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春院的血腥味混着未燃尽的硝烟,在晨雾中化作浓稠的瘴气。赵桓扶着雕花窗棂,玄色锦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内衬暗绣的蟒纹。他手中攥着半张染血的羊皮残页,指腹反复着滴血的狼头标记,那图腾仿佛在晨光中扭曲蠕动。街道上,官兵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铁甲碰撞声与皮靴踏地声交织成令人不安的节奏,他低声呢喃:“鳌拜的眼线竟如此无孔不入,看来这棋局背后,藏着更可怕的棋手。”
韦小宝趿拉着绣鞋,发髻松散得只剩半根红绳,脸上还沾着昨夜桂花糕的碎屑,连滚带爬地撞开房门:“赵大侠!大事不好!天地会的‘千里传音’己经传遍京城,陈近南亲率青木堂弟子,扬言三日内要把咱们的脑袋挂在午门示众!您是不知道,这陈近南......” 他抹了把额角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江湖人称‘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单是他那把凝血刃,三十步内能取人首级于无形!”
黄蓉闻言,杏眼圆睁,软鞭 “啪” 地甩出清脆声响,鞭梢卷起案头的烛火:“任他什么江湖豪杰,敢在我们面前撒野,先问问我的软鞭答不答应!” 她转身看向父亲,黄药师正用玉箫轻叩檀木桌面,每一声脆响都像敲在众人的心上。老人抚须沉吟:“蓉儿莫要轻敌。这天地会扎根江湖数十载,消息灵通程度远超朝堂。况且我们对京城街巷的机关暗道一无所知,不可莽撞行事。”
话音未落,屋顶传来瓦片细微的 “咔嗒” 声。岳飞如离弦之箭般跃起,长枪枪尖首指天花板,红缨枪穗簌簌颤动;燕云早己甩出三枚透骨钉,呈品字形封住三个方向。灰衣蒙面人自天窗翩然而落,落地时竟未发出半点声响,怀中掏出的信笺还带着体温。“赵大侠,我家主子有请。今夜子时,神武门见。” 话音刚落,那人脚尖点地,消失在晨雾之中,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气息。
赵桓展开素笺,狼毫字迹力透纸背,“欲除鳌拜,共谋大事” 八个字边缘带着朱砂晕染。他将信笺凑近烛火,隐约可见背面暗纹竟是皇室专用的云雷纹。“这字里行间的帝王之气......” 他神色凝重,“只是不知,这位神秘人究竟是想借我们的刀,还是真心结盟?”
“管他是龙是虎,长枪之下见真章!” 岳飞虎目圆睁,枪杆在掌心磨出沙沙声响,铁甲缝隙间还凝结着昨夜战斗的血痂,“若是敌人,我便用这杆沥泉枪,在京城杀出一条血路;若是盟友,共诛奸佞,也算是不负这身戎装!”
子时的京城,万籁俱寂。更夫梆子声 “笃笃” 传来,惊起城墙上的夜枭。赵桓等人隐在神武门的阴影中,黄蓉的软鞭缠在手腕上,黄药师的玉箫抵住掌心老茧,燕云的飞镖早己蓄势待发。厚重的城门 “吱呀” 开启,佝偻着背的老太监提着羊皮灯笼,昏黄光晕下,脸上的皱纹如刀刻般深邃:“几位请随老奴来。”
穿过九曲十八弯的宫道,众人踏入一间密室。青铜兽首烛台摇曳着幽光,身着明黄龙袍的少年背手而立,龙纹披风拖在青砖上,绣金线的蟠龙仿佛要破布而出。听到脚步声,少年缓缓转身,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倒映着烛火,虽是少年身形,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朕乃当今圣上康熙。听闻几位身怀绝世武艺,又与鳌拜有不共戴天之仇,特请诸位前来,共商除奸大计。”
赵桓等人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在密室中回响。康熙上前一步,腰间的九龙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发出清脆声响:“鳌拜结党营私,把持朝政,朕虽贵为天子,却如困笼之兽。几位若能助朕扳倒逆臣,日后无论要官要爵,还是江湖地位,朕定当全力相助!”
赵桓抱拳行礼,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陛下放心,鳌拜祸国殃民,我等定当竭尽全力。只是血刀门盘踞黑风寨多年,那里机关遍布,更有西域奇毒坐镇,不知陛下可有破敌良策?”
康熙微微一笑,展开一卷泛黄的牛皮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红点与箭头,边缘还沾着些许墨渍:“这是朕暗中培养的死士历时三年绘制的。三日后,血刀门会押送一批西域进贡的孔雀胆入京,我们可在必经之路的鹰愁涧设伏。那里两侧悬崖陡峭,易守难攻,正是截杀的好地方。”
众人正激烈讨论着战术细节,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侍卫撞开密室大门,头盔歪斜,脸上还带着擦伤的血痕:“陛下!天地会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陈近南亲自率领五百精锐,己冲破三道宫门,正向此处杀来!”
康熙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地图簌簌作响。赵桓迅速抽出宝剑,寒芒映照着众人紧绷的脸庞:“陛下莫慌!岳将军,您带人守住正门;燕云,负责断后;黄前辈与蓉儿保护陛下从密道撤离!我倒要看看,这陈近南究竟有何本事!” 密室中,众人迅速摆开阵型,一场恶战一触即发。而此时的黑风寨内,血刀门主倚在虎皮椅上,缠着绷带的肩膀还在渗血,他把玩着手中的青铜罗盘,与神秘人低声密谋,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指向京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