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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面上已经亮起了灯，他们的车开在了靠着江面的那一侧，晚风吹过时，波光粼粼的江面倒影着万家灯火。

气氛很温柔静谧。

谢秋均把车停在了靠近河岸公园的位置，两人下了车，坐在了一个露天酒吧里。

清越正看着远处的风景，身边的谢秋均却给他递来了一杯调好的酒。

清越接过了那杯酒，对他微微一笑，道：“谢谢，看上去很好喝。”

谢秋均坐在了他身边，慢慢道：“平时失眠的时候，会喝一点酒，这样会快一点入睡。”

清越‘唔’了一声，道：“睡前其实最好不要喝酒，因为看上去是睡着了，其实质量并不高。”

谢秋均一怔，道：“是么。你能喝酒么？”

清越想了想，道：“不怎么喝，但是这种调味酒其实还好。”

谢秋均道：“其实我也是。”

说完，他静静地看着清越的侧脸。

晚风把清越额前的发吹动着，他的侧脸在月光下轮廓很清秀，眼眸看上去柔和而认真。

也许是喜欢他的脸，所以才会对他有好感么？

他也并不清楚，只是也知道人都喜欢遥不可及的事物，清越对于他来说，就是那样子的存在。

心中或许是知道无法拥有的，只是依旧控制不了的贪心。

他该把他怎么办？

谢秋均道：“现在你的心情怎么样？”

清越一笑，静静道：“很好，很开心的感觉。”

谢秋均心中也松了口气，至少他和自已在一起是开心的，他道：“那就好。”

清越在夜色里安静了下来，他看着远方漆黑的树林，又看见了几个在河边点着灯钓鱼的中年人，心中泛起一种奇妙又无法言语表明的感觉。

他垂眸，道：“其实刚刚在车里，发现许多风景是平时没有注意到的，原来这条河这么美。”

昏黄的路灯像是胭脂一样把夜色的浓重晕开了一点光亮，他们就坐在离光亮不远的地方。

“虽然平时也会路过这条河，但每次路过，其实并不会特意注意到特别多的细节，只是开车从桥上过去而已。”

“也没有发现，这里很美。”

清越说着，看向了远方的河面，吹着晚风，眼眸中隐约有些柔和的光。

他慢慢地道：“有时候也在想自已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努力地去做什么到底有没有意义。”

“其实从前我并不是这样的，是很争强好胜的人，只是后来发现不用那样，即使这次胜过了别人，那下次，或者下下次呢？”

“索性就不再去想了。也许去好好地开心地生活才对，还是放轻松吧。”

谢秋均听他聊起了自已的过去，微微一怔，偏过头去，安静地看着清越。

和清医生相处，他能感觉到清越是一个很少透露自已信息的人，疏离感和温柔很少在一个人身上体现，而他就是那样的人。

乍然听他聊起，谢秋均心中有些动容，他轻声道：“我理解的。”

清越一怔，听着他继续说。

谢秋均慢慢地道：“我也有想过，要不就索性不再想着改变什么了，可我知道那样处境会更糟糕一些。”

“即使有时候改变的事实很小，但还是想去试试，也许会有变化呢。”

他这么说着。

清越就回眸看他。

他理解谢秋均，也知道他的家庭情况和自已并不一样，也许有时可以停止挣扎也是一种幸运。

并不是人人都可以过着摆烂的平淡生活。

清越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下去，而是对他轻声道：“谢谢你，和你聊天很开心。”

谢秋均却只是淡淡一笑，冷白精致的侧脸微垂，神情在夜色中模糊不清。

他道：“不要总是和我说谢谢好么？”

清越笑了，道：“为什么？”

谢秋均道：“太客气了。”

清越一怔，又笑了，道：“好吧。”

顿了顿，清越又看向谢秋均，道：“对了，可以问问你多大么？”

谢秋均道：“27岁，清医生你呢？”

清越笑了，道：“我们一样大呢，我有些惭愧了，事业上并没有谢先生这样的成就。”

谢秋均也有些意外，道：“这么巧？看清医生医术这么好，还一直以为清医生资历很高，以为比我大一些。”

清越笑了起来，道：“这是夸奖我的水平？”

谢秋均静了静，道：“嗯。”

清越看着他，继续道：“以后可以叫你‘秋均’么？因为觉得叫谢先生好像太客气了，如果你愿意我这么叫的话......”

谢秋均看着他，道：“当然可以。”

他也没料到清越会先提出来，他很喜欢听清越这么叫他，即使从来不会告诉他。

谢秋均又道：“前几天你回家去，是发生什么了？”

清越和他坐在江边，看着远方的水面，慢慢地道：“回家么，就是去看看爸爸妈妈。”

谢秋均道：“他们还好么？”

清越道：“还好，只是会希望我陪在他们身边。”

谢秋均无奈道：“如果回家去，还会当医生么？”

清越摇了摇头，慢慢地道：“不太会了，所以，也不是那么想回家。”

谢秋均静静地看着他，温声道：“那就不要回去了。”

是他的贪心，想要把清越留在自已身边，哪怕只是经常看看他也好。

清越看向了谢秋均，一怔，道：“话是没错，可也不可能永远不回去......总会有一天，要担起自已的责任吧。谢先生呢？就没有什么遗憾，实现不了的愿望？”

谢秋均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地道：“有，但是我也不确定，也许会实现呢？”

他想和清越在一起，想要清越回馈他同样的感情，即便知道大概是不可能的。

但也会想，也许有可能呢？

这样的想法常常掠过他的脑海，错误的人，错误的感情，即使知道不可能有结果，也没有办法轻易地丢弃，甚至完全做不到。

清越听他这么说，不免问道：“是什么愿望？也许我可以帮到你，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的话。”

谢秋均看着他，道：“你确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