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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清越对他笑了笑，道：“我该回家了。”
他执意要走，哪怕挽留过了，在这样的雨天里，依然要回去。
谢秋均轻叹，只好道：“我送你。”
清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他问：“我送你回来，你再送我回去？醉驾很危险。”
谢秋均道：“司机开车。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清越不知该说什么，于是走了过去，给了他一个拥抱。
很轻，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
谢秋均又把他拉了回去，双手环住了他，目光有些不舍，尽管他看不见。
也许清越回家后就反悔了。
也许......
但到底还是送他回家了。
清越看着窗外熟悉的夜景，念及谢秋均的馈赠，来自他的好意，难免有了几分内疚。
几分钟后。
前面的司机下车，走到后座，打开了后备箱。
过了一会，他又拿出一把黑色的长柄雨伞，打开车门。
谢秋均弯下腰，从车上下来，接过雨伞，站在地上。
刚要离开，就看到清越从另一边的车门里出来，朝他这边走来。
他没有穿外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衬衣，走到他面前，从他手中接过伞，揽住他的肩，“要不，和我一起进去？”
谢秋均愣了愣，道：“披上大衣。”
“离这儿不远。就当是散散心吧。”
“只散散心？”
“明知故问，何必揭穿？”
下着雨，走进这条小巷，显得格外的寂静。
初春的天气很冷，路边的路灯都被雾气笼罩。
清越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把伞伸到了他的身边，感受着他身上的凉意，他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他的心，有些恍惚。
清越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人。
也许，他的错误，只是因为他的完美。
他想起了以前听说过的话，有修养的人总是会滴水不漏，找不到一点任何的不恰当，总是恰如其分。
他很确定，如果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维持到午夜十二点，那么，即使在十一点五十九分的时候，清越也会尽自已最大的努力。
他对他的感情究竟有多少，以至于总是扮演这样无可挑剔的身份。
谢秋均站在他家楼下，在夜色里看着他，道：“快回家吧，免得着凉。”
清越站在原地，脸上带着笑容。
这让谢秋均有些迟疑。
二楼的窗略微探出了楼体，上面的雨滴，敲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
良久，清越才开口：“就这么回去？”
“……”
清越没有用另外一只手撑着伞，拉着他的胳膊，他的脚踩在了楼梯上，整个人往他这边靠了过来。
清越的手从他的胳膊上移开，环住了他。
他低头，刚要靠近，忽然停了下来，在谢秋均唇上轻轻一吻。
说完，清越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一步，微笑着说：“晚安。”
说完，他转身就走。
谢秋均呆呆的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外面下着蒙蒙细雨，白色的衣裳，黑色的雨伞，昏黄的路灯，把地面上的积水照得像是一轮轮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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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钟头之后，清越洗了个热水澡，躺在自已的房间里，恍恍惚惚，总有种荒诞和不真实的感觉。
谢秋均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他们本该是朋友，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他竟然吻了他。
清越笑了笑，无言。
可是，他真的有些动摇。
从家中回来新沪市里，他就像一根失去了压力的弹簧，一下子放松下来。
他也许还能坚持，可一旦被人刺激到，他的渴望就会一层一层地涌上来。
清越还没来得及多想，便沉沉睡去。
临睡觉之前，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谢秋均，他如果在自已身边的话，会发生什么？
房间里的温度很高，睡袍很舒服，被子也很暖和。
即使面前对他表达过好感的人和他不可能。
即便这是一个圈套。
他已经塌踏了一只脚进去了，也许很难收回，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就算只是命运给他的圈套。
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
此刻，他已经不反抗了。
清越一夜无梦，直到八点多才醒来。
一片安静，只有手机铃声在房间的某处响起，已经该上班了，可他依然有些混沌感，没有半点动静。
他起身，拿出手机，上面有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几条微信。
他也没有在意，洗漱了一下，穿好衣服，就开车去了医院。
这一觉醒来，让清越回过神来，对自已昨晚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又是一阵懊恼。
很快，他就走到了医院门口，停了下来，朝着里面看去。
出乎他意料的是，谢秋均竟然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诊室里，坐在坚硬而狭窄的木椅上，一副屈尊俯就的样子。
不过，他并没有浪费时间，而是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医药柜上，半侧身子，侧脸清瘦漂亮，看着屏幕，偶尔划过触摸屏，打个呵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清越不受控制地笑了笑。
不管他第一次见到他时有什么误会和猜测，有好几次，他都是被他这个样子迷惑了。
清越承认，也许他也是个肤浅的人，仅仅是看着脸和皮囊就有了好感。
他不打算再跟他计较了。
也许这就是一张好脸蛋的好处。
清越走了进去，把门关上了一半，两人一起坐在了办公桌边的长椅上。
天气微凉，谢秋均没有穿大衣，只穿了一件宽大的外套。
清越个头不小，在他身边，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
两人在安静的诊室里面面相对，都是一片寂静。
“最近好些了么？”清越道：“我们要去楼上，采血，再查一次。”
谢秋均合上了笔记本电脑，道：“好。”
昨日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不再被提及，清越不知对方的想法，便也没有轻举妄动。
两人进了电梯，被一楼的人推到了一个角落，谢秋均背对着他们，眉头微皱。
他似乎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脸上带着几分不耐，清越下意识的伸出手，挡住了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中年男子。
谢秋均低着头，伸手握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已面前，让他不自觉的又靠近了几分，谢秋均轻笑道，“我没必要让你这么做。”
清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