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月亮光跟打翻了墨汁儿似的,可劲儿往定远侯府的楼堂亭阁上泼,黑黢黢的影子跟拿刀子刻出来似的,愣往人眼里钻。
沈清宴跟个成了精的狸猫似的,猫着腰顺墙根儿溜,三蹦两跳就翻过墙头,首接落进徐师爷住的那个跨院儿里了!他捏着那枚【万能钥匙】,对着徐师爷卧房的门锁轻轻一捅,只听“咔哒”一声微响,门便开了。
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徐师爷身上特有的陈腐气息。沈清宴轻车熟路,摸到书案前。他从怀中掏出几张质地考究的桃花笺,上面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模仿出的女子笔迹,字迹娟秀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幽怨。
“系统没给个【笔迹模仿卡】真是失策,还得本侯爷亲自上阵,好歹当年为了装文青也练过几天花鸟篆,没想到用在这儿了。”他内心吐槽着,手下却不停,将这几封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头皮发麻的“情书”小心翼翼地塞进了徐师爷刚写好的那份黑产计划书的书稿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绣花荷包,里面是几缕女子的青丝和一支用过的口脂,这是他花大价钱从一个专做阴私买卖的牙婆那儿弄来的道”。他将荷包塞进徐师爷的枕下,又将一支珠钗不经意地掉落在床榻与墙壁的夹缝中。
一切布置妥当,沈清宴检查了一遍,确信万无一失,这才心满意足地准备收工。他临走前,看了一眼桌上那份写满了罪恶计划的文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徐茂,你不是想一本万利吗,我先送你一顶绿帽,让你“名满京华”。
他刚退出院子,便服下一颗【变声糖】,捏着嗓子,用一种尖细又惶急的女声,对着守在暗处的侯府家丁喊了一句:“有贼啊——”
那声音凄厉,在夜空中传出老远,足以惊动巡夜的护卫,制造出徐师爷院中失窃的假象,为明日的人赃并获打下最后一层铺垫。
做完这一切,沈清宴的身影彻底融入夜色。而京城另一头,一封匿名的信件,也被一个街头混混悄悄塞进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府邸的门缝里。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整个定远侯府就被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给震醒了。
“沈啸天!你给本官滚出来!”
左都御史张承,这位以铁面无私、刻板方正闻名朝野的老臣,此刻却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带着一队都察院的官差,气势汹汹地堵在了定远侯府的大门口,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沈啸天睡眼惺忪地被管家从床上叫起来,听闻是张御史找上门,还以为是朝堂上什么事,匆匆披了件外袍就迎了出去。
“张御史,何事如此大动干戈,惊扰我侯府清静?”沈啸天皱着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快。
“清静?”张承冷笑一声,手中的匿名信被他捏得咯吱作响,“你府上养的好门客,都快把本官的后院变成他的清静地了!本官今日倒要看看,你定远侯府,藏着怎样的龌龊!”
说着,他也不等沈啸天反应,大手一挥:“来人,给本官搜!就从你那宝贝师爷徐茂的院子开始搜!”
沈啸天彻底懵了,他看着张承那副恨不得吃人的模样,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这徐师爷怎么会惹上张承这条疯狗?
侯府的下人们哪敢阻拦都察院的人,一群官差如狼似虎地冲进了徐师爷的院子。
彼时,徐师爷也刚起身,正端着茶杯漱口,见到这阵仗,吓得差点把茶杯吞下去。
“张……张大人?您这是……”
“闭嘴!”张承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本官今日就要撕下你的画皮!”
官差们在屋里翻箱倒柜,很快,一个官差高举着一沓文书跑了出来:“大人,找到了!在这书稿里夹着几封信!”
张承一把夺过,只扫了一眼,气得浑身发抖,首接将那几封桃花笺甩在徐师爷的脸上。“你自己看看!你这不知廉耻的东西,写的什么淫词滥调!我那贱人竟与你……”
徐师爷捡起信纸,只看了一眼,顿时如遭雷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那熟悉的桃花笺,那露骨的字句,分明是……是张御史最宠爱的那房小妾的惯用之物!
“不!不是我!大人,这是污蔑!是有人陷害我!”徐师爷慌了神,百口莫辩。
“陷害?”另一个官差这时从卧房里出来,手里捏着一个绣花荷包和一支珠钗,“大人,床底下还搜出了这些!这可是女子的贴身之物!”
人证物证俱在!
徐师爷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完全不明白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平日里那副运筹帷幄、清高自持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无尽的恐慌和羞愤。
周围的家丁、丫鬟们指指点点,那一道道鄙夷、惊愕、幸灾乐祸的目光,像一根根尖针,狠狠扎进他的心里。
丢人,这才是真正的公开处刑。
沈啸天那张脸耷拉得跟长白山老林子似的,黑黢黢的能拧出墨汁儿来,瞅着就跟要下雹子似的吓人。他惊的是徐师爷竟敢搞出这种事,怒的是这事偏偏在自家府里被揭穿,他定远侯府的脸面,今天算是被丢到爪哇国去了!
虽然他也觉得此事处处透着蹊跷,徐茂不像是这么没脑子的人。但张承地位不凡,又是出了名的犟骨头,如今人赃并获,他若强保,岂不是坐实了定远侯府藏污纳垢?
“张御史息怒,此事……此事本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沈啸天咬着后槽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回头恶狠狠地瞪着徐师爷:“来人!将这不知检点的东西给本侯拖下去,禁足在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踏出半步!”
一场闹剧,在徐师爷面如死灰地被拖走后,总算暂时收场。
张御史怒气冲冲地带人离去,临走前还放话要回去好好审问自家小妾,定要将这对“奸夫”的丑事昭告天下。
书房里,沈啸天一脚踹翻了椅子,气得来回踱步。
他不是在气徐师爷品行不端,而是在气自己那即将到手的万贯家财,就这么泡汤了!
“混账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沈啸天怒骂道,“风流快活什么时候不行,偏偏挑这个节骨眼。本侯的一本万利,本侯的赚钱大计,全被你这档子破事给搅黄了!”
躲在门外偷听的沈清宴差点笑出声。他爹的脑回路果然清奇,关注点永远都这么与众不同。
他悄悄看了一眼视网膜上的系统面板。
【叮——】
【主线任务:阻止沈啸天投资“黑产萌芽”,己完成!】
【任务奖励:家族气运+100。】
【备注:恭喜宿主成功为徐师爷打造“痴情种”人设,现其“艳名”己在京城权贵圈初步流传。】
沈清宴可算长长地松了口憋了八百年的气,胸口那堆沉甸甸的玩意儿跟搬开了磨盘似的,一下子敞亮得能跑马了。他又保住了一条小命,顺便还保住了侯府的未来。
而此刻,宁国公府内,魏廉正悠闲地品着新茶,听着心腹汇报定远侯府的这场大戏。
“呵呵,沈啸天这是流年不利啊。”魏廉轻抚着胡须,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后院起火,师爷蒙羞,真是……大快人心。”
然而笑着笑着,他嘴角的弧度却慢慢凝固了。
不对劲。
这件事太巧了,也太顺了。张承那老顽固怎么会突然收到匿名信?徐茂再蠢,也不至于把情书和信物藏在自己房里等着人来搜。整个过程,就像一出被人精心编排好的戏。
魏廉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沈清宴那张昳丽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脸。那个总能用最荒唐的方式,办成最不可思议之事的纨绔子。
这件事背后,难道有那个小侯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