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图主令·全民征用
第一百八十章 图主令·全民征用
“他们知道我们打赢了北蛮,就觉得我们要造反。”曹雪声音发冷,“可他们不知道——我们不是要造反,我们是想活。”
“他们不在乎我们想什么。”陈渐把信放下,“他们只在乎,我们是不是脱了他们的手。”
三天后,探马来报:
“朝廷兵马已出文昌,南路步兵六万,东路骑兵四万,西北侧金武军五万,合计十五万整。”
“预计最多一个月抵达长阳边界。”
堂中寂静。
没有人吵,也没有人慌。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是来真的了。
当天夜里,陈渐召集图律堂全体、火图战营、图仓、图律三署、以及三千营剩余分部,在正案堂召开长夜议会。
他开门见山:“朝廷来了,带了十五万兵,说要清我。”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想清我,但这次他们准备得比以往都充分。”
“兵多、粮足、人狠、势凶。”
“所以我问一句话。”
“你们——还跟不跟我干?”
话一落地,全场没一人出声。
下一刻,李桃“砰”一声拍桌子站起来:“干!我跟你干到底!我从图律第一天就在,我还怕他们现在翻脸?”
曹雪把算盘一推,声音一冷:“干。他们敢来,我就敢断他们的粮。”
叶青薇轻轻放下茶杯:“干。咱们不是打给他们看,是打给后面那几千老百姓看。”
“咱如果不挡,他们吃什么?他们住哪儿?孩子在哪儿读书?”
“干!”冯大头也跳了起来,“我冯家六个兄弟死在黑水村的时候,朝廷在哪儿?现在倒好,咱守好了边,他们就想来摘果子?”
“他们!”
陈渐站起来,扫视全场:“好。”
“那我就告诉你们,这一战怎么打。”
“第一,图律堂、图仓、图律三署、兵令堂、火图战营全体转入‘战时体制’,律令暂停更新,案卷暂停翻阅,户籍暂停登记。”
“所有人转岗,听从战时统一指令。”
“第二,从今日起,正案堂设‘战令台’,每日一令,全民照办。”
“违者,杀。”
“第三,图仓调粮,三千营合并重编,火图战营分三营为先锋、后勤、防守三类。”
“李桃为火图统帅,三日之内,全员归队。”
“第四,全城戒严,封街、封市、封道,设岗设哨,夜禁宵行,民兵可自组。”
“第五,所有旧图律卷中未解决案子,战后再说。”
“现在我们只有一件事。”
“守住长阳。”
“守不住,所有人都得死。”
“守住了,我们就是——新的天。”
次日,正案堂贴出新榜:
【图主令·战时篇第一条:朝廷调兵围长阳,图律自即日起转入战时制度,三令并发,兵政一体,全城禁商、禁贩、禁出,违者斩。】
【图律不降、不跪、不散、不逃。】
【谁想投降,马上走。】
【留下的——一律当活人用。】
长阳风,变了。
不是战鼓,不是杀气,是整个城,安静到了极点。
老百姓开始自己堵街头口,抬水运粮,送子上岗。
老头老太太背着破锅去兵营当伙头军。
连夜有人送来两匹马,说:“家里唯一的牲口了,图主您拿去打仗用吧,我们不出城。”
这夜,陈渐站在西城墙,看着远方火光隐现。
“他们来了。”
李桃站在他旁边,一句话:“干就完了。”
朝廷兵压境,长阳没乱。
真没乱。
不是没人慌,而是没人敢慌。
因为就在文昌兵马出发的第三天,正案堂大钟敲响三十六声,长阳街头贴出一张红底黑字的大榜:
【图主令·战时·全民征用篇】
【即日起,全城戒严,全民参战。】
【凡年满十五者,登记入册,可执役、搬运、护街、传信、哨巡。】
【凡老弱者,可进图仓、图坊、火坊、火炉、粮舍,煮饭、修衣、磨药、运水。】
【凡敢哄抬物价、私逃出境、怂恿动摇者,堂前问斩。】
【自今日起,长阳所有人,不是百姓,是兵。】
榜文最后一句话:
【你不是旁观者,你是守城人。】
这张榜贴出来第一天,街头围了几千人。
有人看着榜文就哭了,嘴里念叨:“这辈子都没被人这么看得起过……”
“图主说我能护城,我就真敢护。”
“我以前以为打仗是官兵的事,现在知道了,这城是我的,我要护。”
图律堂前的案台早上六点就开始登记。
第一个来的,是个背着菜筐的大娘。
她走得慢,手也抖,颤颤巍巍地在“役勤登记册”上按了个手印:“我家没男人了,我也不图官,也不图钱,我就会煮饭。你们图兵回来,我给他们一人一碗热的。”
第二个,是个十六岁的小伙子,胳膊细得跟柴火似的:“我不会打仗,但我跑得快,您要是缺传令的,我一天能跑五趟。”
第三个,是个瘸子:“我不占口粮,我腿瘸跑不快,但我能盯路口,谁要往外跑,我拐杖招呼他。”
半天不到,长阳图律临时“民役司”就爆满了。
叶青薇亲自坐镇,一边点头一边登记,一边感慨:“我们以前写了那么多卷宗,哪有这一个榜子写得有用?”
曹雪连夜赶工,调拨图仓库存布料,给民兵每人做一件“粗皮护衣”,用红漆画个“图”字在后背。
“我们没有兵符,就给他们印个字。”
“从这一刻起,他们不是看客,是兵。”
而火图战营那边,李桃直接放话:
“谁家出了人参战,火图每天多配一份战粮。”
“你家送一个人,我给你记一份‘守城功’。”
“打完仗,咱一个个给你们立卷封名。”
第三天下午,正案堂前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曹文斌一看,脸都直了:“图主,那是胡三那个开堵场的吧?”
“嗯。”陈渐坐在案后没动,“来干嘛的?”
“说是要把他的三层楼改成‘伤兵休养所’,上面两层空出来给图兵躺,下面煮粥送饭。他家还剩三十坛老酒,说都捐了。”
“收。”
“他问能不能挂块‘图律指定民坊’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