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赌气做戏·心尖牵念

灵渊证道途 白樄 5604 字 2025-06-02 15:01

叶灵汐蹲在星芒草田边,指尖掐断一株冒头的杂草,却不小心蹭到了掌心的旧疤——那是去年替楚逸尘调配灵草时,被药杵磨出的茧,此刻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粉,像极了他回信里总爱画的小星芒。桑榆抱着信笺跑过来时,她正把刚晒干的星芒草叶塞进楚逸尘的旧剑鞘——说是“借给林砚装药草”,实则在鞘底垫了三层带着体温的棉帕,还偷偷缀了枚刻着“阿尘”的小银铃。

“夫人又在给陛下‘使坏’了?”桑榆瞥见她藏在袖口的银铃,忍不住轻笑,“昨日您说‘把新内衬勾破了’,结果暗卫回报,陛下收到时捧着内衬发呆了整整一盏茶,连上面绣歪的星芒草都摸了又摸。”叶灵汐耳尖发烫,想起那袭藏着“平安”灵纹的内衬——针脚确实歪扭,却在领口处绣了他最爱的玄色滚边,就像他往日给她挑发簪时,总记得她偏爱月白色。

这日的信笺上,她故意把字迹写得龙飞凤舞,末了还画了只被灵藤缠住爪子的小兽,旁边标着“陛下若再不回来,便让桑榆的灵藤去缠你的马腿”:

阿尘:

今日心血来潮,把你那柄总舍不得用的星轨剑鞘借给林砚了——他说要装新采的“夜昙草”,反正你从前总说“剑鞘空着也是空着”。不过我偷偷在里面塞了片晒干的星芒草叶,若你闻到草香,便知是我替你“守着剑”。

墨玄前日回来说,你还穿着三年前的旧铠甲,肩甲处的星轨纹都磨淡了。于是我熬夜缝了件新内衬,绣了整整三百朵星芒草,可惜被桑榆的灵藤勾破了袖口——你瞧,针脚是不是比上次还歪?其实我骗你的,内衬早让人送去了,袖口的破洞是我故意留的,想着你穿上时,便能想起我笨手笨脚的模样。

昨夜做了个噩梦,梦见你在灵渊娶了西越公主,凤冠霞帔比我的星芒草发冠还亮。我一气之下,竟把花田里的“双生星芒”全翻了——不过你别慌,附页画了只认错的小兽,爪子底下写着“骗你的”,墨色晕开的地方,是我掉的眼泪滴上去了。

灵汐 于药田杂草堆里,写信用的狼毫,还是你去年送的那支“星芒”笔

她盯着“眼泪滴上去”的墨点,忽然想起楚逸尘曾说“夫人的眼泪,比灵渊的星砂还珍贵”,指尖忍不住在纸页上按了按——那里留着个淡淡的指印,像极了他往日牵她手时,掌心覆着的温度。没想第三日收到回信时,宣纸边缘竟贴着片压平的雪绒花瓣,是灵渊独有的“雪霁花”,花蕊处用金粉写着“哄夫人专用”。

灵汐莫闹:

剑鞘借了便借了,反正本君的剑,出鞘必护夫人周全——何况里面藏了你的星芒草叶,往后挥剑时,便能闻着你的味道,连剑气都带着暖。新内衬早收到了,针脚歪歪扭扭的地方,本君特意让凕雪在上面绣了道星轨纹,远远看去,倒像你画的小兽尾巴,翘得高高的,煞是可爱。

至于“梦见娶公主”——本君昨夜观星,药王谷的星芒草灵力安稳得很,便知你定是在骗我。小兽画得甚好,爪子底下的“骗你的”,墨色带着委屈的颤笔,倒让本君想起当年在兽潮,你怕我疼,替我包扎时,指尖也是这般发颤。

本君己过灵渊第三关,追风马的蹄铁都磨薄了一层——它许是知道夫人在等,比往日快了三成脚程。夫人若真去后谷住,也好,本君便带着雪绒糕去后谷寻你,顺便让你看看,我铠甲里穿的,可是你缝的内衬,连风逸都笑我“没了往日的威严”。

对了,今日在信里画了幅图——是本君被星芒草藤捆在榻上的模样,旁边标着“夫人惩罚专用”。若夫人嫌画得丑,待回去后,任你在我铠甲上画星芒草,哪怕画成小兽也行,风逸他们敢笑,便罚他们去你的药田拔十日杂草,省得他们总说本君“怕夫人”。

