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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了，谢先生。”
清越把电极摘了下来，放在了一边的盒子里，他一边把数据记录了下来，一边扶着谢秋均坐起来。
清越看着他把纽扣扣好了，这才放心，笑道：“没关系，这种心电图很快就好了。”
助理在门口敲了敲门，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状况后眨了眨眼。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靠在病床上，另一个则看上去衣冠楚楚，穿着白大褂，气氛虽然安静却莫名地有种很暧昧的感觉，就像是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没看见的事情。
她默默转过身，把文件放好后又出门去了。
谢秋均道：“谢谢，清医生现在可以看出什么问题了么？”
清越笑道：“不用谢，这是我该做的，只看心电图倒是有点心动过速，可能真是过敏引起的。”
谢秋均安静了一会儿，他听见‘心动过速’时却有了另一个猜测，这倒有可能不是过敏引起的，而是因为清越的缘故。
有时候，心跳的反应是瞒不过仪器检测的。
当然，清越是不该知道的了。
清越把仪器关掉以后，转过身，从一边拿了一只一次性水杯，给谢秋均接了一杯水，又转过身，递给坐在床边的他，道：“如果是过敏倒是小问题了。谢先生，回家后可以问问厨房，那天的早餐是不是有过敏源。”
谢秋均‘嗯’了一声，道：“会回去看看的。”
清越继续道：“如果有我可以帮上忙的，记得联系我。我随时都有时间。”
谢秋均对他笑了，道：“好。”
清越比较少看见他笑，实际上他笑起来很好看，他心中动了一下，却不露声色地道：“谢先生是要直接去公司对吧？”
谢秋均站起身，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又把外套披上了，道：“是，上午还有个会。清医生应该也忙，我就不打扰了。”
清越道：“嗯。”
他目送着谢秋均走到门口，正要低下头整理文件，却听见谢秋均在门边的声音。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问一下。”
清越抬起头，清瘦的侧脸掠过了几分不解，道：“什么事情？”
谢秋均转过身，似乎有些困扰，道：“医院里的消毒水是什么牌子的？”
清越一怔，心说消毒水还有牌子？
他问：“消毒水成分应该都差不多？怎么了？是需要给家里消毒？”
谢秋均看向了一边，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涟漪，他道：“没事，只是问问。”
说完，他看了看清越，又合上门，转身离开了。
看着医院外的景色，谢秋均走到了停车场，司机已经在等候了。
他上了车，车窗倒映出他若有所思的清冷侧脸。
又回忆起了清越靠近他的时候，鼻尖嗅到的淡淡清香，那味道很淡，不仔细分辨是察觉不出来的。
似乎并不是的。只是他的错觉，没有那样的味道，他只是很喜欢靠近清越罢了。
从前他是很讨厌医院的，即使是生病了也想自已撑着靠吃药疗愈。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去医院变得令人期待了起来。
是疯了吧。
.......
结束了上午的工作，清越回到家中，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了自已的卧室里。
工作后，最舒服的就是这个时候了。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到了床边，坐下了。
想起了谢秋均问他的问题，清越不免有些困惑，医院里的消毒水......和家用的有区别么？
他又闻了闻自已身上的味道，不免失笑。
每天在医院工作的人，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想把消毒水的味道清洗掉，而这种对他而言相当刺鼻的东西居然会有人在意、特意询问。
这么想着，他又想起了谢秋均躺在病床上，把衣衫解开的样子。
他散乱的衣衫和闭上的眼睛。
“......”
为什么会想到这些？
清越微湿的发梢儿开始往下淌水，水痕逐渐蔓延到了脖颈儿，冰凉的触感这才把他从回忆拉回了现实。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清越接起了电话，看见上面的备注是‘妈’，便也知道是谁打来的了。
“喂？”清越道：“妈妈，最近还好么？”
那边笑吟吟地道：“都挺好的，你呢？”
清越道：“我也很好，刚刚从医院里回来，在休息呢。”
母亲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带着问候：“工作累么？身体怎么样？不要太辛苦了哦。”
清越‘嗯’了一声，道：“知道了，会好好休息的。妈，你们呢？”
那边笑着说：“我们也很好，不要担心，有空记得回家看看，爸爸也很想你。”
清越一怔。
虽然经常听母亲提起‘爸爸’，但他几乎没有和爸爸通话过。
什么时候回家看看呢？
......
