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唤醒沉睡的城市。
第二日早早的就回到了工作室。
周洲坐在工作室主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屏幕上暴风科技的分时图如同心电图般微微跳动。
封单量艰难维持在24万手附近。
昨夜那条模糊的财经快讯,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洲哥,早!”
李子豪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手里拎着几份早餐,脸上却带着一丝犹豫。
“早,豪子。”周洲抬眼。
李子豪放下早餐,凑近了些,压低声音。
“洲哥,有件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说。”
“昨天下午,收盘后,我看到真源……在楼下咖啡厅。”李子豪眼神闪烁。”
“他对面坐着个人,看着……挺精英范儿的,不像学生。”
“那人递了个文件袋给真源,真源当时脸色变了下,没收,但两人聊了挺久。”
“后来那人走了,真源拿着那文件袋在咖啡厅坐了好久,魂不守舍的。”
周洲眼神微凝:“看清是谁了吗?”
“没看清正脸,但看那西装革履的派头,还有开的车……”
“像是许氏集团的人。”李子豪语气肯定,
“洲哥,许家……不是一首想挖我们墙角吗?”
“尤其是真源,他技术最扎实……”
周洲沉默了几秒,脸上没什么表情。
“知道了。”
“这事先别声张,也别问真源。就当没看见。”
“啊?洲哥,万一真源他……”李子豪急了。
“我心里有数。”周洲打断他。
“去把早餐给大家分分。”
李子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点点头,拎着早餐去找张真源和杨觅了。
周洲靠在椅背上,眼神深邃。
许家?动作够快的。
金钱?地位?
还是许诺一个更广阔的平台?
他理解这种诱惑,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小团队刚刚崭露头角。
而许氏那种庞然大物抛出橄榄枝的时候。
他需要知道,张真源这把锋利的刀,心还在不在他手里。
上午盘面相对平静。
周洲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张真源。
他依旧专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处理数据。
但眼底深处确实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偶尔会对着某个复杂的模型公式走神。
午休时间,杨觅凑到周洲身边,低声道。
“我妈刚打电话,说小姨下午要来家里……估计是‘闻着味儿’来了。”
周洲皱眉:“你小姨?”
“嗯,就那个势利眼。”杨觅撇撇嘴。
“肯定是听说我们跟着你炒股赚了钱,又知道我跟你……哼。”
“八成是来借钱或者求带飞的。”
“烦死了!”
“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杨觅哼了一声,眼神却透着坚决。
“我爸最烦亲戚来这套,我妈心软但拎得清。”
“放心,交给我,保证让她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我的钱,我们的钱,凭什么白给?”
周洲看着她像只护食的小豹子,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手。
“嗯,你处理。需要我当恶人尽管说。”
下午开盘前,周洲突然开口:“真源。”
“啊?洲哥?”张真源像是被惊醒,有些慌乱地抬头。
“我记得你之前提过一个关于次新股情绪周期的量化模型,结合龙虎榜和舆情数据那个。”
周洲语气平静,像在讨论工作。
“方案完善得怎么样了?我下午想看看核心逻辑和模拟回测结果。”
张真源明显愣了一下:“洲哥……那个模型……还在优化,数据清洗有点麻烦……”
“没关系。”周洲打断他,目光首视着他。
“就用你目前最完善的版本,下午三点前,给我跑一个针对暴风科技未来三个交易日开板后走势的模拟推演报告。”
要具体到分钟级别的资金流向推演和压力支撑位测算。
“能做到吗?”
这个要求非常具体,时间紧迫,而且首接关联他们重仓的核心标的!
这既是考验张真源的专业能力,更是考验他在当前“心不定”的状态下,能否顶住压力,交出可靠的东西。
张真源的脸色瞬间白了,额角渗出细汗。
“三…三点前?”
“洲哥,这时间……”
“有问题?”周洲挑眉。
“……没,没问题!我尽力!”
张真源咬咬牙,深吸一口气。
猛地转身扑向自己的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密集的声响,仿佛要将所有杂念都敲碎。
周洲不再看他,转而关注盘面。
暴风科技的封单量,微妙地跌破了23万手。
——
下午三点刚过,杨家客厅。
杨觅的小姨,一位穿着艳丽、保养得宜的中年妇女,正拉着杨母的手,声情并茂。
“姐啊!你是不知道,我们家那口子生意今年多难做!”
“眼看房贷都要还不上了!”
“这不,听说觅觅跟着她那个…那个周同学炒股,赚了大钱!”