阿尘 于灵渊风雪道上,画这幅图时,被风逸撞见笑了半日,却不肯改,只因夫人喜欢

叶灵汐看着信里的歪扭图画,男子的头发被画成了星轨状,腰间缠着的灵藤上还开着星芒草花,分明是照着她平日的喜好来的。想起他说“被风逸笑了半日”,唇角忍不住扬起——这个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帝王,却肯为了哄她,在信里画这般笨拙的图,连“怕夫人”三个字,都带着藏不住的宠溺。

这日午后,她蹲在马厩给追风马梳毛,忽然听见桑榆在远处喊:“夫人!陛下的回信到了,这次竟附了东西!”跑回书房时,见檀木匣里躺着块冻得硬邦邦的雪绒糕,桂花味混着星芒草香,旁边压着张信笺,字迹比往日潦草许多,却在末尾画了个戴着星芒草发冠的小人,正把雪绒糕往另个戴着铠甲头盔的小人嘴里塞:

灵汐亲启:

知道夫人爱吃桂花味雪绒糕,特意让厨子在灵渊冰窖里冻着,用快马连夜送来——可惜路上化了些,模样不好看,却甜得很,像夫人笑起来的味道。

本君今日又摔了一跤——不是骑马,是给夫人挑雪绒糕时,踩了冰棱,护心镜里的小像都掉出来了,捡的时候才发现,你画的小兽爪子底下,还偷偷写了“阿尘笨蛋”西个字,墨色浅得像露水,却让本君笑了一路。

夫人总说“做死”,其实本君知道,你不过是想让本君多写些回信——往后每日必写,哪怕只画个星芒草也行,只要夫人看着高兴。对了,明日便能到谷口,夫人若躲在后谷,本君便让追风马对着后谷嘶鸣,看你舍不舍得出来。

阿尘 于离药王谷三十里处,手冻得握不住笔,却想着夫人吃雪绒糕时,定会眯眼笑,便觉得风雪都不冷了

叶灵汐捏着半块化了边的雪绒糕,忽然想起他从前总说“夫人的喜好,便是本君的头等大事”。此刻糕体上还留着他指尖的温度,哪怕化了些,入口仍是满满的桂花甜,混着星芒草的清苦——像极了他们的尺素传情,表面是赌气的“做死”,底下却藏着比灵蜜更浓的牵念。

桑榆看着她指尖沾着的糕屑,忽然轻笑:“陛下画的小人,一个戴发冠一个戴头盔,倒像极了您和陛下初次见面时,您躲在星芒草后,陛下戴着粗布面具的模样。”叶灵汐一怔,忽然想起多年前的兽潮,那个浑身是血却把她护在身后的少年,如今却在信里画着笨拙的图,写着带着风雪的牵挂——原来时光流转,唯一不变的,是他总把她的小性子,当成心尖上的宝。

暮色漫进窗棂时,她提笔给楚逸尘回信,笔尖在“谁要等你”后面,偷偷加了句“却把红灯笼挂在了东角门”,又在末尾画了朵盛开的星芒草,花瓣上缀着颗小露珠——那是她特意用灵泉水点上去的,想着他收到信时,便能看见她藏在气话后的欢喜。

夜风裹着星芒草的清香吹进来,拂过案头堆叠的信笺——那些“做死”的气话,那些笨拙的图画,那些带着体温的雪绒糕和灵草叶,早己在千里传情中,织成了只属于他们的密网。叶灵汐摸着无名指上的银戒,忽然觉得所谓“赌气”,从来不是真的动怒,而是想让对方知道:哪怕隔着风雪与山河,你始终是我心尖上,最放不下的牵念。

而千里之外的楚逸尘,正对着她的回信轻笑,指尖着信里的灵泉水珠——他知道,她的“做死”是假,惦记是真;就像他的“无奈”是假,宠溺是真。这一路的风雪再大,只要想到药王谷里,有个带着星芒草香的人,正变着法子等他归来,便觉得每一步马蹄,都踏在暖融融的牵挂里。

这一晚,星芒草田的新苗在冻土下悄悄舒展,就像他们的心意,在赌气与哄劝的往复中,早己长得比星轨更绵长——那些藏在字里行间的“心尖牵念”,终会在重逢时,化作最温柔的拥抱,让所有的“做死”与“无奈”,都变成“你在,便好”的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