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夜惊魂:初遇与失忆

五岁的吴思思攥着妈妈新给的小糖人,欢快地跑在林家大宅的小路上。粉白相间的石板路,被夕阳余晖染成暖金色,她脚上绣着小花的布鞋轻拍地面,扬起细碎尘烟。她今天穿了最爱的粉色小裙,裙角三层薄纱随着跑动轻轻晃,最外层纱面上,淡蓝色小花像活过来似的,要跟着她奔赴一场奇妙冒险。这是她来林家做客的第三天,林妈妈对她好得没话说,早上还把她抱在膝头,说她睫毛像小扇子,眼睛亮闪闪,像坠落人间的小天使,末了还悄咪咪说,要给她做桂花糖糕、红豆沙圆子,把她小肚皮填得圆滚滚。

“思思,慢点跑!”林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笑,又藏着点嗔怪。吴思思回头,露出两颗小虎牙,甜甜一笑,跑得更欢了,小辫子在脑后甩成欢快的小弧,却没注意到前方拐角处,阴影里突然窜出的黑影。

与此同时,林家大宅后门小巷,五岁的李佳航正被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捂着嘴往暗处拖。他今天偷偷溜出家门,小书包里塞着攒了好久零花钱买的粉色包装纸,本想给妈妈买生日花束,拐进这条小巷时,冷不丁被人从背后制住。他拼命挣扎,小脸憋得通红,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鼻涕也糊在脸上,嘴里含糊喊着“救、救……”,小拳头使劲捶打坏人的手,可那双手像铁钳,纹丝不动。

吴思思转弯瞬间,和这场“绑架戏”撞个正着。她瞪大眼睛,糖人“啪嗒”掉在地上,糖稀溅在粉色裙角,像朵突兀的褐色小花。那两个坏人没想到这节骨眼冒出个小娃娃,其中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凶巴巴吼:“小孩,别多管闲事!”吴思思却像被定住,看着李佳航求助的眼神,那眼神里有害怕、有绝望,还有一丝求生的光亮,小短腿一迈就冲上去,拽住坏人的裤脚使劲扯:“放开哥哥!”

坏人烦躁地踢开她,吴思思重重摔在地上,膝盖、手掌擦破了皮,血珠渗出来,疼得她首抽气,可还是哭着往李佳航身边爬:“哥哥别怕,思思救你……” 混乱中,李佳航也挣扎着踹向坏人,小皮鞋踢在坏人小腿上,那人吃痛,骂骂咧咧。两人的哭闹让坏人慌了神,留络腮胡的抬手要打吴思思,李佳航猛地撞过去,坏人重心不稳,撞在墙上,手电筒滚落,光线扫过,吴思思看到了李佳航手腕上的月亮胎记,像小月牙,在昏暗里亮亮的,像她睡前妈妈讲的月亮故事里,落在人间的碎片。

这时,远处传来林妈妈的呼喊:“思思!思思你在哪!”声音由远及近,带着焦急。坏人怕暴露,狠狠捂住两个孩子的嘴,拖着他们往更暗的角落躲。吴思思和李佳航拼命挣扎,小身子扭动得像离水的鱼,混乱中,两人的头重重磕在石头上,“咚”“咚”两声闷响,眼前一黑,同时失去了意识……

林妈妈循着隐约的哭声找过来时,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两个孩子倒在血泊里,己经昏迷,小脸惨白。李佳航手上还紧攥着准备送妈妈的残花,花瓣蔫了几片,却还倔强地维持着粉色;吴思思手里抓着半片糖人,糖稀凝固,沾着灰尘,手腕上,月亮胎记被血渍晕染,却依旧清晰,像被命运盖章,要在往后岁月里,成为解不开的谜题。

林妈妈忙叫来仆人,七手八脚把孩子送去医院。病房里,吴思思悠悠转醒,小脑袋昏昏沉沉,睁眼看见林妈妈哭红的眼,委屈瞬间涌上来,瘪着嘴哭:“妈妈,疼……坏人抓哥哥……”林妈妈抱着她,一边抹泪一边哄:“不怕不怕,坏人被赶走啦,思思是小英雄。”可问到记不记得发生啥,吴思思只记得糖人掉了,哥哥手腕有亮亮的月牙,再往后,就是脑袋嗡嗡疼,啥也想不起。

另一边,李佳航病房里,李父李母守在床边。李佳航醒来后,眼神迷茫,说起遭遇,只记得被人捂嘴,后来脑袋疼,其他全成了空白。李父气得捶床,誓要找出幕后黑手,可查来查去,线索断在小巷,那两个坏人像人间蒸发,再没踪影。

这场月夜惊魂,成了两人记忆里模糊又疼痛的起点。吴思思出院后,总爱摸手腕,那里结痂又脱落,月亮胎记却越来越明显;李佳航睡前会不自觉揉脑袋,梦里常闪过粉色小裙、糖人碎裂和亮亮的月牙,可一睁眼,啥也抓不住。而命运的线,在这场混乱里,悄然缠紧,等着多年后,重新拉扯出一场关于错位、重逢与相爱的故事……

后来几天,吴思思住在林家,林妈妈加倍疼她,变着法做美食,可她总盯着窗外发呆,问她想啥,就说想找“有月牙的哥哥”。林妈妈以为孩子童言无忌,没往心里去,想着等她回家,说不定就忘了。

李佳航出院后,性子变沉默许多,以前爱闹着让李母讲故事,现在常坐在窗台,看手腕胎记发呆。李父要给他请心理医生,被他扭着身子拒绝,说“不害怕,就是脑袋里有小声音,想找个穿粉裙的妹妹”,大人们只当是孩子受惊吓后的臆想,安抚几句,便也放下。

一周后,吴思思要回家了。林妈妈给她打包好多零食、新衣服,送她到门口时,吴思思突然拽住林妈妈衣角:“妈妈,我还能来找哥哥玩不?就是有月牙的那个。”林妈妈蹲下,摸摸她脸蛋:“当然能呀,咱们思思想找谁玩都行。”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别,世事变迁,再相遇时,己是截然不同的光景,而当年那场“相遇与失忆”,像埋下的种子,在岁月里,慢慢发酵,要长出纠缠不清的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