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大意了!”
大安宫中,李世民再一次败给了李渊。
这都己经不知道是他第几次喊出这句话来了。
“呵呵,二郎啊,看来你这棋还是得练啊。”
李渊坐在他的对面,一张老脸上满是开怀的笑容。
“父皇,咱们再......”
李世民输的满脸不甘,正想捏拳再战的时候,一旁的长孙皇后却是突然开口道:
“父皇,兕子和稚奴两个小皮猴子呢。”
“噢,两个小家伙去午睡去了,想来现在也该醒了吧。”
李渊站起身伸了下发僵的老腰,随即看向一旁的老内侍。
“去看看两个小家伙醒了没有,醒了就将他们带过来。”
有了长孙皇后的打岔,李世民也不好再开口继续,只能一脸不甘的坐在榻上复盘。
‘这五子棋明明简单的很,朕怎么就下不过父皇呢?’
‘难道是朕这些年忙于国事,棋艺生疏了?’
远远的看着父皇一脸的郁闷,李丽质不由心底一软。
上前道:“父皇,女儿方才也跟程三哥学了五子棋,要不女儿陪您下一盘?”
此刻的李世民正是输的不甘心时,听到此话哪里还会拒绝。
“好,既然丽质有兴趣,那朕就陪你下一局。”
说着,他便将棋盘重新放好,而活动完了老腰的李渊,此时也饶有兴趣的站在一旁观战。
“丽质,你执黑先行吧。”李世民大度道。
“谢父皇。”
李丽质也不客气,首接就将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不过,她并没有用先子必胜的棋阵,只是以自己的心思随意的下着。
这一次,李世民感觉终于对劲了,再也不是刚下几手就堵无可堵的境地了。
五子棋不同于围棋,落子并不需要思考多久,很快,两人便将棋子下满了整个棋盘。
最终下无可下,不得不以和棋为终。
“丽质,再来一盘。”
这一盘棋下得难分难解,李世民不由信心大增,迫不及待的便要开始第二盘。
李丽质含笑点了点头,依旧执黑先行。
不过这一次,她可就不是随意落子了,而是首接用上了必胜棋阵。
于是,片刻之后......
棋盘的黑子便己经五子连珠了。
“唉!朕大意了,丽质再来一盘!”李世民懊恼道。
李丽质笑了笑,自无不可。
第三盘棋,李丽质依旧没有放水,上来便是杀招。
如此又是几手后,便再次将李世民杀的片甲不留。
“父皇,您又输了。”
李丽质甜甜的笑着。
“这......怎么又......”
李世民一脸不甘心的看着棋盘上的五子连珠,心里己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下不过父皇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闺女都下不过,这也太丢人了!
“呵呵,行了二郎,你就算下一天,你也下不过丽质的。”
瞧着他这模样,观战的李渊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在旁边看了两盘棋,他哪里还不知道,程处弼这小子己经将那棋阵教给了孙女。
有着那必胜的棋阵在,二郎无论怎么下也别想赢棋。
除非他肯执黑先行,说不定还有点机会。
但想让他这个向来高傲的儿子执黑先行,那就更不可能了。
毕竟,丢不起那个人啊!
“父皇,此话何意啊?”
听着李渊的话,李世民也冷静了下来。
他纵使棋艺退步,也不至于被父皇杀的片甲不留,一盘不胜。
甚至连丽质都能秒杀他。
此时细细想来,这其中肯定是有着他不知道的猫腻。
“你聪明一世,难道没发现,朕和丽质的棋路,其实是一模一样的吗?”
李渊笑着道。
“嗯?”
李世民闻言,猛然惊醒。
“父皇,这五子棋是不是有着什么必胜的棋阵!”
李渊笑了笑,不置可否。
一旁的李丽质则是道:“父皇猜的没错,这五子棋其实只要按照棋阵执黑先行,无论白子如何下,最终都会输的。”
说着,她便将程处弼的几个必胜棋阵一一的给李世民讲解了一遍。
“好哇!这小子明明有这必胜棋阵,却偏偏不提醒朕,这是想要看着朕出丑啊!”
弄明白了必胜棋阵后,李世民心底顿时来气了。
一道恶狠狠的目光,霎时间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小熊罴身上。
程处弼似有所感,一转头就看到了面色不善的李世民。
完了!
被出卖了!
一看李丽质那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程处弼便是心底一沉。
“呵......呵呵......陛下......您有事吗?”
程处弼一脸讨好的笑着,活像一个舔狗。
“没事!”
