。”
阿想心咯噔一下,又故作镇定解释道:“应该是其他几房带来的朋友,己经提前跟主母报备过的,也有名单,需要我给您取来吗?”
“不用,我担心的是有人把不该进来的人放进来了。”
“这个您请放心,阿香会处理好的。”
“阿香,念在容管家伺候了祖母这么多年,你有什么想说的话现在就可以说,我保证会既往不咎。”
这番话,指向性十分明显。
阿香却佯装听不懂:“二少爷,阿香听不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要是没什么事儿,阿香先下去忙了。”
目送阿香离开后,范玉景拨通了何策勋的电话。那个蓝记者他见过两面,方才一眼就认出了他。这厮之所以被各大报社除名,是因为他最喜欢以模棱两可的口吻挑拨各大报社的关系。要是被他偷拍到木织织,那问题就大了。
“知道了。”
何策勋收起手机,促狭幽长的目光看都没看被擒住且求饶的蓝记者,动作利落删掉他相机里偷拍的照片。
不一会儿,阿香就自投罗网。
前院的戏台上,昆曲还在唱着,曲词典雅、行腔婉转、台上的演员表演十分细腻,辅之以鼓、板,控制节奏,水磨腔般的腔调,听得人忍不住跟着轻哼。
“木小姐是哪里人呀?”
险些听入迷的木织织回老太太:“祖籍广西北海。”
“你的话里却没有家乡的那种腔调。”
“是,为了演戏刻意改正了。”
“听说你跟怀瑾是在湖南认识的?”
“正确来说,是在杜布罗夫城,他帮我修好了手机,还替我找回了我姥姥留给我的镯子。”
“这倒是不像他清冷孤高桀骜不驯的性子。”
“人都有两面性的,不是吗?”
她话中藏着话,令轩辕卿忍不住侧目:“你这话的意思是,在怪我方才纵容了阿香?”
她之所以留下阿香,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镇得住下面人的气场。
事实证明,勉强及格。
木织织不动声色温柔一笑:“我知道您可能不太喜欢我,我也能理解您的心情。毕竟怀瑾是与您血脉相连的亲人,而我就是个不请自来的外人。”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名。”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老太太在准备给人挖坑前,一定会先丢出一句让人接不住的话。
要想攻破此招,唯有主动掌握话语权:“那您为了让他离开我,打算给我开多少钱呢?”
许多年不曾被人将一军的轩辕卿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就有些憋不住,沉肃的嘴角扯出一条缝:“我真开了价,你就答应离开他了?”
“这真是您所希望的吗?”
“曾经是,现在不确定。”
不愧是活了八九十年的老太太,说话的艺术处处尽是高。
木织织抿了抿唇,起身恭恭敬敬给她倒了杯茶,甘拜下风道:“我也一样。”
曾经也避他如蛇蝎,无比希望他不要再来打扰自己,如今,她却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这丫头还不赖,懂得给人递台阶。
轩辕卿喝了口她倒的茶,还挺香的,就大发慈悲告诉她一件事:“今日我问他,为什么不带你出来见见其他的长辈们,你猜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你们还没确定关系,他不想勉强你做不想做的事,更不想因此坏了你的名声。”
原来……是这样呀!
轰---
挡在心门上的最后一堵墙轰然倒塌,木织织着双手,心头隐隐有些按捺不住地雀跃:“老夫人,我想……”
轩辕卿不用看都知道她想说什么,吩咐侯在一旁的仆人:“去把怀瑾喊过来吧。”
“不用,我去找他吧。”
还没等她下楼,范玉景急匆匆跑了上来,气喘吁吁道出一个坏消息:“范无彦他们来了。”
范无彦,就是范家隔了十万八千里的一脉旁支,他们就像是一群打不死除不尽的蟑螂,随时随地的冒出头来恶心人。
前不久,他们煽动范家企业里一批被裁掉的员工到大厦楼下拉横幅闹事,诬陷集团掌权人范华姯恶意裁员还不给赔偿。
这件事还闹上了法治新闻,虽说最后也做了澄清,可这件事连累了范氏企业的股票,连续一个月跌得惨不忍睹,后面虽有所回暖,却大不如前了。
范无彦他们做的腌臜事还远远不止于此,本以为他们得到了何策勋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惩治,起码会消停一段时间,没想到他们不知悔改,还公然闹到范府来了。
范华姯道:“幸好怀瑾表兄早有准备,提前报了警。有警察在外头,他们不敢擅闯民宅。”
轩辕卿冷冰冰睨了眼关得严严实实的大门,按照范无彦无耻的性子,恐怕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她一声令下:“把门打开!”
