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炎郐朝屋外走去。
算算时间,其实差不多了,比他预想的时间要晚一些。
第一次注射,一般在停止使用的8到24小时内,随着体内毒素浓度下降,身体会出现各种不适,出现明显的戒断反应。
如乏力、失眠、心慌、焦虑、烦躁……
各种负面情绪一齐涌现,能活生生把一个正常人直接压垮。
没有人能扛得住这些,这些症状一旦出现,就已经不能算是正常人。
推开木屋房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令人作呕。
肖炎郐勾起嘴角,目光扫向墙角。
秀梅蜷缩在那里,身体剧烈颤抖。
她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发出断断续续、痛苦至极的呻吟。
双手不受控制地在身上疯狂抓挠,指甲深深嵌入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仿佛要将体内什么东西硬生生揪出来。
肖炎郐站在门口,右手拿着一支针管朝她比划。
秀梅见此顿时心如刀绞,大脑仿佛被铁棍搅拌一样。
欲望与理智对撞,混乱与剧痛并存!
她抱住脑袋,整个人在地上来回翻滚,膝盖弯曲又瞪直。
肖炎郐微微一笑,往前挪动两步,右手捏着一支针管,在她面前轻轻摇晃。
“别硬撑了,只要你告诉我,这个就是你的。”
秀梅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那支针管,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像是野兽看到猎物时的本能反应。
“求你……给我……”秀梅的声音沙哑而破碎。
肖炎郐又将针管往前递了递,在她伸手抢夺的瞬间迅速收回,戏谑道:“听话,我就给你。”
秀梅颤抖着伸出手,乞求道:“求你……好、好……我答应你,你先给我……”
肖炎郐随手将针管扔在地上。
秀梅像一条饿极的狗,跪行着扑过去,颤抖着抓起针管。
肖炎郐站在一旁,露出轻蔑笑容。
觉得这套刑讯手段完全可以传承下去。
只要抓住人性弱点,就能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然而,下一刻,他瞪大眼睛,笑容僵在脸上。
只见秀梅拿起针管,却没有往手臂上扎,而是猛地戳进手腕。
“啊——”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针管在她的手腕上搅动,硬生生割开一道深而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你……你他妈疯了!”
肖炎郐气得脸色铁青,他原以为今晚就是这女人沉沦之时,却没想到她竟然用这种方式反抗。
借着发作的幌子诓骗自己,假意服软后主动寻死!
他大步冲上前,一脚踢开针管,怒吼道:“来人!来人啊!”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回应。
“他妈的,老子叫你们进来没听到吗?”
肖炎郐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却依旧没有人进来。
他等的起,可这个一心求死的女人可等不起。
她还有价值,死要也不是现在!必须趁着最后一点时间问到他想知道的情况。
“人呢?死哪去了!!”
他额头青筋暴起。
这帮废物,平日里好吃好喝供着,关键时刻掉链子,喊了多少遍连个鬼影都见不到!
让他们守在门外,指定是跑去哪里偷闲了!
真是越来越放肆!
“是不是老子平日里对你们太仁慈,让你们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了?”
肖炎郐气急败坏,一边骂着脏话,一边快步走向门口,准备亲自抓人。
然而,他刚推开房门,脚步却猛地顿住。
一道黑影静静地堵在门外,手里拿着把剑,宛如恶鬼突临。
亏心事做多了总归会梦见恶鬼!!
肖炎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后背冷汗直冒。
眼前不是鬼,是人!
他顾不上屁股上传来的疼痛,抬头看向那道黑影,借着屋内微弱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红、红袍……怎么是你!你怎么进来的!?”
肖炎郐瞳孔剧烈收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在猎场娱乐城见过的红袍道人。
他一身红袍,手中握着一柄滴血的铜钱剑,剑尖上的血珠正缓缓滴落,宛若红花绽放。
“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肖炎郐万分紧张,脑海中不由闪过红袍道人在猎场大杀四方的场景,愈发慌乱。
妈的!他从猎场出来后连政府办公大楼都没敢去。
本以为彻底甩掉这个煞星,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找到这里。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肖炎郐心中困惑无比。
‘难道有人泄密?不可能……这完全没有道理……’
李火旺向前迈了一步。
肖炎郐吓得连连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
红袍道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毒窝,必然有着强大神通,枪对他起不到半分威慑,甚至可能会激怒对方,一剑杀死自己。
想至此,肖炎郐将按在腰间的手缓缓移开,生怕一个不注意激怒对方。
“你就是肖炎郐吧?”
李火旺声音低沉,眼前男人有些面熟。
但他不太确定,如果确认对方不是他想抓的人,他会果断出手。
“你、你要干什么?”
听红袍道人的语气和问话,明显来者不善。
肖炎郐恐惧了!
虽然在佤邦他算排得上号的人物,可说到底只是个普通人。
出门靠绿皮兵,没有枪的情况下,随便一个练过几年的老兵都能打死他。
可他不想死啊!
这些年积累了恐怖财富,招兵买马。
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活下去,活得更好吗?
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恐惧,故作镇定道:
“勐能洗劫电诈园区的钱一分都没带出去吧?你来找我,无非就是求财,你说个数,只要能买下我这条命,多少钱都可以。”
他不觉得自己跟眼前这个红衣道士有深仇大恨,他来找自己无非就是为求财。
李火旺没有理会他的讨好,目光转向屋内倒在地上的秀梅,眉头微微皱起,转头凝视着肖炎郐。
“看来你是真有钱。不过你就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钱还是我的。”
肖炎郐额头上的冷汗如雨般滴落,他感觉腹部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翻搅。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红袍道人猛地收掌,顺势捏住他两侧脸颊,强迫他张开嘴。
“你、你要干什么?”肖炎郐含糊不清道:“我在缅北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我还有靠山,我死了……你也不会好过。”
靠山?
李火旺从袖中取出一枚深褐色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不想死的话就咽下去。”
肖炎郐心中万般不愿,却别无选择。
药丸入口,满嘴的腥涩味让他几欲作呕。
他强忍着恶心,将药丸吞咽下去。
“你中的是三尸毒,每隔一日需服用解药,一日内若无解药,会肠穿肚烂而死。”
听到李火旺的话,肖炎郐面色苍白如纸,拼命咳嗽,试图将药丸吐出来,但只咳出了棕黄色的唾液。
“你若愿为我所用,可以考虑留你一命。否则,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