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拜师酒债
1
谢阎在道观门口吐了第三回。
青铜龙宫的水腥气还堵在喉咙里，混合着梦琦锁链上的铁锈味，让他胃里翻江倒海。更糟的是，右手的戒指持续发烫，掌心舌钉刺青渗出暗金色血珠，在地面灼出一个个小坑。
“啧啧啧。”
玄霄子蹲在香案上啃烧鸡，木腿不自然地扭曲着，道袍沾满油渍。老道用鸡骨头指了指谢阎：“吐干净没？吐干净了去给为师打酒。”
“打你大爷。”谢阎抹了把嘴，“那龙女说我是阎王禁脔。”
“噗——”
玄霄子喷出一口酒，笑得前仰后合：“她还真敢说！”
笑着笑着突然变脸，酒壶“咣当”砸在谢阎脚边：
“那你知不知道，历代禁脔都活不过三个月？”
2
破草席上摊着本泛黄的册子，玄霄子脏兮兮的指甲点着某页：
【九狱戒择主条件】
1. 命格至阴
2. 生辰带煞
3. 血脉含……
最后一行被血污遮盖。
“三百年前我叛逃时偷出来的。”老道又灌了口酒，“想知道被遮住的内容？”
谢阎盯着他。
“简单。”玄霄子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帮为师还了这三百年酒债。”
“说人话。”
“十八种地狱酒曲，酿一坛往生酒。”老道突然正经，“有了它，才能掩盖你身上阎王的气息。”
谢阎眯眼：“否则？”
“否则……”玄霄子掀开道袍，露出胸膛——九个漆黑的符文锁链中央，钉着枚青铜钉，“你就会变成这样。”
谢阎盯着那枚钉子，瞳孔骤缩。
钉尾刻着和他戒指上一模一样的符文。
3
鬼市开在清明子时的乱葬岗。
纸钱灰烬中，无数黑影蹲在墓碑间交易，惨白的灯笼上写着“童叟无欺”。谢阎踹开当铺大门时，掌柜正用头盖骨敲算盘。
“刀山血酿，多少钱？”
掌柜的颈椎“咔咔”转动，腐眼盯着他：“活人？活人用冥币。”
“用这个呢？”
谢阎抬手，戒指黑光暴涨！
掌柜的头颅突然炸裂，无头身体却灵活地后跃，从博古架取下个琉璃瓶——瓶中液体猩红，隐约可见微型刀山沉浮。
“噬魂者价更高。”掌柜的新头颅从腔子里钻出，“再加十年阳寿，换——”
话未说完，谢阎己经拧断他脖子，抢过酒瓶一饮而尽！
滚烫酒液入喉，眼前骤然浮现幻象：
无数亡魂在刀山上攀爬，每滴血都化作酒曲。而山顶站着个模糊人影，正将心脏剖开接血……
【吞噬刀山血酿】
【解锁地狱味觉（可尝出魂魄年份）】
掌柜的尸体突然抽搐，临死前嘶吼：“阎王大人……您终于苏醒了……”
谢阎愣住。
不是因为遗言，而是尸体腐烂的皮下——
赫然露出龙鳞！
4
回到道观时，玄霄子正在煮一锅可疑的汤。
“这么快？”老道瞥了眼酒瓶，“没被跟踪吧？”
谢阎把龙鳞拍在案上：“鬼市掌柜是龙族。”
“正常。”玄霄子搅着汤勺，“当年阎王镇压龙宫，不少龙族混在阴间苟活。”
汤锅突然沸腾，浮出颗眼球。谢阎这才看清——哪是什么汤，分明是熔化的青铜！
“第二样酒曲。”玄霄子捞出眼球扔给他，“冰山狱的‘冻魄珠’，含在舌下。”
谢阎刚接过，眼球突然睁开，首勾勾盯着他：
“小心……龙女……”
玄霄子一勺敲碎眼球：“废话真多。”
碎晶融入刀山血酿，酒液顿时泛起冰蓝。老道突然压低声音：“记住，十八样酒曲集齐前，别让梦琦碰你的血。”
“为什么？”
“因为……”
院门突然被龙尾扫飞！
梦琦踏着月光而来，金瞳在夜色中燃烧：“因为我的好父亲没告诉你——”
她甩来一卷竹简，展开是幅血脉图谱。
被血污遮盖的最后一行，此刻清晰可见：
【3. 血脉含阎王孽种】
谢阎的血，能复活被分尸的阎王。
（本章完）
下章预告：冰山取髓！玄霄子木腿里藏的究竟是谁的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