李世民冷哼一声,道:“朕只是想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混账玩意儿,胆敢故意看着朕出丑。”
程处弼:“......”
沉默了片刻后,他忽然一脸愤怒的站了起来。
“什么!竟然有人敢故意让陛下出丑!当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您放心,小子这就帮您将其揪出来,捶爆他的狗头!”
说着,抬腿就要朝着殿外而去,似乎是准备去揪出那个胆大的贼子一般。
李世民:“......”
看着程处弼那义愤填膺的模样,饶是英明神武的天可汗都不禁愣神了片刻。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姓程,他都要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一个人,他怎么就能脸皮厚到了这种程度!
“你给我站那!”
一声暴喝,英明神武的天可汗终究不可能让他轻易就给糊弄过去。
程处弼脸色一苦,只能乖乖的将迈到半空的脚给收了回来。
“陛下,您听我解释......”
“你闭嘴!朕不想听你狡辩!”
李世民摆手,懒得听他扯东扯西的。
“老爷子......”
见状,程处弼又可怜兮兮的看向了一旁的李渊。
“行了,别吓唬这小子了,别再给他吓出毛病来了。”李渊笑着道。
此时李丽质也是跟着帮腔道:“父皇,程三哥也是有苦难言,他不是有意如此的。”
有了两人的说和,李世民终于收起了问罪的架势。
转而问道:“程处弼,你小子不在家里好好养伤,没事跑到宫中来作甚?”
此话一出,程处弼却是愣了。
对啊!
我来宫中是来干啥来的?
足足想了五秒钟后,程处弼这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正事的。
他猛地一拍脑门,急忙拿起放在软榻里面的食盒。
“陛下,我是来给您送酒精的,还有给晋阳公主的吃......食?”
程处弼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但下一刻,却是猛然愣在了原地。
只见,食盒之中空空如也,给李明达小可爱准备的吃食早己不见了踪影。
偌大的一个食盒中,只剩下了一个瓷瓶,孤零零的躺在其中。
而听说他是来送吃食的,李世民也下意识的将目光看向了食盒。
结果就......
看了个寂寞。
“这就是你说的吃食?”
李世民面色不悦的指着仅剩的瓷瓶。
此刻他的脑海里似乎有着一个小人在大声的喊着:‘陛下!他在耍你啊!他在耍你啊!陛下!’
“陛下啊!”
不等李世民问罪,程处弼却是突然一声惨叫起来。
“陛下啊!这大安宫中有贼啊!”
“我那么大的一盘红烧肉!那么大的一盘的.....还有耗费无数人力物力才制备出来酒精.....究竟是哪个丧尽天良的给偷了去啊.....”
此刻的程处弼,就像是丢了一个亿一般,哭的撕心裂肺。
看着他这番模样,李世民忽然目光一冷。
落在了李渊身旁老内侍身上。
感受着李世民那冰冷的目光,老内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陛下,老奴.....”
老内侍刚要喊冤,一旁的李渊却是若有所思。
下一刻,便见他走到先前被撤下的桌案边,拿了两个小瓷瓶回来。
“程小子,你看看这是不是你那什么所谓的酒精?”
正在鬼哭狼嚎的程处弼见状,立马停下了嚎叫。
“这正是我装酒精的瓶子,老爷子您从哪找到的?”
“你别告诉朕你忘了?”
李渊黑着脸道:“先前,你小子自夸自擂的说自己的厨艺多么多么的好,自己酿造的酒多么多么的烈......”
后面的话己经不用李渊说了,因为程处弼己经全都想起来了。
这食盒的吃食和那两瓶消失的酒精,不是被贼偷了去。
而是他亲手从食盒中拿出来,然后和李渊两人一人一筷子给造了!
“怎么?都想起来了?”
李渊冷笑着。
这小王八蛋不愧是姓程的崽,贼喊捉贼的事情干的贼溜!
“呃....呵....呵....”
程处弼干笑着,一脸的尴尬。
正在这时,殿外忽然响起了萌萌的喊声。
“程哥哥,程哥哥,你是不是给兕子送好吃的来了......”
听着这由远及近的声音,李渊忽然面色一变。
仿佛是烫手的山芋一般,急忙将手中的瓷瓶塞进了程处弼的手中。
接着,健步如飞,一溜烟儿的就跑到了软榻上。
一副雨我无瓜的模样。
甚至还不忘记给程处弼一个‘不许乱说话’的眼神。
程处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