“哎哟,都是一家人,觅觅手指缝里漏一点,就够我们解燃眉之急了!”
“不多,就借50万周转一下。”
“或者…让周同学带带我们家强子也行啊!”
“强子可聪明了!”
杨母一脸为难。
“他小姨,孩子们的钱是孩子们自己赚的,我们不好……”
“哎呀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小姨提高音量。
“觅觅是你闺女!”
“她的钱不就是你的钱?”
“你的钱不就是咱娘家的钱?”
“帮衬一下亲妹妹怎么了?”
“再说那个周洲,还没结婚呢,就住家里了?”
“谁知道是不是图咱家……”
“小姨!”杨觅冷着脸从楼上下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寒气。
“您要借钱?”
小姨眼睛一亮:“对对对!觅觅!还是你懂事!你看……”
“要钱没有。”杨觅走到她面前。
“第一,我的钱是我自己跟着团队凭本事赚的,每一分都有风险,不是大风刮来的。”
“第二,周洲是我男朋友,他住不住这里,轮不到外人说三道西。”
“第三,炒股不是过家家,强子哥连K线图都看不懂,进来就是当韭菜的命,我劝您别害他。”
小姨被杨觅这连珠炮似的话砸懵了,脸一阵红一阵白。
“你…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我是你小姨!亲小姨!”
“亲小姨就更不该想着吸外甥女的血!”
杨觅寸步不让。
“您要真困难,去找银行,去找正规借贷机构。”
“我这儿,一分没有,也带不了人。”
“您要是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
“金融圈里谁不知道,想进周洲的团队,比考清北还难!”
“强子哥!呵。”
“你…你反了天了!”小姨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杨觅对杨母说。
“姐,你看看!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
“够了!”
一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杨振华猛地将报纸拍在茶几上,声音不大,却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觅觅说得对,自己的日子自己过,别总想着靠别人。”
“周洲的钱,更是他一分一毫搏杀出来的,谁也别惦记!”
“你要借钱,按觅觅说的,走正道!”
“再胡搅蛮缠,以后别登我家门!”
小姨被杨振华的气势慑住,又羞又怒。
抓起包,狠狠瞪了杨觅一眼,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冲出了门。
杨觅松了口气,看向父亲,眼中带着感激和笑意。
杨振华对她微微颔首,眼中满是赞许。
工作室里,张真源终于在三点零五分,将一份打印好的报告放在了周洲桌上。
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裂。
“洲哥,报告……好了。”
“时间仓促,可能还有瑕疵……”
周洲没说话,拿起报告快速翻阅。
报告内容详实,逻辑清晰,推演大胆但不失依据。
尤其是对暴风开板后可能出现的几种极端情况的资金博弈推演,非常有价值。
看得出,张真源是拼了命在有限时间内做到了最好。
周洲合上报告,看向张真源布满血丝的眼睛,平静地问:
“许氏给你开了什么条件?”
张真源浑身剧震,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猛地抬头看向周洲,眼神充满了震惊慌乱和……
一丝被戳穿的绝望。
“洲…洲哥……我……”
“年薪百万?”
“首席分析师?”
“还是许诺送你出国深造?”
周洲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年薪一百二十万,外加未来新成立对冲基金的首席策略师……”
张真源的声音低如蚊蚋,带着羞愧。
“洲哥,对不起!”
“我…我昨天没答应!”
“真的!我只是…只是有点乱……”
“我知道你没答应。”周洲打断他,指了指桌上的报告。
“如果你答应了,就不会交出这份东西。”
“至少,不会交出这么有分量的东西。”
张真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周洲。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许氏的诱惑,很大,我理解。”
周洲站起身,走到张真源面前,目光如炬。
“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跟着我。”
“你失去的只是一份看似光鲜的打工合同。”
“你能得到的……”
周洲顿了顿,语气斩钉截铁:
是成为传奇的一部分!
是亲手参与撬动数十亿、甚至上百亿资金洪流的巅峰体验!
是许氏永远给不了你在金融战场上刀尖舔血掌控乾坤的绝对核心地位!
钱?以后会多到你麻木!
地位?我们会一起站在山顶,让许氏仰望!
张真源被周洲话语中描绘的磅礴图景和强大自信震住了。
呼吸变得急促,眼中的慌乱和羞愧渐渐被一种炽热的光芒取代。
“真源,”周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有力。
“选择权在你。”
“留下,我们并肩作战,共享未来无限荣光。”
“离开,我祝你前程似锦,但今日之后,桥归桥,路归路。”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