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溯影真章

墨色雨滴坠地瞬间,化作獠牙毕露的凶兽,腥风裹着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叶无缺星笔疾舞,笔锋如游龙般在空中勾勒出防御符咒,三色剑气交织成网,将扑来的怪物尽数绞碎。然而那些破碎的怪物残躯竟在黑袍人画笔轻点下,重新凝聚成更为狰狞的形态。

苏青鸾玉箫横置唇边,吹奏出的音波如利刃切割空气,却见黑袍人袖中飞出一卷残破画轴。画轴展开刹那,音波竟被卷入其中,化作水墨般的纹路在绢布上晕染。“这是《万象囚魂图》!”苏青鸾瞳孔骤缩,“任何攻击都会被它吸收转化,我们不能再贸然出手!”

黑袍人发出低沉冷笑,画笔突然指向叶无缺:“你以为领悟了‘心之力’便能无敌?不过是井底之蛙的痴想。”话音未落,叶无缺脚下的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无数与他面容相同的虚影从镜中爬出,每道虚影都握着一柄滴血的断剑,眼中闪烁着疯狂杀意。

“这些是...我内心深处的阴暗面?”叶无缺神色凝重,三色剑气在周身流转,却发现攻击对虚影毫无作用。虚影们齐声嘶吼,同时挥剑刺来,剑锋触及他衣袍的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蔓延,仿佛要将他的生机尽数冻结。

苏青鸾见状,玉箫抵住半块玉佩,吹奏出空灵曲调。玉佩光芒大盛,形成一圈柔和光晕,将逼近的虚影暂时逼退。“叶无缺,还记得玉碎寺中被遗忘者的执念吗?”她高声喊道,“真正的强大,不是消灭黑暗,而是与它共存!”

叶无缺心中一震,星笔突然调转方向,笔尖刺入自己掌心。鲜血滴落的刹那,三色剑气骤然变得猩红,却又在流转间透出一丝清明。他望着那些狰狞的虚影,缓缓开口:“原来你们不是敌人...”星笔在虚空中疾书,竟将一道虚影吸入笔中。

黑袍人微微一怔,画笔挥动的节奏出现破绽。叶无缺抓住机会,运转观心诀,将剩余虚影尽数纳入星笔。“所谓心魔,不过是未被正视的自我。”他握紧星笔,笔杆上的新芽纹路愈发清晰,“当我接纳你们,你们便不再是束缚,而是力量。”

然而黑袍人并未慌乱,画笔重重敲击地面,整座悬浮岛屿开始震颤。墨渊镜爆发出刺目幽光,镜中被困的灵魂发出绝望哀嚎,无数锁链从镜面延伸而出,缠绕住叶无缺和苏青鸾。苏青鸾手中的玉佩突然发烫,光芒与锁链产生共鸣,竟在虚空中拼出残缺的古字。

“这是...溯影真章!”苏青鸾瞳孔骤缩,“传闻能回溯万物本源的禁术。黑袍人是想用墨渊镜的力量,将我们的存在彻底抹除!”她玉箫吹奏出急促曲调,试图震碎锁链,却见锁链上浮现出与《万象囚魂图》相似的纹路,将音波力量不断吸收。

叶无缺星笔连挥,写下古老符文,却被黑袍人用画笔轻易抹去。“徒劳。”黑袍人语气冰冷,“创世画师留下的力量,岂是你们这些蝼蚁能窥探的?”说着,他举起画笔指向墨渊镜,镜中顿时涌出漆黑漩涡,似要将整个空间吞噬。

千钧一发之际,叶无缺突然将星笔刺入自己心口。三色剑气化作流光没入体内,他周身散发出柔和光芒,与苏青鸾玉佩的光芒遥相呼应。“还记得玉碎寺的春雨吗?”他看向苏青鸾,眼神温柔而坚定,“毁灭与新生,本就是一体两面。”

苏青鸾心领神会,玉箫吹奏出与在玉碎寺时相同的曲调。这次的曲调不再空灵,而是蕴含着破茧重生的力量。玉佩光芒与箫声融合,化作金色光柱首冲墨渊镜。叶无缺运转观心诀,将星笔中的虚影力量尽数释放,与光柱交织成网。

黑袍人终于露出慌乱神色,挥舞画笔试图阻拦。然而叶无缺与苏青鸾的力量相互呼应,竟在虚空中凝结出创世画师的虚影。虚影手中握着一支真正的星笔,笔尖落下,在墨渊镜上划出裂痕。

“不可能!”黑袍人嘶吼着,“你们怎么可能引动创世画师的残魂!”

“因为我们从未执着于力量的强弱。”叶无缺握紧星笔,“而是相信人心的力量。”随着他话音落下,墨渊镜轰然炸裂,镜中被困的灵魂化作星光西散而去。黑袍人在光芒中逐渐透明,露出一张与叶无缺七分相似的面容。

“原来你...是创世画师的残念所化。”苏青鸾轻声道。

黑袍人露出释然笑容:“我守护这墨渊镜千年,只为等待能真正理解力量本质的人。如今...我也该解脱了。”说完,他化作点点星光融入墨渊。

尘埃落定,悬浮岛屿缓缓下沉。叶无缺与苏青鸾望着手中重新焕发光芒的星笔和玉佩,心中感慨万千。“真正的传奇,从来不是靠力量书写。”叶无缺喃喃道,“而是在于能否坚守本心,在黑暗中点亮希望。”

苏青鸾微笑着点头,玉箫吹奏出悠扬曲调。在这曲调中,两人朝着新的裂隙走去。而在他们身后,墨渊镜的废墟中,一颗晶莹的种子破土而出,在星光的照耀下,缓缓绽放出一朵璀璨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