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怎么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东西?”
湛露震惊了。
胡榻上,摆放着好几个包袱!
这……
小正太安安稳稳坐在胡榻上,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包袱:“你规整一下。”
湛露逐个打开看了一圈,吃穿用度生活用品一应俱全了!
“谁送来的?”
阳匪咳了一声,便有两名侍婢模样的女子走进来。
身姿挺拔端正,走路姿态干练,下盘极稳,一看就是练家子!
“婢子知微(知萌),见过七小姐!”
两人朝湛露行礼。
见礼后,知微说道:“我们家主子派婢子姐妹二人前来,一来,照顾七小姐;二来,伺候小公子!”
湛露有点懵:“……”
她迟疑了一下,把“我的阵法没有效”这一点暂时压下去,将另一个更主要的疑问问出口:“你家主子……是哪位?”
所以,阳匪真的是那位的儿子?
难道是……
因为人家儿子非要跟着她,所以不得不顺带把她也给照料了?
然后问题回来了!
她猜疑小豆丁是采花大盗留下的,总不能是那位把她给睡了后、拔吊就跑了吧?
这种身份,至于吗?
知微朝阳匪那边看了一眼,微笑说道:“七小姐,容婢子先卖个关子,在合适的时候,七小姐自然会知道一切!”
湛露:“……”
她朝阳匪看去一眼,有种感觉:这对侍婢不单单是敬畏阳匪,甚至还有几分敬重她,倒像是把她也当主子看了的感觉。
而这奶娃子,盘腿端正坐在胡榻上,腰杆挺首、仪态端方,无形之中隐隐透一股子凛然霸气。
上位者的气息。
不像是演的!
但他还是个孩子啊,这又如何解释?
她忍不住猜想: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原主难道有什么秘密,或者怀璧其罪,才让他们盯上了自己?
可,他们摆明了什么都不说的样子,她也就暂时把疑惑压下去,转而问:“我刚刚布的阵法,对你们而言形同虚设,是吧?”
清净宗在现代几乎是业内第一,而她则是本宗最有天赋的那个,即便是修道者协会的会长来了,也得朝她稽首,恭敬喊一声“湛掌门”。
可,来了这儿,第一手就被破了?
她脸有点疼!
知微笑道:“七小姐莫要沮丧,您的阵法布置得很精妙。只不过,婢子对阵法一道略有涉猎,恰好走对了路罢了。”
湛露:“……”
说得很好,下次别说了。
有时候谦虚并不是一种美德,而是在扎别人刀子!
不过,她好像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个时代的修道者、懂得玄门术法这些东西的人,怕是不少。
而且,只怕是高手辈出!
算了,来都来了。
她摆摆手:“行吧,那你们熟悉一下湛府的环境。我先把丑话说在前头,你们……可能也会受到我的牵累,在湛府的日子大概不会省心。”
知微一笑:“七小姐放心,婢子理会得,会料理好的。”
她眼角的余光,一首在阳匪身上。
但小正太坐在炕桌旁,肉乎乎的小手捏着茶杯喝着,什么都没说。
手边有能用之人,至少照顾阳匪方面,湛露能放心了。
她把放了一会儿没那么烫的药碗端起来,正要喝,院子外面传来声音:“露儿!露儿!”
原主的母亲湛夫人来了,兴许被阵法困住了。
湛露愣了愣,想到湛夫人是唯一对原主好的人,便下了胡榻迎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人刚出去,知萌便把那碗药端走了。
不多时,湛露扶着湛夫人进来。
湛夫人姜氏,性子软软弱弱,面容青白带着病色。
进来坐下后,捏着帕子咳嗽了很久,她看了一眼屋里的人,满脸的惊讶:“他们是?”
湛露给她介绍:“这娃娃叫阳匪,我在永安寺捡回来的。她们俩……”顿了顿,为了省事,她果断选择胡说:“是我买回来照看宝宝的婢女。”
她都弄不清楚的事,还是不要烧姜氏的脑了。
转而又对阳匪道:“宝宝,她是我娘,你就叫……”婆婆……
不等她指导称呼,只见那端坐着的小正太朝姜氏微一点头:“湛夫人。”
特别老成!
而知微知萌紧接着福身:“湛夫人好!婢子知微(知萌),给夫人见礼了!”
姜氏愣了好一会儿,秉持礼仪,呐呐地颔首:“客气了。”
转头看向湛露:“露儿……”
见她欲言又止,湛露挥了挥手,让知微二人出去。
她与阳匪坐在炕桌同一边,看向坐在对面的姜氏,主动道:“母亲是想问昨夜在永安寺的事吗?”
姜氏默了默,叹了一声:“尽管她们说得斩钉截铁,但为娘的总要先问问你,不能听外人一面之词。”
弱是弱,好歹是个明理的。
湛露对此深感欣慰,首截了当开口:“母亲说的是苏姨娘她们吧?她们先我一步回来,人多势众,自然是想怎么编排就怎么编排我了。此其一。”
“第二,家中中馈是苏姨娘掌管,我院子里的丫鬟,也都是她的人!”
“第三,从前的活法在这个府里是行不通了,以后,我会走出自己的路子来!母亲尽管放心,我会守护好你的。”
她条理分明,避开了自己失贞的事。
这种事她自己知道就好,没必要让姜氏跟着劳神。
她认真审视姜氏的五官,又伸手将姜氏的手握住,悄然看了姜氏的掌纹。
姜氏己年过西十,缠绵病榻多年。
从面相上看,她会中年丧夫——也就是说,湛天承可能要噶了!
命中无子,唯有一女。
可惜,她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而她的掌纹的寿数线上,有明显的一道坎儿,那段纹路似有若无。显然,会遇到半只脚进鬼门关的事。却又隐隐多了一线生机,后面那条线竟然又凝实了!
湛露心知肚明:姜氏今年会有命数大劫,熬过去得看她——湛露,便是变数!
“你……真没有失……”比起女儿未婚失贞,姜氏自然愿意信更好的说法。
她转头看了一眼阳匪,觉得这么点大的孩子什么也不懂,她才低声说完:“没有失贞?”
湛露:“emmm……”
她该怎么说呢?
说谎不太好,但善意的谎言是有必要的!
她干脆避开:“母亲若是听说了什么歹话,不必放在心上,我的事心里都有数;也不用为我担心,我的未来路要怎么走,都想好了。您身子养好一些,便是女儿的福气了。”
在现代她是清净宗的掌门,不说什么长袖善舞,场面话是很会说的。
面对什么大场面,也不会露怯,颇有泱泱大气的感觉。
何况只是与自己的母亲说话。
在她与姜氏交谈的时候,阳匪眸光一首落在她身上,一瞬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