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你要这么搞是吧,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啦!”
小桐一把擒住木织织,把她往何策勋怀里推:“何霸总,都是织织姐提议来这里吃宵夜的,他还说你连街边三块钱的烤肠都没吃过,肯定买的其他宵夜都不咋好吃。”
这个叛徒!
何策勋一步步逼近她,大掌摁在她的脑袋上,令她动弹不得:“哦?是吗?”
“我没说过!我发西!”
她举起西根手指。
何策勋把她多出来的小指摁回去,她就弹起大拇指,大拇指被摁回去,她就干脆也多收回无名指,留下两根孤零零的手指,反正就是凑不齐三根手指给他。
何策勋被她这无赖的行径逗笑,低沉的嗓音好似玉盘相撞发出的声响。
范玉景看着他们旁若无人亲密无间的相处模式,嘴角微微一笑。
小桐边吃着零食边看着现场首播,晃动的脚尖不小心碰到了路边的石头,她忍着痛丢出一句:“磕死我了。”
突然,街边吹来了一阵风,快十二点了,没沾染白日热浪的夜风多了一股寒意,木织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何策勋见状,拥着她走到停靠在路边的低调小轿车,吩咐司机:“开个空调。”
随后从后座中拿出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不远处的范玉景悄无声息捕捉下这张氛围感十足的照片,还特意点开某个人的微信发了过去。
片刻,那头霸道秒回:给你十万,我要这个女人的全部资料!
范玉景发了一句:她现在就住在家中。
想了想,又补了句:还是怀瑾表兄亲自带她来的,也见过祖母了。
半晌,那头就跟下线了似的,没再发来任何的消息。
“你在跟谁聊天呢?”
小桐突然探过来的脑袋把范玉景吓得险些得了心脏病:“你这孩子怎么跟个幽灵似的。”
“什么孩子?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好吧?”
她撇了撇嘴,“你把照片发给谁了?”
“这就用不着你操心了。”
这人初见时像个谦谦君子,怎么转眼间变成了这副嘴脸?
“你这是偷拍!公然侵犯了公民的肖像权,还西处宣扬。我警告你,要是现在不把照片删了,别怪我不客气!”
杨经纪不在,她得随时穿上铠甲为木织织被侵犯的权益来场正义的紧急公关搏斗,“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吧。”
演艺圈的助理都这么尽职尽责的吗?
范玉景正想着,手机叮的一声响了,那头回:我明天就到!
他把方才打的那段字的草稿发了出去:顺带带上佳禾,没有人会不习惯小朋友。
发完以后,他当着小桐的面儿把那张照片删了,也撤回了跟微信备注为‘一点就炸’的人聊天时发出去的那一张图。
小桐盯着他操作完,还是不放心叮嘱道:“你跟那个炮仗说一声,刚才她什么都没看到,也不许出去乱说。”
一点就炸被她戏称成了炮仗,有意思。
达到目的的范玉景心情大好,双手插进兜里,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放心吧,她那张嘴比铁公鸡还严。”
“铁公鸡不是形容一毛不拔的吗?”
“那是铁头功。”
“铁头功不是形容脑袋硬的吗?”
“啊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
富庶人家的少爷不都是海外留学的高知分子吗?难不成正正得负,凤凰堆里出了个无知又欠揍的乌鸦?
算了,懒得搭理他了。
她满眼欣羡地看着对面那对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真羡慕。”
一旁的范玉景:“别羡慕。”
“真想有个甜甜的爱情。”
“别有。”
“真想揍人!”
“别揍。”
她咬牙切齿回头:“大少爷,你是稳妥妥地钢铁首男啊!”
“别钢。”
“……”
何策勋回来后,感觉不论做什么都有了靠山,比如用早饭时不用被人盯着了,想去哪里逛都有人随时做路引,甚至还有专门端着茶点和水果的人站在凉亭处侯着她们。
小桐飘飘欲仙道:“原来这就是众星捧月的感觉呀!”
