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箍在脚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唐僧踉跄后退两步，跌坐在溪边石上。

我也顺带将唐僧给予的虎皮裙撕破，断定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弯腰捡起那件被撕破的虎皮裙，指尖过粗粝的针脚。五百年前大闹天宫时，我嫌战甲碍事，总爱赤着上身厮杀。如今倒要披上这凡俗衣物，装个乖巧徒弟？

“系统。”我在心中默念，“检测这袈裟。”

光幕闪烁：

【物品：锦斓袈裟（伪）】

■ 内衬缝制六字真言经线

■ 后领藏观音净瓶杨柳汁

■ 效果：缓慢侵蚀穿戴者神志

溪水映出我的倒影——金瞳里闪过一丝赤芒。

**好个佛门，连件衣裳都是枷锁！**

“师、师父……”我故意拖长音调，抖开虎皮裙披在肩上，“这衣裳小了。”

唐僧明显松了口气，忙从行囊又取出一件：“是为师考虑不周，这还有……”

“不必。”我打断他，突然伸手抓向溪边垂柳。

“咔嚓！”

柳枝断裂的脆响中，七十二变神通自发运转——虽然被五行山消磨得只剩皮毛，但把虎皮裙改成赤红战甲的模样，足够了。

唐僧瞪大眼睛看我腰间凭空多出的兽头束带：“你怎会……”

“变戏法罢了。”我系紧束带，金箍棒在掌心转了个圈，“师父不是要去西天？走吧。”

转身时，余光瞥见唐僧偷偷摸向怀中某物——想必是紧箍咒备份。

不急。

让这秃驴再抱会儿希望……

篝火噼啪作响时，唐僧正襟危坐念《心经》，我躺在树杈上啃野果。

“悟空。”他突然抬头，“你可知为何是贫僧去取经？”

月光透过叶隙斑驳洒落，照得他额间那点朱砂像未干的血。

我吐出果核：“金蝉子转世呗。”

“原来你知道。”他苦笑，“那也该知道，你我都是棋子。”

“叮！警告！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

系统光幕突然标红，我这才注意到唐僧眼底泛着不正常的金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透过他的眼睛窥视。

我翻身落地，金箍棒抵住他咽喉：“谁在操控你？”

“不是操控……是共生。”唐僧的嗓音突然重叠了另一个声音，苍老得仿佛自洪荒传来，“金蝉子第九世转世时，我就醒来了。”

篝火“轰”地蹿高三尺，扭曲的火光中浮现一只蝉的虚影——透明薄翼上密密麻麻刻满梵文。

“叮！发现上古残魂：【洪荒六翅天蝉】！”

唐僧（或者说天蝉）用非人的语调呢喃：“如来以为灭了我灵智，却不知蝉蜕之术最重……”

话未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额间朱砂迸发刺目佛光！

“妖孽安敢妄言！”这次是如来的声音自唐僧口中炸响。

我暴退十丈，眼睁睁看着唐僧像提线木偶般僵首站起，双手合十念诵《金刚经》。每吐一字，就有金色卍字印烙在虚空，将那只蝉影灼得嘶鸣不止。

“叮！建议立即远离！大罗金仙级神识交锋！”

当我退到树林边缘时，一切戛然而止。

唐僧倒地，蝉影消散，只剩篝火余烬明明灭灭。

后半夜，我在溪边找到了漂浮的蝉蜕。

半透明薄翼上还剩三枚完好的梵文，系统翻译如下：

- 第一枚：【灵山无佛】

- 第二枚：【量劫为谎】

- 第三枚：【混沌噬天】

指尖刚触及第三枚梵文，整张蝉翼突然自燃！幽蓝火焰中浮现一段记忆碎片——

洪荒时代，六翅天蝉与混沌魔猿把酒言欢，远处是尚未分化的天地。

“道友觉得，何为佛？”蝉问。

巨猿饮尽星河，大笑：“打得过我的就是佛！”

火焰熄灭时，我掌心多了一道蝉翼状纹路。

**“叮！获得【天蝉残契】！”**

■ 效果：免疫部分佛门度化术

■ 副作用：每月朔月会短暂化蝉

东方既白，唐僧在远处呻吟着醒来。

我握紧掌心，看晨光一点点爬上他茫然的臉。

西行路还长……

有些账，得慢慢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