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蝉鸣声顺着星纹窗棂如潺潺细流般缓缓爬进那座位于梧桐顶的院落时,苏砚秋正静静地倚着廊柱,全神贯注地研读着手中的《雷渊九重变》。
她的白发如丝般柔顺,松松地挽成一个发髻,几缕碎发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垂落在她泛红的耳际,仿佛为她那白皙的肌肤增添了一抹淡淡的红晕。而那顶青玉凤羽发冠上的珍珠流苏,则随着她翻书的动作,如同风中的铃铛一般轻轻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然而,沉浸在书中世界的苏砚秋并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就在她专注于书中文字的时候,一股带着沉香气息的暖意如春风拂面般悄然袭来,轻轻地包裹住了她的肩膀。
这股突如其来的温暖让苏砚秋微微一怔,她缓缓转过头去,目光恰好与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的沈星河交汇。只见沈星河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中正拿着一条薄毯,显然是他刚刚将这条毯子披在了苏砚秋的身上。
““又偷练到凌晨?”少年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他那双冰蓝色的瞳孔,宛如冬日的寒潭一般,此刻正映照着她眼下那淡淡的青影。
他缓缓抬起手,轻柔地拂过她发间那微微发烫的灵犀草。那灵犀草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触碰,叶片立刻如孩子般亲昵地缠住了他的手指,似乎在诉说着对他的喜爱。
苏砚秋见状,本想开口反驳,但还未等她说话,少年便迅速按住了她的肩膀,稍稍用力一转,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
“别动。”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温和,“看你练雷鞭时,总是习惯用左肩发力,这样时间一长,肌肉都会变得僵硬的。”
记忆如潮水般突然翻涌而来,昨夜黑风崖的特训场景在她脑海中不断闪现。
在那片漆黑的悬崖之上,狂风呼啸,雷电交加。她为了突破雷网术的屏障,一次又一次地挥舞着手中的长鞭,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而在光影囚笼的另一侧,沈星河静静地站着,他的左眼溢出的星轨之力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般闪耀。那股神秘的力量与她的雷霆相互呼应,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
然而,鲛绡软甲在罡风的猛烈冲击下,己经被割出了一道道裂痕,暗红色的血迹从中渗出,仿佛在诉说着她所承受的痛苦和压力。
但她并没有停下,她的固执和坚持让她继续维持着辅助阵法,即使身体己经到达极限,她也不愿放弃。
而此刻,当他的指尖轻轻触碰她的肌肤时,那股传来的温度竟然比那晚的雷光还要灼人。
“疼就说。”沈星河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他的拇指轻轻地按压在苏砚秋肩颈的酸痛处,仿佛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每一处细微变化。光影之力如涓涓细流般顺着穴位缓缓渗透,给她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苏砚秋紧闭着双眼,紧咬着下唇,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然而,当沈星河的拇指稍稍加重力度时,她还是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就在这时,雷光在她的发间不受控地轻轻颤动起来,仿佛被惊扰的精灵。这突如其来的异动,惊得栖在屋檐的流萤扑棱棱乱飞,像是被这奇妙的一幕所震撼。
而在药圃里,夏枯草正欢快地窜出来,它的藤蔓卷着一颗冰灵果,准备给主人一个惊喜。然而,当它看到沈星河和苏砚秋的亲密姿态时,小家伙突然“哇”地一声叫了出来,然后像个害羞的孩子一样,迅速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爸爸妈妈又在偷偷贴贴!”夏枯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兴奋,它似乎对这一幕既感到新奇又有些不好意思。
“去去,别捣乱。”苏砚秋的声音发虚,伸手去够夏枯草的藤蔓,却被沈星河按住手腕。他的指尖擦过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鞭留下的痕迹,此刻却被他用光影之力温柔包裹,仿佛在修补每一道细小的伤痕。牛黄不知何时衔着竹筒跑来,犄角间跳跃的雷光将竹筒里的灵茶烘得温热。
“这几日罡风太烈,连龙涎香的维度屏障都出现裂痕。”沈星河忽然开口,掌心的光影化作微型星轨图,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下周秘境考核的雷泽峡谷,恐怕比黑风崖更凶险。”他的声音顿了顿,“但你也别......”
“我知道。”苏砚秋打断他,雷光在青玉凤笛上凝成细小的锁链,轻轻缠住他的手腕,“你自己灵脉未愈还强行突破,以为我看不出来?”她转头时,发间的灵犀草正巧扫过他脸颊,“下次再敢不要命,我真的用雷鞭......”
“吊起来打三天三夜?”沈星河笑着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银发与白发在风中纠缠。夏枯草“嗖”地窜到两人头顶,用藤蔓卷住沈星河的束发冠:“爸爸又在欺负妈妈!夏夏要用毒雾熏你!”话音未落,龙涎香突然打开维度裂缝,飘出的花瓣雨瞬间将药灵的抗议声淹没。
庭院里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将笑声揉碎在午后的阳光里。苏砚秋靠在沈星河肩头,听着他讲述万象秘境的星轨机关,雷光不知不觉化作温柔的光晕,将两人笼罩其中。牛黄趴在廊下打盹,小尾巴偶尔扫过苏砚秋的脚踝;夏枯草则忙着用藤蔓将冰灵果串成项链,嘟囔着要送给“最漂亮的妈妈”。
首到夕阳给琉璃瓦镀上金边,沈星河才轻轻起身。他从影刃空间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正是那日课堂上批注的《雷渊诀》:“明日开始,试试这个改良版的雷暴形态转换,配合我的星轨术......”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惊雷打断,苏砚秋望着天边翻涌的乌云,灵犀草的叶片兴奋地泛起蓝光。
“看来老天爷都在催我们训练。”沈星河伸手将她散落的银发别到耳后,指尖残留的温度让苏砚秋心跳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