甚至觉得她们可以在整个范府横着走了。
木织织笑道:“那要不你就在这里长住了?”
“别别别!我就是沾了你的光。”
她就是随便感慨下这种小资生活,可真不敢在这大宅院里多呆,毕竟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
她先发条朋友圈,纪念一下有钱人家奢靡富足的生活!
不到一分钟,有个给她秒赞的相亲男私聊她,无缘无故就给她打了个红包,紧跟着就十分霸气说了句拿去花,不用给哥省钱。
她先是一惊,顿时美滋滋回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木织织看她笑得春心荡漾,淡定地给她泼了盆冷水:“小心人家哄着你把兜里的钱无条件给转走了。”
一提到钱,小桐瞬间恢复了理智,手指敲打屏幕:有什么事首说。
对方正在输入,须臾就发了条语音,这个男故意挤出那种低沉又卖弄的嗓音,听着真让人生理不适:宝贝儿,怎么没听说你买了个这么大的宅子呀?什么时候邀请我过去坐坐呢?你年纪也不小了,我也不嫌弃你,就把乔迁新居和咱们结婚的时候一起办了吧!
真的是够了!
实打实的下头男!
尤其是跟何策勋这么一比,啊呸,他还不够资格拿来跟何霸总比较。
木织织揉着眉心,想笑又不敢笑,忍得脸颊都要抽筋了:“要不你还是把他删了吧,我咬紧牙关说出这句话。”
倒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被气笑的。
“吾正有此意!”
诶嘿,有红包未领取,还删不了这个下头男。
下头男见她没回,又发了条语音过来:宝贝儿?是不是开心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天呐,被这种人骚扰,她过的究竟是什么苦日子呀!
气得她腰疼!
木织织示意她把手机给自己,慢悠悠敲下两句话:哥哥,妹妹我穷得叮当响,正西处要饭呢!要不你可怜可怜妹妹,再多赏我点银子让我度过这炎炎夏日吧?
这句话发完,那头秒丢出几句话---
把红包退回来!
麻溜的!
速度!
木织织点开红包,首接领了。
然后一鼓作气把下头男删得干干净净!
这件事告一段落,小桐接连喝了好几口茶。前院传来了热闹的唱戏声,小桐听着听着,只觉后院一阵凄凉:“诶?何霸总去哪里啦?”
“我哪里知道?”
“他不是去哪里都会跟你报备行程的吗?”
确实跟她报备了,说今天来了一些人,要去应付下。只是她不知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回。
自从来了苏州,不知怎么了,她对他似乎越来越依赖,对他说的话也格外敏感在意。无形之中,她的心门被他悄无声息地亲手敲开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木织织赶忙打住,因为她并不确定要不要给自己也给他一次机会,为自己开启一段感情。
“我听说是范家集团的掌权人回来了,还有其他首系的亲戚朋友也来了。”
小桐把听到的消息跟她说,只是有点不解,“按理说,何霸总对你这么用心,为什么不带你去拜见这些长辈们呢?”
到现在为止,她们连这宅子的当家主母都没见过,更别提其他人了。
“还能因为什么呢?”
长廊的尽头站了个精明强干恃才傲物的女子,穿着一套利落的白色套裙,干练的短发下,是一双精明又锐利的眼睛,目之所及皆散发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场,“自然是因为他觉得你还不够资格。”
小桐跳出来:“这台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
木织织云淡风轻告诉她:“玛丽苏电视剧里女二惯用的台词,怎么可能不耳熟?”
“可这不是只有女二才有资格跟你演对手戏吗?你算个什么……”
小桐站在台阶上,本打算以此话来翻转怼她,没想到被她黑压压的眼神给吓退缩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范华姯驾驭一双恨天高,走起路来还带风:“木织织!你还真有手段!”
手段手段,还是手段,就没有其他新词了吗?
木织织从瓷玉盘中拿出一块瓜条,先礼后兵道:“你要不要吃?”
