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 章钱江回马荐才

天地会的众首领头目,还给朱昭远众筹了三十几匹马,有战马、有挽马。和北方的高头大马比,都不是什么好马,也就将就能骑,冲锋陷阵就别想了,也就带带步。

咸丰西年西月二十号,也就是西历1854年,朱昭远、陈开、钱江带着一众人等,也离开回龙镇山寨,去往佛山。

佛山是陈开洪顺堂的大本营!佛山“群众基础好!”是起义的主要发源地!

朱昭远去的目的,就是想寻机打造一支精锐部队,为起义打好基础。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半途之中,何六的手下来报,说是东莞知县江肇恩逼迫回龙镇会众朱真社太甚,现在朱真社在回龙镇举起义旗,打伤前来收税的衙役!

何六大惊,东莞是他的地盘!两广起义的准备工作才刚刚开始,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打草惊蛇乃是大忌!

“这个朱真社!太莽撞了!要坏大事!这可如何是好?”何六急得团团转。

陈开连忙安慰他:“何兄弟,稍安勿躁!现下还不知那边的真实情况,急也没用!也许事情还没有发展到你想象的那么糟糕的地步呢?”

怎么东莞也有回龙镇?其实,肇庆和东莞还真有两个镇,都叫回龙镇!也不知道和朱昭远是不是真的很有缘!

“是啊!也许事情还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何香主,你具体说说,那朱真社是何人?又因为什么事举义的?”朱昭远问道。

“主公、堂主!这个朱真社乃是水上讨生活的船户,自从入会后,积极肯干,我也就提拔他做了头目。哎!没想到他是个鲁莽性子!”何六参过会,自然知道起义的章程和大概时间。现在就举旗——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这样,陈堂主还是回佛山准备,钱军师这回两江总督府,我和你去东莞见机行事!”朱昭远边说,边想起了莞式服务来。

事情还未明了之前,这似乎是个好办法。

“主公保重!”说好之后,陈开便带着他的人马离去。

钱江把朱昭远拉到一边说话。

“主公,叶总督因见绿营不堪大用,大肆招募团练。属下想回广州城,为主公联络士绅,把控部分团练军,或有大用!”

团练就是由士绅组织的,所以,交好了士绅,就是交好团练。

要知道,历史上的广州天地会起义,叶名琛在短短几个月内,召集了近五万团练,成功的压制了由陈开、李茂贞等人掀起的武装起义。逼得陈开、李茂贞远走广西…

而在两湖、江淮地区,绿营八旗一样不堪一击,清政府就是依靠着团练组成的湘军、淮军,镇压了太平天国起义。

“如此甚好!”朱昭远大喜,他还在想怎么打入士绅内部去呢!

“你去告诉士绅们,我朱昭远也是读书之人!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就是我们纲领!我愿与他们共治天下!”

“那…堂主他们?”

今主公出生的朱家,乃肇庆有名士绅,有着朦胧阶级意识的钱江,就把希望放在了朱则名的身上。

教员曾说:“所谓政治,就是把拥护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反对我们的人搞得少少的。”他还说:“交朋友的面要广,朋友越多越好,特别是要交一些能说心里话的挚友诤友。搞统一战线,从来不是为了好看、为了好听,而是因为有用、有大用、有不可或缺的作用。”

这是至理名言,朱则名一向奉为圭臬!

见朱则名这么“善于纳谏”!给了钱江莫大的鼓励!有种找到自己人的感觉!让他振奋莫名。

“到时候我自会去说!谁是朋友,谁是敌人!这个问题一定要分得清!”朱昭远毫不犹豫的剽窃了教员的思想。

“有主公这句话!吾就知道该怎么办了!主公保重!”钱江振奋精神,抱拳告辞。

“好走!”朱昭远看着钱江远离。

朱昭远和他的卫队,加上何六,再次上路。

怎料,行不过三公里。后面老远就传来钱江的呼喊声:“主公慢行!主公慢行!”

朱昭远回头惊讶的看着钱江鞭打着坐骑,匆匆赶到。

何六玩笑道:“军师可是丢了什么东西在此?怎么去而复返?”

钱江不理何六,喘着气急切的对朱昭远道:“主公,属下忘了一件要紧的事没说!吾有两位好友,一是香山唐廷枢,二是岳阳黄峥!均济世之才。现在属下家里安住。吾想请主公重用此二人!”

朱昭远皱着眉头:“此二人和钱军师比如何?”

“胜吾百倍!”

“好!就烦军师送到东莞!我在东莞静候佳音!”

钱江得了保证,这才喜悠悠的打马而去。

“军师有些神经呀!”何六道。

“军师乃是至诚之人啊!”朱昭远感慨道。

三天后,朱昭远等赶到东莞回龙镇,不大的街头,到处都插着彩旗。正中央的一栋木楼,一幅大旗飘扬,上书“朱”!

街面上还有一群群、一堆堆穿着各式破烂服装的武装人员。或坐,或立,手里的兵器也都五花八门,有铁叉、有鱼叉、锄头最多!梭标、长枪、大刀反而最少!

“这如何能打仗?”朱昭远皱着眉头,领着护卫,走过街头。

木楼前,一个黝黑、满脸皱纹的汉子,穿着一件不合身的绸缎马褂,领着十几个头目模样的人,正在等候他们的到来。

“回龙朱真社,拜见总舵主!”汉子撩起袍子就领着众人下跪。

朱昭远跳下矛八牵着的马,急步过去,微笑着扶起朱真社:“朱兄弟请起!大伙都起来吧!都是兄弟,不必多礼!”

“谢总舵主!”声音倒是很齐!

何六在朱昭远身后道:“以后不要叫总舵主了!要叫主公!”

朱真社听了,又要下跪请罪,被朱昭远扯住。“不知者不罪!你也姓朱,我也姓朱,五百年前就是一家人,你说是不是?”

“主公,哪能往那儿论呢?您是天皇贵胄,咱不过是小老百姓…”朱真社受宠若惊的搭话。

几人说话间,朱真社把朱昭远等领到后堂。

何六屏退闲杂人等,只朱昭远、他、朱真社三人。“你怎么如此鲁莽!我还未回来,你就起事!你可知你捅了多大的篓子?”

何六毫不留情的开始训斥,首把朱真社训得低头连连告饶。

等何六出完气,朱昭远才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问题!是要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并研究出对策来!”

何六训话也口渴了,抓起桌上的茶杯,一口气灌完,才恶狠狠的道:“赶紧把前因后果说出来!不能有半句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