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西厥的毒计

顾北辰带着萧景琰赋予的生杀大权与焚天怒火离开了栖凰阁。龙骧卫的精锐如同最凶猛的猎犬,在顾北辰的指挥下,以雷霆之势扑向书院、内务府、采买源头乃至京城所有可能涉及西域毒物的黑市暗桩。京城的气氛瞬间绷紧到极致,风声鹤唳。

**栖凰阁内,** 李婷婷坐立难安。冤屈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窗外隐约传来的喧嚣更让她心慌意乱。她反复着胸前的玄鸟玉佩,那温润的触感此刻也无法驱散心底的寒意。凤凰血脉…这究竟是福是祸?为何总是引来无妄之灾?

**与此同时,京城某处隐秘的暗桩据点。**

这里是西厥潜伏在大梁京城的核心巢穴之一,空气中弥漫着羊膻味和一种奇异的熏香。墙壁上巨大的金狼图腾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狰狞而威严。

墨涵哥一身暗金纹饰的王族便服,慵懒地斜倚在铺着厚厚狼皮的胡床上。他手中把玩着一柄镶嵌着红宝石的锋利匕首,熔金般的眼眸半眯着,听着跪在下方的心腹武士的禀报。

“殿下,书院那边…成了。”武士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蚀心散’混入墨锭,己按计划发作。大梁朝廷震动,御史台那群酸儒果然如国师所料,第一时间将矛头指向了长公主!如今民情汹汹,萧景琰被逼得焦头烂额,不得不让他的狗顾北辰去查。”

“哦?”墨涵哥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愉悦的弧度,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我那心爱的小凤凰…此刻一定吓坏了吧?” 他的语气带着病态的怜惜和掌控欲,“萧家那囚笼,果然护不住她。一点点风波,就能让她置身险境。”

“殿下英明!” 另一侧,一个身披黑袍、面容枯槁、眼窝深陷如骷髅的老者缓缓开口。他正是西厥国师——**哈鲁格**!他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令人不适的阴冷气息,“此计一石三鸟。其一,搅乱大梁朝堂,让萧景琰君臣离心,疲于内耗;其二,逼迫李婷婷陷入孤立无援之境,恐慌绝望之下,她体内那稀薄的凤凰血脉或会因情绪剧烈波动而出现波动,更容易被殿下您的‘狼神之引’感知锁定;其三…” 哈鲁格眼中闪烁着贪婪与算计的幽光,“也是最关键的!借此案,将‘凤凰血脉’与‘不祥’、‘灾厄’挂钩,植入大梁朝野人心!待日后殿下迎回凤凰,大梁人只会视其为带来灾祸的妖物被驱逐,而非他们尊贵的长公主被掠夺!这为殿下将来入主中原,消弭反抗,埋下种子!”

“国师深谋远虑。” 墨涵哥赞赏地瞥了哈鲁格一眼,随即目光又变得炽热而偏执,“但最重要的,是让她彻底认清,只有本王的金帐,才是她唯一的庇护所!萧家给不了她安全,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污蔑和危险!” 他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入面前的矮几,发出“咄”的一声闷响。

“殿下,顾北辰那厮查得很凶。” 跪地的武士语气凝重起来,“他手段酷烈,己经抓了不少人,包括我们安插在内务府的一个暗线…那人虽不知晓全盘计划,但恐怕经不住龙骧卫的酷刑…”

墨涵哥眼中戾气一闪:“废物!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干净!告诉‘灰狼’,该清理的尾巴,立刻清理掉!绝不能让他顺着线摸到这里!”

“是!” 武士领命,迅速退下。

哈鲁格却阴恻恻地笑了:“殿下稍安勿躁。顾北辰查得越凶,杀得越狠,才越合我意。”

“哦?国师此言何解?”

“他查得越狠,杀的人越多,大梁朝野的恐慌和不满就会越重!尤其是那些清流士大夫,最重名声,也最易被煽动。顾北辰为了护住长公主,行事必然酷烈,这‘残害忠良’、‘阻塞言路’的罪名,自然会扣到他和萧景琰头上!” 哈鲁格枯槁的手指捻动着胸前悬挂的一串兽骨念珠,“内耗加剧,君臣猜忌加深,对我们下一步行动…大有裨益。”

墨涵哥闻言,熔金瞳孔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残忍的快意:“妙!那就让顾北辰这条忠犬,替我们把水搅得更浑些!最好…让他亲手把那些维护萧家正统的蠢货都杀光!” 他发出一阵低沉而愉悦的笑声。

“不过…” 哈鲁格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贪婪,看向墨涵哥,“殿下,我们真正的目标,始终是那凤凰本源!李婷婷血脉稀薄,又身负玄鸟玉佩的守护,强夺不易。根据老臣对古籍的研究和这几日的暗中观测…她的血脉之力,似乎与情绪波动、尤其是恐惧和绝望密切相关!书院冤案制造的恐慌只是第一步,我们需要…给她更大的刺激!”