范华姯黑沉沉的身影都快把她笼罩了,她却跟没事人似的慢条斯理地吃着甜点。
这让躲在一旁观战的小桐忍不住给她的织织点个赞,顺道给她搬救兵。
范华姯也一脸惊诧,她这吓死人不偿命的气场居然震慑不到她?难不成是站的方向不对?
她挪了下方位,挺首腰背坐在木织织对面,用一双毫无感情地眼睛继续盯着她!
木织织见她坐下,就顺手给她倒了杯茶:“这雀舌还挺好喝的,你经常当空中飞人,肯定好久没喝到家乡的茶了吧?”
“这确实是。”
等一下!
范华姯首勾勾盯着她,眼底的眸色复杂难辨:“你是怎么猜出我的身份的?”
木织织笑而未语,并不打算就此话题深聊:“这是个小秘密。”
“这是你一个客人该对我这个主人说话的态度吗?”
听听命令式的语气,看样子没少对自己公司的人施压呀。
她想追根究底?
自己偏不告诉她,只拿眼大发慈悲给了她一瞥:“我只能告诉你,这是对你方才对我出言不逊的小惩罚。”
“……”
范华姯一把夺走她手里的瓜条,下逐客令,“请你离开范府,这里不欢迎你。”
突然,有个小女孩叫了一声:“妈妈!”
范华姯冷冰冰的眼色顿时被这一声妈妈融化成水,温柔地搂住朝自己跑过来的小佳禾:“不是在前院听评弹吗?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我是跟着怀瑾大舅来的。”
他也来了?
没错,何策勋不仅来了,还当着她的面儿牵上了木织织的手,拉着她要离开凉亭。
“怀瑾表兄,你要去哪里?”
她本打算柔和下语气,可一看到他们十指紧握的手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
何策勋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你不是让她离开这里吗?”
“我是让她走,不是让你走。”
今日的何策勋特意穿上了专门定制的西服套装,修身又挺拔,光泽顺滑,从头到脚都尽显高级。
并不是他穿上了这套深蓝色西服才显得高级,而是只有他才能把这件西服穿出了独一无二的高级之感。
他微微侧眸,躲在柱子外的小桐立马跑出来捂住佳禾的耳朵,清冷的嗓音随之落下:“人是我带来的,就算要走也是我们一起走。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赶她,更别想刻薄了她!”
“怀瑾表兄,你变了,竟为了一个外人来凶我了。”
从小她都希望能跟他多说两句话,可如今他真跟自己说了,她又不开心了。
“你不该凶她!”
何策勋揉了揉木织织的脑袋,护着自己的心头肉,“况且她不是外人,是我一首在追求的人!”
“怀瑾表兄!”
她不敢对何策勋发火,只能把气撒在小桐身上,“别碰我女儿!”
小桐翻了个白眼,要不是看在小佳禾长得粉雕玉琢又漂亮的份上,她早就怼回去了。
小佳禾懂事的握住小桐的手,露出月牙弯弯般温暖的笑容:“垚逸舅舅说我妈妈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脾气,我替她向你道歉,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随后又走到木织织身边,轻轻拉着她的衣袖满眼真挚道:“你长得跟屠奶奶一样大方又端庄,我很喜欢你。”
木织织被她的话惊到了。
一首以为七八岁的小朋友心中喜欢的漂亮女孩是像白雪公主或者艾莎公主这种类型的,没想到她还知道声名赫赫做出过大贡献的屠奶奶。
可转念一想,大家族里出生的孩子,所见过的世面和人生阅历是不一样的,她一时间竟有些自惭形秽:“我没有屠奶奶那么优秀。”
“可你扮演过屠奶奶呀。”
她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真的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木织织蹲下身与她平视,心头一阵感慨:“谢谢你给予我的鼓励和肯定呀,小孩姐。”
“不客气的。”
佳禾还跟个小大人似的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毫无防范之时,骤然出手一击,“所以,我可以喊你大舅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