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姜家老宅。
郑老婆子坐在椅子上,狠狠地拍着桌子:“这个小杂种,竟然敢当着旁人揭我短,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赵翠花在一旁附和着:“就是,这两个小崽子跟他们娘一个德行,净给家里添乱。”
张桂香白了她一眼:“知道什么情况,你也不出去帮忙,存心看着我和娘难堪是吧。”
赵翠花余光瞥见郑老婆子审视的目光,心中一紧:“大嫂,你怎么这么想我?那种情况我再出去,不是更显得我们欺负俩小孩吗?”
郑老婆子又猛地一拍桌子:“谁欺负他们了?那是我儿子给我养老的钱!”
赵翠花连忙应和道:“娘,那是二弟里应给您的养老钱。但如果真救活了那丫头,以后我们又可以压他们一头。”
“出去就对外说姜海棠那丫头是你给钱救回来的,他们姐弟俩也不敢再这么嚣张了。”
姜答波和自己媳妇一对视,两人眼睛一转,张桂香立马明白对方没啥好事。
姜答波轻敲着桌子:“娘,那丫头救不回来也就算了。”
“如果救回来了,你身为奶奶,又为她花钱诊治,理应替她找个好归宿。”
真坏啊,赵翠花心中念道。
郑老婆子看着他大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小到大,还是你让我最省心。”
“我们三兄弟就应该为娘分担压力。”
“哼,老三差些火候,老二就是个孽障,与你根本没法比。”
张桂香挑衅的瞪了眼赵翠花一眼。
跟她斗?
“王大爷,您先在这等会吧,待会儿可能还得劳烦您。”
说罢,便拉着郎中进了门,随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王车夫独自一人被留在门口,他盘坐在马车上,不满地嘟囔道:“这姜二家的小子,连请人进去的礼数都没有。”
姜晚宁急切地拉着郎中,恳求道:“大夫,您快帮我看看我姐,她还有救吗?”
姜晚棠早己疲惫不堪,原本就体弱多病,刚才的体力活更是让她昏昏欲睡,首到算着时间,感觉弟弟快到了才勉强合眼。
苏守济正在药堂准备插门回家,远远地就见有人朝他挥手喊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急匆匆地拉走了。
回过神来的他连忙喊道:“药箱,药箱。”
“抱歉啊大夫,我太着急了,我姐要死了。”
秉持着救死扶伤的宗旨,李守济速度极快地放下药箱,诊脉一会后问道:“她昏迷多久了?”
“有好几日,我记不清了。今天有钱了才去找的郎中。”
李大夫收回手臂,开始清理姜晚棠头上的伤口,眉头微皱:“不应该啊。”
“什么?”
李大夫看着姜晚宁不解的眼神,解释道:“这么严重的伤,拖延这么久还没死,真是奇迹了。”
姜晚宁傻傻一笑,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我了,我以为姐姐也要死了。肯定是爹娘在天之灵保护我们。”
然后很可怜地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李大夫看了眼他那埋汰地样子,有些悲哀。
又是个可怜的孩子。
此时,在门外的王车夫按捺不住了,他越想越觉得窝火,自己帮着赶马车这么久,竟还被拦在门外。
正当他准备推门而入时,对面的门却率先打开了。
一个身影慢吞吞地走了出来,问道:“老王,你怎么在这儿?”
见到来人,王车夫也不打算进去了,拉住温奶奶便说:“你成天不出门,肯定不清楚这姐弟俩的遭遇,我给你说他俩多惨。”
哪能不知道啊,狗蛋每天吵闹得她耳朵都快受不了了。
但她并未打断,只是静静等着王车夫把话说完。
终于,等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现状一一讲述完后,姜家的大门才开了。
“温奶奶!”
姜晚宁惊喜的跑过去:“温奶奶您身子骨不好,怎么还大晚上出来了。”
又对李大夫说:“大夫,再帮温奶奶看看吧,我现在有钱。”
温奶奶推脱了,她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治不好。
“怎么就治不好。”李大夫不解的问,他还没诊治呢。
把温奶奶扶进房间后,姜晚宁让王车夫先回去,顺便多给了他几文钱,当作等待的赔礼。
现在,他跟着李郎中回他家拿药,这个时间镇上己经回不去了。
“心病。”
姜晚宁落寞地说:“我还有姐姐,但是温奶奶只有她自己。”
李大夫又怜悯了。
可怜人扎堆了。
姜晚宁第一次熬药,担心控制不住火候,经过李大夫的同意在他这边熬制,期间还有李医生的悉心指点。
等他熬好药后天己经天亮了,李大夫也起床准备去镇上。
姜晚宁有些不太好意思,毕竟可是麻烦了人家半宿。
本来想多给点钱以表谢意,但是李大夫报出的价格让他惊住了。
他有些无措的问道:“李大夫,我能不能先赊账啊?”
李大夫接过那些钱,嘱咐道:“一周内还上,我知道你家。”
姜晚宁连忙感谢,等他走出门口。后面又传来李大夫的声音。
“明天把器皿还回来。”
“知道啦。”
快步走回家的姜晚宁在路上遇到了正在散步的张大妈。
张大妈见他手里拿着罐子,惊讶地问道:“一宿没回来?你姐还能有救吗?”
姜晚宁瘪着嘴,沮丧地回答:“大夫说我姐拖延治疗太久了,这药吃了明天还不醒,就再也醒不了了。”
“哎呦,可怜的孩子,你快回家给你姐吃药去吧。”张大妈关切地说。
姜晚宁应了一声后匆匆离去,张大妈还能看见他用衣袖擦拭眼泪,不禁摇头叹息。
“姐,你醒了吗?”
推开房门,姜海宁轻声地问着。
姜晚棠迅速的睁开眼,笑眯眯地说:“早就等着阿宁呢。”
接过弟弟盛到碗里的药,姜海棠一口气喝完。
忍不住皱眉:“真苦啊。”
然后,看着弟弟憔悴的面容,心疼地说到:“先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阿宁了。”
“姐姐,我不辛苦。”
“我先把他处理了,这一夜你肯定害怕极了。”
确实很可怕。
但是看着弟弟笑得这么灿烂,姜晚棠莫名想到了萨摩耶。
还是焦糖版的,很可爱。
她还是坚定地说:“先在这休息,那屋里脏。”
然后下床准备去洗喝药的碗。
姜晚宁连忙接过:“姐姐,我去洗,我洗完就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