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要钱不要货?”
绿皮兵军官的目光在昂山素季和杜宏涛、秦寿三人之间来回扫视。
“确定,我和他们两个都要钱。”
昂山素季眼神没有丝毫躲闪,点头道。
军官没有犹豫,从桌上一沓钱里抽出一叠美钞,数了二百三十块递给昂山素季。
“他们两个的钱也包含在里面了。”
昂山素季接过钱,道了声谢,随后将钱分给秦寿和杜宏涛。
“我要货。”
昂山素季的阿玛和阿亚则选择了要货。
这也是村寨中绝大多数村民的选择。
袋子里的“小快乐”在这边属于硬通货,而且在毒枭窝点拿,给的都是成本价。
只要能将货带出去,利润翻倍涨。
远比一次性拿七八十美钞划算的多。
选择要货的只能等登记后,在工作结束时统一排队领取。
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有人在工作中浑水摸鱼盗取“小快乐”。
秦寿捏着手里的美钞,扫视周边面露兴奋之色的村民,目光落在正在发钱的绿皮兵军官身上,心里感慨万千。
这帮人对待佤族村民倒还算不错。
没有区别对待,工作中也没有苛责打骂,甚至连催工都不会催。
只要能按时完成任务指标,什么都能商量。
甚至工资提前结,非但没有克扣,还有额外的赏钱。
怪不得一堆人愿意给他们干活,或者当眼线。
对比起国内工厂现状,连轴转,纯压榨,这里的福利待遇确实不错……
当然,这里干的是掉脑袋、损阴德的活。
并且都是建立在本地人的基础上。
如果是外来人可就没那么幸运,那是彻彻底底的黑奴。
或者和那群被当作运货工具的“猪仔”下场一样。
杜宏涛、秦寿和昂山素季领了钱后,便在草棚下面休息。
杜宏涛随手捡了根干稻草,在地上胡乱涂画几下,然后轻拍昂山素季的肩膀。
昂山素季低头一看,地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龙国字。
“我们大概要在这里干多久?”
他用脚将字迹抹掉,捡起一根十公分长的树枝,在地上写道:“句体不只道,大开得十天半个月。”
杜宏涛看着地上的字,心中震撼。
原本只是闲着无聊,想试试昂山素季能不能看懂龙国字。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能简单运用。
虽然一句话里出现三个错别字。
可要知道,他才刚学习龙国字没几天。
昂山素季见杜宏涛愣神,以为他是在担心他们的安全问题,便将地上字迹涂抹掉,重新写道:
“方心,只要不让他们发现你们的身分,你们就非长安全。邓工作完成后,他们会安排车将我们送回村宅。”
秦寿见两人用这种方式交流,觉得蛮有意思,凑了过来。
他将昂山素季写的内容涂掉,在地上写道:“不知道火子哥怎样了,他回村后如果没看见我们,会不会以为我们走了。”
杜宏涛叹息一声,用树枝在地上写道:“以道长的能力应该看得出村里的端倪,只不过他会不会来救我们很难说。”
秦寿仰天长叹,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道当初就该拿上李火旺给的钱滚出国,哪里还用受这鸟罪。
“叹气做什么?我觉得玄阳道长是好人。”
昂山素季在地上写道,字迹歪歪扭扭,但并不妨碍辨认。
秦寿看了一眼,低头在下面写了一个字:“难!”
“时间到!开工了,都起来开工了!”
绿皮兵军官的吆喝声打断了他们仨的“交流”。
休息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三人迅速将地上的字迹用鞋底抹掉,起身往工作区集合。
所有人重新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去。
搬货的搬货,压膜的压膜,整个场地再次火热起来。
肖炎郐站在办公间阳台,俯瞰着楼下热火朝天的景象,嘴角微微上扬。
这笔订单完成后,不仅可以拿到至少五个亿的资金,他的地位也将更加稳固。
猎场娱乐城的阴霾似乎被这即将到手的利益驱散一些。
他坐回屋子,拿起桌上的手机,翻开通讯录,目光停留在鲍友详的号码上。
已经过去近十个小时,鲍友详却始终没给他打来过电话。
这让他隐隐不安,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心中猜忌加重。
“鲍友详果然知道那红衣道人的诡异之处,却从来没告诉我……”
肖炎郐低声自语,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现在他突然有点拿捏不准鲍友详对他的态度了。
思索良久,他最终选择拨通鲍友详的电话。
“嘟——嘟——嘟——”
与此同时,邦康政府大楼,总司令办公室。
何春兲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上。
屏幕上,“肖炎郐”三个字格外醒目。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低声喃喃道:“肖炎郐……呵呵……”
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走向隔壁休息室。
“岳父~”
何春兲推开休息室的门,轻声唤道。
床上,鲍友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嗯?”
“岳父,肖炎郐来电话了。”何春兲将手机递了过去。
鲍友详立即清醒,伸手接过电话。
然而,他的余光无意间瞥见手机右上角的时间,顿时愣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是说让你十五分钟后过来叫我吗?”
“肖炎郐一直没打电话汇报情况。”
何春兲一脸委屈,带着几分关切道:“原本我是想叫您的,可是您都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佤邦的未来还得指望您呐啊。”
“哼!”鲍友详瞪了何春兲一眼,刚要接通电话,却发现对方已经挂断。
他的脸色立即沉下来,将手机重重地扔在桌上。
何春兲站在一旁,满脸无辜。
鲍友详回到办公室,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扶手,心中思绪万千。
肖炎郐这个二女婿,自从上位后,越发不受掌控。
这次居然这么久才打电话过来。
是故意晾着他,还是有其他打算?
还是有其他意外变故?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何春兲,心中暗自权衡。
何春兲自打勐能陷落后,便一直跟在他身边,表现得忠心耿耿,时不时暗示想要回勐能的意图。
勐能现阶段处于权力真空,任命管理层必须慎重,何春兲并非他心中合适人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三分钟……
五分钟……
十五分钟……
肖炎郐依旧没有回电。
鲍友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怒火中烧:‘肖炎郐呀肖炎郐,真是翅膀硬了!’
何春兲站在一旁,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
十五分钟前,肖炎郐的办公室里。
他正握着手机来回踱步。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应,让他感到有些烦躁。
“报告!”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喊声。
“进!”
一名绿皮兵急匆匆走进来:“司令,那女人的瘾好像发作了!”
肖炎郐烦躁一扫而空,喜从心底涌起。
“好!我倒要看看,她的嘴还硬不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