第二日，清晨。
清越接到了谢秋均的电话，说是找到了过敏源，正开着车往谢家去，却在路上看见了一个人影。
很眼熟，站在一片果园里，似乎是徐伊。
徐伊又一次来到了花园下相当郁郁葱葱的果园，这里显然是已经属于他资产的一部分了，那晚果农答应了他卖掉果园，这块地，当然也该转交所属权了。
他心情不错，走到了果农的房屋前，却见果农夫妇正在商量着什么。
果农见徐伊来了，却又转过身，道：“对不起，先生，昨晚我和老婆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不要卖地了。”
说着，他把原本要签下的合同还给了徐伊，道：“不好意思先生，这片地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徐伊微微皱眉，道：“那可怎么办，我已经和谢霁先生说了，会把地给他。”
果农却抹了抹眼泪，道：“实在没办法，种植这种草莓需要特定的土壤条件，我们也只靠种这个谋生，实在不能把这块地卖了。”
徐伊听他这么说，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道：“那好，这合同我再收回来。”
夫妻两人喜极而泣，道：“谢谢先生体谅。”
徐伊接过了合同，却道：“不过，过几天再来收购这块地的人，可能就没有我这么客气，这么大方了。要不要想一想，到底和谁交易？”
夫妻两人一愣，不可思议又不敢相信地道：“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徐伊笑了，道：“只是想说，有时候机会只有一次，不把握住的话，结局可能不会太好。”
“......”
说完，他目光一转，看见了一个人影。
短暂的停顿后，他笑着打了个招呼：“这不是清医生么？”
虽是打招呼，他的态度却不算太好，多少有些笑里藏刀的意思。
清越皱眉，同样没有什么心情去和他礼貌，问道：“你在干什么？”
徐伊拿着合同，道：“当然是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
清越却道：“强买强卖，不能被你美化的这么好听吧？”
徐伊却笑道：“只是劝他们珍惜机会。”
清越没有再和他废话，而是转向了旁边的夫妻，道：“合同你们还没有签字？”
两夫妻见有救兵来了，连忙点头：“还没有签字呢。”
清越于是转向了徐伊，道：“没签字，合同就不生效，交易无效。”
说完，他接过了果农夫妻手中的合同，把它撕成了两半，还给了他们，道：“别怕。回家吧。”
果农夫妻感激涕零地看着清越，忙不迭地道：“谢，谢谢。”
徐伊沉默了许久，才似笑非笑道：“我的交易，你说破坏就破坏？”
清越却不急不慢地道：“可他们说了，并不打算和你交易。自由市场不是可以动用私权的地方。”
徐伊却又笑了：“所以说，不是自由市场就可以‘动用私权’？”
他笑了笑，并没有解释这句话想表达什么，就看了清越一眼，转身离开了。
清越看了他良久，眉心微蹙，最终并没有再说什么。
......
谢家。
监控室里，大屏幕上是这座豪宅四处的摄像系统显示出的画面，谢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摄像记录的视频，几个工作人员坐在监控器面前调取画面。
谢黎道：“那是大门入口的监控，看不出来有什么可疑人员进出呢。”
何蔓微微皱眉，道：“会不会是我们内部的人干的？”
谢黎看向了自已的母亲，她原本有些怀疑是自已的妈妈安排的事故，这会儿又不确定了。
正在这时，另一侧的监控视频忽然闪现了出来，谢霁神色一凛，看见了监控明显有些不对劲。
几人都看了过去。
这个监控是豪宅侧面的监控，画面上，可以很清晰地看见一个黑影出现在了别墅边。
那一侧，正是谢秋均的房间落地窗面对的位置，假如从这边翻窗进入，大概可以避免被大门的监控拍到。
只是这人似乎没料到侧边也有隐蔽的摄像头，所以才被拍了下来。
“把画面放大。”谢霁冷声道：“让我看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