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牛乳的神妙，还是无形间契合了那位秦姑娘所说的【张弛有度方为长远之道】？珊妮娜暂未弄清缘由，但她欣然接受潘多拉女士的馈赠。

　　咕嘟，咕嘟，咕嘟……

　　修女用过晚餐，配合珊妮娜收拾好餐桌，才坐在沙发上，含蓄地捧起桶装咖啡，权当是溜缝。

　　珊妮娜就在她的对面，总算能大大方方注视修女的容颜。

　　晚餐时应当闲聊，就像菜里不能没有盐；如果在餐桌上都一言不发，那往往意味着妇妻关系破裂，婚姻濒临末路。

　　但在这段临时的同居关系中，家庭情况比较特殊——修女是哑巴，不论口型还是手语，难免影响用餐。

　　因此餐桌上的安静反而体现出珊妮娜骨子里的教养，是对哑巴修女的尊重！丝毫不影响家庭氛围的和睦与默契。

　　那么餐后补上一杯咖啡与交流，就成为惯例。

　　与同居前几日不同的是，珊妮娜有所诉求，需要征得李霏意见。

　　“根据你们来时遇到的那场灾难，我们获得十分宝贵的线索……经过查证和试验，颇具收获。”

　　“虽没有绝对把握锁定【沙漠化】的源头，但至少明确了最终目标的一部分特征，并初步制定出应对方案。”

　　修女闻言，第一反应是看向德洛瑞丝。

　　【瑰洱老师给你布置的功课做完了吗？】

　　“啊？”

　　面对突如其来的询问，德洛瑞丝无辜地眨了眨眼。

　　随后在一红一白两位家长不约而同的温柔注视中，抱着布丁和学*资料，乖乖进入她的房间。

　　“……”

　　珊妮娜幻想中冰雪聪明的助手，真的*在咫尺。

　　而修女耐心等待德洛瑞丝关上房门，才平静说出一个词汇：

　　【圣乳。】



第一卷 : 第一千零五章 树魅

　　【我随着教徒们一路走来，路上无惊无险；身上也没什么值得大动干戈的宝物。】

　　【而导致肥沃土壤变成荒漠的罪魁祸首，一直以来都神秘狡诈，从未显露过行踪……或者说从没留下过活口。】

　　【它为什么要冒险，袭击一支风尘仆仆的、受到影子女士保护的医疗慈善队伍？】

　　【尤其那场灾难，是在德洛瑞丝分泌圣乳后，接踵而至……】

　　【我想不出任何别的理由。】

　　修女讲述着她的猜测，表现异常冷静。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

　　珊妮娜表现得很欣慰。

　　不止是因为二人判断相同，更因为塞隆对德洛瑞丝的态度——

　　危险是被圣乳引来，导致许多教徒惨死，连塞隆自己都命悬一线、险死还生。

　　但她丝毫没有怪罪德洛瑞丝。

　　刚才找个理由让德洛瑞丝回避，就是一种自发的、下意识的保护，避免女孩将问题归咎于自身，产生心理负担。

　　这是何等细心，何等温柔！

　　珊妮娜对此深表认同。

　　归根结底，德洛瑞丝不过是未经人事的少女。荒漠化也好，教徒遇害也罢，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有一个！

　　二人想法无需言明，成为彼此心照不宣的默契；但通常而言，唯有多年来相濡以沫的妇妻，心意才能相通到这种程度。

　　——真的很合拍……虽然只是精神层面。

　　珊妮娜抿了口热茶，暖流滑进心脏，身与心都更加松弛，超凡灵感愈发轻盈。

　　这杯茶似乎比往日更香一些，更奇妙的是最先品尝到茶香的似乎不是口腔，而是由内而外沁出来……

　　珊妮娜放下茶杯，克制物欲已经成为她本能的*惯，珍羞也好，香茗也罢，她都止于浅尝，绝不贪恋；因为过度的享受，会令她恐惧。

　　“我想借用一些圣乳。”

　　珊妮娜正视李霏，提出她的请求。

　　【引蛇出洞？】

　　修女立刻猜出她的计划。

　　“没错。”

　　“你们遇袭的那晚，影子女士没能追踪到那株藤蔓的本体，但顺利提取到一部分活体组织。”

　　“瑰洱对此进行了一些试验，令我们对真凶有所判断。”

　　珊妮娜坦诚地公布情报，并将一本古籍摆在茶几上。

　　这本书的表皮状若野兽皮毛，交错分布着泛红的皮藓，甚至有隆起的肿块，上下蠕动着，仿佛有寄生虫在封皮下里蠕动。

　　像是一只从小到大都没洗过澡、患有严重皮肤病的野猫，被制作成书本形状……

　　更诡异的是，这本书居然还存在活性。

　　书页不安分地敞开缝隙，犹如不断张合的嘴巴，朝修女发出魔性四溢的低吼声，充满威胁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哈气是吧？

　　修女不自觉眯起眼睛，非人白瞳完全失去焦距感，犹如苍苍白骨，暗藏死亡之寒。

　　在她升高的视野里，书本冒出千丝万缕的线头，那是每一页纸，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的生命线……

　　当李霏锁定这本书作为一个整体的生命线，伸手抚去，低吼声戛然而止。

　　嗯？

　　怎么变成乖书了。

　　我还什么都没干呢……

　　不等修女翻书，这本书就主动翻页，将珊妮娜重点标记的那一页敞开。

　　“看来它感受到了你的圣光天赋……它还挺怕强光的。”

　　珊妮娜莞尔，起身坐在修女身旁，打算告知她书本中记载的信息。

　　泛黄纸张浸润着久远的年代感，触感更是粗糙，仿佛灰尘已经黏在书页里；其上的文字正在扭曲，绘制的图案更是如同活物，像琥珀里未死的飞蛾，随时可能飞到眼前。

　　【树祖，多目……】

　　修女呢喃的唇型，令珊妮娜浮现出愕然。

　　但红发美人并未打搅，耐心等待修女浏览这段讯息；直到其视线转向自己，才若有所思道：

　　“这是某位旧日圣者的手记。她游历诸界，并用神话语言，记录了一系列禁忌种的*性、特征，制作成图鉴……”

　　嘶……这么珍贵的书你也能珍藏？

　　李霏不禁为珊妮娜的藏书品质而惊讶，而后者则在意修女的文化素养：

　　“即便是高位施法者的语言通识，也无法解读任何一门神话语言……”

　　【她教我的。】

　　李霏毫不犹豫答道。

　　抛开邪神不谈，光是上一任容器，也是正经发表过神秘学顶刊论文的名校天骄，拥有货真价实的两院双钻石文凭，正式教授职称！

　　就这份学历拿到相亲市场上，当个阔太太、每月好几万零花钱都不在话下，读懂旧日文献自是手到擒来。

　　可惜此身已许教廷，又有珍妮弗捷足先登，怕是无法过上曾经理想中的生活了……

　　修女略感怅然，珊妮娜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