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祁安和叶尘同时出现,叶尘更快一步抓住苏木的手,眼里的杀意倾泻而出,“溪儿的话确实没错,苏大人这胸怀还好不是大理寺卿。”
见来人是叶尘,苏木原本的气势瞬间萎了一半,尤其是在叶尘要杀人的视线下,他原本的心思荡然无存。
但周遭全是百姓,身后还站着他的儿子,面子硬撑着他回怼,“这是我和厉家的事情,叶将军插手不太合适吧。”
叶尘甩开他的手,将叶溪两人护的实实的,“你和厉家要如何我管不得,但你要动手打我妹妹,就是不行。”
来的路上厉祁安也听说了他们之间的事,上前站在叶溪身旁,“厉家如今是我夫人做主,她说如何便如何。”
“苏大人若是在等老夫人前来,还是别等了,她老人家身子不好,腿脚不便,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厉祁安这话算是啪啪打了苏木的脸。
苏木瞧着对面的三人,面上竟然多了丝委屈,“你们这是仗着人多,欺负人!”
叶溪将厉子言拉回来,搂在怀里,在他背上轻拍,“苏大人也不用如此,待会御医来了,自然看得出是谁下了药。”
“多说无益,不如安静等会吧。”
她揉揉有些发痛的耳朵,其实她并不喜欢这些争来斗去的场景,争得是贪婪,斗的是人心。
多累啊。
叶尘见状,瞪了眼苏木,“安静等会。”
厉祁安也坐在她们身边,没有说话,两人宛若忠心护卫一般。
片刻之后,墨兮带着李御医慌忙赶来,“少夫人,此乃御医院的李御医。”
李御医手足无措的扫了眼在场的人,又看看地上死绝的虫子,不是说虫子满地爬么,这现在是怎么回事....
要他做什么?
“李御医莫急,麻烦庞院长命人端来两盆清水。”叶溪发话,庞德只能命人去端了。
叶溪之所以请来御医,只是为了请一个懂医理,有威望的人做个人证而已。
她记得倩儿说过,杀虫药和引虫药本身是相克的,两者相融,具有腐蚀性。
就算苏成宇洗的再干净,手上残留的味道也需要时间来彻底消散。
似乎看出叶溪的意图,苏成宇慌了神,拉着苏木的手,小声不安道,“爹,他们是不是要想什么法子来陷害我?”
苏木就这一个儿子,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少夫人这是要做什么?人是你找来的,法子也是你找的,这栽赃陷害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也是,那就麻烦院长再多找些盆子,装些清水,越多越好,让学院的学子们都泡上吧。”叶溪语气轻快,她原本就有意让所有人都试试。
只是碍于在座的人身份都比较特殊,便作罢了。
现在苏成宇倒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你就那么相信不是子言所为?”厉祁安小声询问,他自然相信厉子言,毕竟是他一手带大的。
叶溪扫了他一眼,低声回着,“子言虽说顽劣,可他不屑撒谎,今日这事若不揪出个元凶,子言往后也无法在国子监待下去了。”
“平白无故的受人栽赃,被人侮辱,你愿意?”
虽说叶溪护的是厉子言,可厉祁安不知为何,觉得很是暖心,“那自然是不愿意的,一切单凭夫人意思。”
看着眼下焦灼的情况,庞德只能听从。
片刻之后,几乎是所有的学子都端着一盆清水来了。
“李御医身上可带有驱虫药?”
李御医来之前特意问了国子监的情况,所以别的没带,驱虫药倒是带了满满一药箱。
“少夫人要多少有多少。”
见他箱子里全是驱虫药,叶溪笑弯了眉眼,没想到这李御医年纪大了,头脑还挺灵活。
“墨兰,给每盆清水里都倒上些,让人把手泡进去。”
“李御医,少年时我曾听家中长辈说过,引虫粉和驱虫粉中有两味药是相克的,轻则长红疹,奇痒无比。”
“重则腐蚀皮肤,没错吧?”
李御医脑海反应了片刻,叶家一辈确实有一位医学天才,这才明白她的用意,眼露赞叹,“没错,少夫人这的确是个办法。”
“那就对了,虽说子言顽劣,但为人不虚假,是他做的他肯定会认的,既然无人站出来承认,那就只能用此办法了。”叶溪的视线从眼前的学子身上略过,“委屈各位了。”
在扫过苏成宇的时候多停留了片刻,“苏公子,应该没有异议吧?”
“这水都是你的同窗所打,药粉也是李御医从宫中带来的,还是说即便如此,苏公子也觉得其中有假?”
苏成宇垂眼,紧咬着牙,还未开口,就被苏木抢了先,“成宇自然不怕,但你最好别做什么手脚!”
叶溪笑笑,“诸位可以把手伸进去了。”
话音落,厉子言率先将手放进盆中,见他无恙,其余人也纷纷把手放了进去。
众目睽睽之下,苏成宇只能硬着头皮把手放了进去,方才太过着急,他也只是把手上的药粉用水简单的冲洗了一下。
并没有仔细的清洗,所以现在完全就是在赌。
赌李御医拿来的驱虫粉药效不强。
可结果并不如他所想,李御医带来的驱虫粉药效很强。
“嘶!”苏成宇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嘶吼,随后快速把手抽了出来,藏在身后,脸上惨白。
“你们陷害我!”苏成宇湿红着眼,一副被欺负的样子。
叶溪拍拍厉子言的脑袋,“去把你的手伸进苏成宇的盆里。”
厉子言二话没说就跑过去把手放了进去,足足泡了比苏成宇长两倍的时间才把手拿出来,“没事啊。”
“既然不是水的问题,那就是你手上的问题了。”叶溪自知刻板印象会影响人的判断。
所以,她也压根没有指望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是苏成宇所为。
她要做的,只是让在场的人怀疑苏成宇而已,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自会生长。
到时,他们也自然会发现苏成宇真正的为人。
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