厚重的木门在打开的刹那,一张白色的冥纸瞬间就飘了进来,甚至还传来了鬼哭狼嚎的送丧声。
这人真的是无耻到了极致!
竟然敢在他人门前拉白幅哭丧,还边哭边烧纸钱,这不是在诅咒他们所有人吗?
范玉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范无彦,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无耻又不要脸!”
范无彦嘴里点了根烟,吊儿郎当的脸上邪魅一笑:“我的名字是不好听,可不妨碍我赌咒你们啊哈哈哈---”
他恶狠狠的笑声引得范玉景满肚子火,上去刚要给他两巴掌,被何策勋拦住,范无彦就是要激怒他对自己动手,有警察作为目击证人,他就处于弱势的一方了。
“可难道就让他这么为所欲为下去了吗?”
“我为所欲为什么了?我不过就是想尽一下孝心祭拜一下范家的列祖列宗,你们不让我进去,我不就只能在门外祭拜了,我何错之有?”
范无彦继续发挥自己无耻的行径,背着他们滴了两滴眼药水到眼睛里,悲天悯人地哭嚎道,“祖宗们呐,我范无彦虽是范家的旁支,却也是你们的孙辈啊。你们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的孙辈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几十年来吃不饱穿不暖,还上不起学,向重新认祖归宗还被嫌弃上不了台面,祖宗们呐,你们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他身后的其他范家旁支也跟着呜呼哀哉,吵得人脑仁疼。
“行了!”
何策勋霸气侧漏的两个字,止住了一群人哭丧似的的哀嚎。
范无彦一见到何策勋,裂开的嘴脸虽然在笑,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妒恨:“又见面了,怀瑾表兄!”
躲在后头戴着口罩的木织织看到这一幕,终于明白‘演技来源于生活’这句话的含金量了,范无彦这秒变脸的程度堪称教科书级别的。
他这恶狠狠的目光虽然没落在自己身上,却让她忧心忡忡,因为他要生吞活剥的对象不是别人,正是岿然不动的何策勋。
对于范无彦言语间的挑衅,何策勋波澜不惊回了一句:“是诅咒。”
“什么?”
何策勋波澜不惊道:“你书读得不多,不知诅咒和赌咒的区别。既然你喊我一声表兄,那我就教教你。”
修长的双腿慢悠悠走到他跟前,一字一句道:“赌咒是指对某事做出承诺,并发誓如果不能做到,甘愿遭受报应。它更多地是表达一种决心和保证,而非出于仇恨的咒骂。?而诅咒,通常用于表达对某人或某事的强烈不满和仇恨,希望其遭受不幸或灾难。它更多地是一种情绪宣泄或报复手段。??可根据你方才的表现,不像是赌咒,更像是诅咒。”
“……”
范无彦被他盯得心头发虚,目光从妒恨开变得呆愣,而他身后杵着的几个帮凶你看我我看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知道,我也没念过什么书,怎么懂这个?”
“那要不问问大哥?”
被他们称为大哥的范无彦翻了个白眼:“问什么问?管他什么意思,难不成还真去百度?”
“对对对,我们百度不就知道了。”
“……”
一群没脑子的白痴!
范华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被木织织和小佳禾做了个嘘的手势提醒她。
很不巧,还是被范无彦听到了,他瞬间开始与她针锋相对:“这不是连自己家族企业都管理不好的范总吗?听说你们这两年不仅跌出了世界五百强的排名,员工还陆陆续续跳了槽,我看要不了多久,响当当的范氏集团就得濒临破产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