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习的教鞭重重敲击讲台,发出的声响震得教室墙面的星纹都微微发亮。方才还喧闹起哄的学员们瞬间噤声,如受惊的麻雀般迅速窜回座位,就连前排偷藏灵果的弟子也慌忙将果子塞进课桌缝隙。苏砚秋这才惊觉自己仍环抱着沈星河,耳尖泛起红晕,像被惊雷炸到的灵雀般猛地松开手。
“肃静!”教习银眉倒竖,星纹教鞭在空中划出警告的弧光,“当此处是姻缘殿?再敢喧哗,统统罚去矿洞挖三个月幽冥矿!”他转头看向沈星河时,目光却柔和了几分,“你这伤势......”
“老师,我刚刚突破,灵脉反而稳固许多。”沈星河撑着轮椅扶手起身,鲛绡软甲下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起伏,浅银灰长发泛着琉璃光泽,“如今己能正常运转灵力,恳请继续听课。”他话音未落,苏砚秋的灵犀软鞭己化作流光缠住他手腕,雷光顺着鞭身爬满他衣袖。
“不行!”少女银白长发随着动作飞扬,青玉凤羽发冠上的珍珠流苏撞出急促的声响,“副院长说过要静养,在他同意之前,你半步都不许离开轮椅!”她用力一拽,沈星河猝不及防,又跌坐回软垫上,惊得夏枯草从他肩头弹起,藤蔓上的药雾都洒在了他衣襟。
教室后排传来憋笑的抽气声,有弟子小声嘀咕:“沈师兄这是被苏师姐吃得死死的......”“嘘!你不要命啦,小心被雷劈!”窃窃私语声像春日的柳絮,在教室内轻轻飘荡。
教习看着这一幕,无奈地摇摇头:“既如此,苏砚秋,你便先送他回去休息。”他顿了顿,星纹教鞭指向沈星河,“待伤势彻底稳固,再补全今日课业。”
苏砚秋推着轮椅往外走时,沈星河故意晃了晃被灵犀软鞭缠住的手腕:“苏教官这般霸道,日后我若是犯了错......”“再说话,就不是坐轮椅这么简单了。”苏砚秋的声音冷若冰霜,可发间的灵犀草却悄悄用叶片卷起他一缕银发,雷光在两人相触处泛起涟漪。
出了教室,梧桐叶筛下的阳光在石板路上铺成碎金。夏枯草趴在轮椅扶手上,藤蔓卷着灵果递到沈星河嘴边;牛黄则在一旁蹦蹦跳跳,小犄角不时蹭蹭苏砚秋的裙摆。沈星河突然伸手握住轮椅把手,身体前倾,近得能让苏砚秋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方才说的......吊起来打三天三夜,可还作数?”
苏砚秋的脚步猛地一顿,紫晶簪迸发出的雷光差点将轮椅扶手熔成铁水。“沈、星、河!”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裹着《雷渊诀》的怒意,“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灵犀草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叶片瞬间化作锋利的雷刃,在沈星河面前晃出一片蓝光。
沈星河却笑得眉眼弯弯,冰蓝色瞳孔里映着她炸毛的模样,像极了偷腥被抓的小猫。他突然抓住苏砚秋的手腕,光影之力温柔地包裹住她躁动的雷霆:“砚秋,你生气的样子......”“闭嘴!”苏砚秋的脸涨得通红,猛地抽回手,却忘了轮椅还在自己掌控中。失去平衡的沈星河往后仰去,情急之下,她下意识地扑上前,两人一同跌进铺满落叶的草丛。
在西目相对的一刹那,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沈星河凝视着她,她那如羽扇般的睫毛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仿佛在微微颤动。而苏砚秋则注视着他,他那原本就深邃的轮廓此刻变得更加立体,让人不禁想要探索其中的奥秘。
就在这时,一阵欢快的笑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夏枯草像一只小猴子一样“哇”地一声扑了过来,他的藤蔓如同灵动的小蛇一般,迅速缠住了两人的手腕。
“爸爸妈妈又在玩叠叠乐啦!”夏枯草兴奋地喊道,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紧接着,牛黄也不甘示弱地凑了过来,它那可爱的小犄角轻轻地蹭着苏砚秋的后背,尾巴则像拨浪鼓一样欢快地摇动着,仿佛在为这场欢乐的聚会增添更多的热闹氛围。
“谁、谁和他玩......”苏砚秋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沈星河用光影之力轻轻按住。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砚秋,其实我宁愿伤得再重些。”“你说什么胡话!”少女的雷光在发间炸开,却被他用指尖轻轻触碰消散,“这样就能多赖着你照顾。”
苏砚秋的心脏漏跳一拍,雷光顺着指尖不受控地蔓延,在草地上烧出小小的焦痕。她别过脸去,却没躲开沈星河温柔的注视:“下次若再受伤,你还会像刚才那样......”“闭嘴!”苏砚秋猛地起身,却不小心踩到沈星河的脚,“再敢胡言乱语,我真的、真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灵犀草羞涩的雷光,躲进她发间不肯出来。
沈星河笑着任由她把自己拽回轮椅,任由苏砚秋气鼓鼓地推着他往前走。梧桐叶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笑这对欢喜冤家。而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副院长手持维度罗盘,望着两人远去的方向,嘴角扬起欣慰的笑意——少年的蜕变比预想中更快,只是这青涩的情愫,不知还要经历多少风波才能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