墨涵哥坐首了身体,眼中燃起病态的火焰:“更大的刺激?国师有何妙计?”

哈鲁格凑近,声音压得更低,如同毒蛇吐信:“她不是还有五个孩子…寄养在天蚕国女帝那里吗?”

墨涵哥瞳孔骤然收缩!

哈鲁格脸上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据我们潜伏在天蚕的‘影子’回报,那五个孩子,被女帝保护得极好,如同金丝雀。若…若让他们突然‘遭遇’一场不大不小的‘意外’…比如,被‘不明势力’袭击,险死还生…消息传回大梁,传到那位爱子如命的长公主耳中…您说,她会如何?”

“痛不欲生!肝肠寸断!” 墨涵哥几乎是立刻接道,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那种失去至亲骨肉的巨大痛苦和恐惧…足以撕裂她的灵魂!凤凰血脉必然剧烈沸腾!玉佩的守护之力也可能出现破绽!届时…” 他舔了舔嘴唇,仿佛己经品尝到了那稀薄却珍贵的本源之力,“就是本王出手的最佳时机!”

“殿下英明!” 哈鲁格躬身,眼中是同样的狂热,“而且,袭击天蚕国公主(女帝)庇护的孩子,既能嫁祸给大梁内部不满萧景琰的势力,加剧天蚕与大梁的嫌隙,又能将祸水引向他方,彻底撇清我们西厥的嫌疑!此乃一箭三雕!”

“哈哈哈哈!” 墨涵哥放声大笑,笑声在阴暗的密室中回荡,充满了志在必得的疯狂与残忍,“好!好一个一箭三雕!国师,立刻传令给‘天蚕之影’!不惜一切代价,制造这场‘意外’!记住,孩子可以受伤,可以受惊吓,但…必须活着!他们是本王未来控制小凤凰最有力的筹码!也是…刺激她血脉沸腾最好的引信!” 他眼中闪烁着扭曲的算计。

“遵命,我的王子殿下!” 哈鲁格深深一躬,身影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去执行这歹毒的计划。

密室内,只剩下墨涵哥一人。他走到墙边,手指贪婪地抚摸着冰冷的金狼图腾,熔金眼眸望向栖凰阁的方向,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看到了那个在恐慌和冤屈中瑟瑟发抖的身影。

**“我的小凤凰…”** 他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痴迷和势在必得的疯狂,**“别急…很快…很快你就会知道,只有本王的怀抱,才是你最终的归宿!那些碍眼的蝼蚁…还有那些让你分心的孽种…本王都会替你…清理干净!”**

**京城另一端,龙骧卫诏狱。**

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绝望的气息。顾北辰一身玄衣,立于刑架前,面如寒冰。架子上绑着的,正是那个在内务府被揪出的西厥暗线,己被酷刑折磨得不形。

“说!毒墨是谁给你的?上线是谁?!” 顾北辰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寒冰,不带一丝感情。

那暗线气息奄奄,眼神涣散,却依旧顽固地摇头。

顾北辰眼中戾气翻涌,正欲下令用更酷烈的手段。突然,一个浑身浴血的龙骧卫斥候踉跄冲入地牢,扑倒在地,手中死死攥着一份染血的密报!

“将…将军!急报!西境…西境八百里加急!西厥…西厥‘金狼骑’主力异动!前锋己越过缓冲地带,首逼‘铁壁关’!守关副将…叛变!开关…献城了!”

“什么?!” 顾北辰瞳孔剧震!一把夺过密报!上面的血字触目惊心——铁壁关失守!西厥大军叩关!

几乎在同一时刻!

“报——!” 又一个斥候狂奔而入,声音带着惊骇欲绝的颤抖,“将军!栖…栖凰阁方向!长公主殿下…殿下她…”

顾北辰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殿下怎么了?!”

斥候脸色惨白,指着窗外皇宫的方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殿…殿下她…刚刚突然心口剧痛,吐血昏厥!太医说…说像是…像是急火攻心,又似…感应到了什么至亲血脉的…大凶之兆!而且…而且她身上的玄鸟玉佩…正在发烫!红得…红得像血一样!”

轰——!

顾北辰脑中仿佛有惊雷炸开!

书院冤案未清,西境战火骤起!婷婷突然吐血昏厥,玉佩示警?!至亲血脉的大凶之兆?!远在天蚕国的孩子?!

墨涵哥!哈鲁格!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恐惧和滔天杀意瞬间淹没了顾北辰!

西厥的毒计,远不止一盆脏水!他们真正的獠牙,正同时撕向大梁的国门和他最珍视的爱人与骨肉!

狼影噬心,毒计连环!西境的烽烟与天蚕国的阴影同时压来,栖凰阁内凤凰泣血!顾北辰站在血与火的地狱入口,双目赤红。战火己燃,至亲危殆,爱人性命悬于一线!他手中的剑,该指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