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没良心的

留下这句话，她一转身就去了隔壁。身后传来父亲急促的呼吸声，但她没有回头。

那十二个人本来在村口和村民对峙，村民们手持农具，神色紧张。见到张老时，他们眼前一亮，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他们记得妹际说过，这是隔壁的老爷子。

张老领着他们回到孟西北的院子。他们刚进院门，还未来得及欣赏这份雅致，就闻到一股奇异的药香，随即便失去了知觉。

“又浪费了两包药......”张老看着倒了一地的人，嘀咕着，招呼孟西北帮忙。药粉来之不易，每次用都心疼得很。

孟西北却站在原地不动，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帮忙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你个没良心的！”张老跳脚大骂，胡子都气得来，“这可是你徒弟求我帮忙，我都没要报酬，你倒好，还敢跟我讨价还价？”

孟西北面不改色，眼神平静得如同一潭死水，“她是她，我是我。”

“果然是师徒搭档，把我当长工使唤！”张老咬牙切齿，眼睛瞪得溜圆，“说吧，你要什么？”

孟西北眉头舒展，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丹心阁有些独门秘方，我想让你给她调配一些健身药浴。药材费我出，你说要什么，我去买。”

张老没想到会是这种要求，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把人给我抬进屋里！”

虽然并没有明确答复，但孟西北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心情颇好地动手搬人。那些人虽然身材魁梧，但在他手中轻若无物。

沈长菱进门时，孟西北正在院子里等候。

“事情办完了？”他问道，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沈长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办完了！谢谢师父救了我爹，等这几天我去趟城里，给你带两个肉夹烧饼回来！”

孟西北不置可否，抬手扔给她两件东西，“拜师礼。”

沈长菱本以为不会太重，接过时却差点被砸到地上，连忙运气稳住身形。双臂的肌肉瞬间绷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么重？”她惊讶地看着手中两个圆形物件，触手冰凉。

“以后就带着它们训练。”孟西北简单地说，目光中带着几分考量。

沈长菱头皮发麻，这两个巴掌宽的黑色圆环，单个就重达两百斤。若是戴在脚踝上，就意味着时时刻刻都要负重行动。光是想想就觉得双腿发软。

“嗯？有问题？”见她迟迟不动，孟西北皱眉，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沈长菱咬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我戴！”说着迅速把圆环戴在脚踝上，顿时感觉双脚如灌铅般沉重。每抬一步都需要极大的力气。

张老擦着汗走出来，看了看天色，“针头已经全部拔掉了，你们得做好准备，他们醒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沈长菱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这就去把他们绑起来。”说着，她艰难地迈着步子往屋里走。

“何必这么费劲，直接杀了。”孟西北皱眉道，语气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沈长菱笑得像偷到鱼的猫，眼睛弯成月牙，“那多可惜！我家有四百多亩的田，牛都累坏了。他们身强力壮的，不耕几亩地岂不是浪费？”

孟西北闻言眼前一亮，难得露出赞许的神色，“果然你脑子灵光，为师不及你。”

张老看着屋内的人，连连摇头，“惨！太惨了！”说完便离开了，背影透着几分同情。

沈长菱麻利地把人都绑好，动作虽然因为脚上的重物而略显迟缓，但依然干净利落。等他们醒过来的时候，立刻怒目而视，眼中喷射着怒火。

“兄弟们身体还挺棒的，这么快就清醒了？”沈长菱满意地打量着他们，就像在欣赏一件趁手的工具。

一名名叫寒云的勃然大怒，挣扎着想要起身，“你居然敢骗我们来给你干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沈长菱咧嘴一笑，趁他不备，一拳打歪了他的下巴。骨头碎裂的声音清脆悦耳，“睡醒了吗？现在是谁在不知天命？”

等她出门时，屋内的人都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看起来惨不忍睹。有人呻吟，有人咒骂，但都无力改变现状。

“怎么样？搞定了吗？”孟西北问道，目光落在她微微发红的指节上。

沈长菱沉吟片刻，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他们脾气有点倔，不太行。”

“没事，还有我。”孟西北大手一挥，包揽了这件事。

办完事，沈长菱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她的脚步有些虚浮，连日来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院子里传来淡淡的饭香，那是伯母又在为一家人准备晚饭。

推开门的瞬间，孟氏立刻迎了上来，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担忧，“长菱，这些天在外面奔波，累坏了吧？”

“伯母，我不累。”沈长菱注视着伯母憔悴的面容，心头一阵酸涩。伯母的双手因常年操劳而粗糙，脸上的皱纹也比往日更深了几分。她轻声道，“今晚让我来做饭吧，伯母你去歇着。”

孟氏犹豫片刻，仔细打量着沈长菱的面容。见她虽然疲惫，但精神尚可，这才点头应允，“那你小心些，别把自己累着了。”

待母亲转身离开，沈长菱快步走进厨房。确认四下无人后，她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只肥美的鸡和几个新鲜的鸡蛋。

灶台上的火苗跳动，锅中飘出阵阵香气。沈长菱一边忙活，一边提高声音对外喊道，“今天在集市上买了只鸡，咱们晚上炖了吃。”她随口编了个由头，掩饰食材的来源。

厨房外传来脚步声，卫云昂端着一盆洗好的青菜走了进来。他默默放下菜盆，目光在锅中的鸡汤上停留了片刻，欲言又止。

沈长菱察觉到他的犹豫，柔声问道，“怎么了？有话想说？”

卫云昂抿了抿唇，低声道，“这鸡...花了不少银子吧？”

“不贵，遇到个熟人，给便宜了些。”沈长菱随口搪塞过去，转而问道，“这几天耒耜改良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卫云昂眼中顿时亮起光彩，“我琢磨出了些门道，把握手的位置稍微调整一下，用力就能省下不少。再过几天试验好了，干活就能轻松许多。”

“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沈长菱由衷地说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给人惊喜。

香气四溢的鸡汤端上桌时，孟西北紧皱的眉头总算舒展开来。他夹了块鸡肉放入口中，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些天在外头吃的那些粗茶淡饭，着实让人受够了。”

饭后，沈丰年来到沈长菱的房门前，轻轻叩响房门。

“进来吧。”沈长菱放下手中的针线。

沈丰年关上门，在椅子上坐下。他欲言又止地看着女儿，“长菱，你说...你娘的身世，会不会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