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王昊独自一人看着巨大的全息星图,代表突厥斯坦的区域上,红色的警报信号忽明忽灭,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份极为特殊的报告。
这份报告并非来军方,而是来自帝国的“网络安全与舆论监控总署”。报告的标题是《关于“突厥斯坦困局”网络舆论焦点及高价值民间战略建言的分析》。
王昊对那些充满情绪的言论不感兴趣,他首接翻到了报告的最后部分,这里附上了一篇被总署评定为“极高战略价值”的长文。文章的作者,署名“姜晨”,其身份标注是:帝国国防大学战略研究系退休教授,前总参谋部战略规划局副局长。
这位姜晨教授在退役后,一首在一个半公开的军事历史与战略研究论坛上撰写文章。他的这篇《论“围城”战略:破解帝国在突厥斯坦非对称困境的新思路》,在小范围内引起了巨大震动,并被情报系统迅速捕捉,层层上报。
王昊逐字逐句地阅读着。
姜晨教授在文章的开头,就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当前战略的弊病:“我军目前在突厥斯坦执行的,是典型的‘清剿-绥靖’战略。即,用精锐力量清剿武装分子,用经济援助绥靖当地民众。此战略的根本性错误在于,它将‘清剿’和‘绥靖’两个本应相辅相成的手段,在空间和对象上进行了错误匹配。我们用最宝贵的特战力量,去追逐沙漠中最不值钱的游击队,如同用黄金去换沙子;我们又用巨额的经济援助,去试图收买那些随时可能因内外压力而倒戈的部落,如同用肉包子去打一群永远喂不饱的饿狼。”
“破局的关键,不在于打得更狠,也不在于给得更多,而在于‘隔离’与‘反转’。”
姜晨教授提出了一个被他称之为“围城”的全新战略构想,其核心思想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
战略收缩,划定‘生存圈’与‘死亡区’:停止目前这种漫无目的、全境追剿的作战模式。收缩兵力,以黑沙油田、主要城市、交通干线、黑山港等核心利益区为中心,划定一个范围明确的“生存圈”(或称“绿区”)。集中全部力量,确保“生存圈”内的绝对安全与繁荣。而将广袤的、人口稀少的、不具备经济价值的山区和沙漠,划定为“死亡区”(或称“红区”)。
外围建墙,内部分割,阻断输血:在“生存圈”与“死亡区”的边界,以及突厥斯坦的国境线上,不惜一切代价,建立一道物理与电子相结合的“隔离墙”。这道墙不是简单的砖墙,而是由铁丝网、高墙、雷区、传感器、无人机巡逻基站、遥控武器站和机动巡逻队组成的立体防御体系。其唯一目的,就是彻底切断外部势力对“死亡区”内武装分子的兵员、武器和物资输送。把突厥斯坦这个“泥潭”,变成一个“角斗笼”。
内施王道,外用霸道:在“生存圈”内,全力推行“怀柔王道”。将节省下来的庞大军费,转为民生和经济投资。大建基础设施,提供远高于周边地区的就业薪酬和福利,保障水电供应和医疗教育。让“生存圈”内的民众,能亲身感受到稳定与繁荣带来的好处,让他们自发地成为现有秩序的拥护者和保卫者。将突厥斯坦国防军的主要任务,从“进攻”转为“防守”,让他们负责“生存圈”内部的治安巡逻和检查站,保卫自己的家园,提升他们的荣誉感和责任感。
红区清场,以逸待劳,科技猎杀:对于“死亡区”,则彻底放弃“占领”和“绥靖”的幻想,改用“霸道”。炎军主力特种部队和空中力量,不再进入“死亡区”进行地面拉锯战。而是利用“天眼”系统进行24小时监控,将“死亡区”变成一个巨大的狩猎场。一旦发现武装分子集结、训练或试图渗透,立即动用远程炮火、巡飞弹、无人机进行精确打击。不求全歼,只求让他们无法生存、无法发展、无法获得补给。被困在“死亡区”的武装分子,缺医少药,缺粮缺水,随着外部输血被切断,他们会像失去水源的野兽一样,在内斗和绝望中自行消亡。
舆论反转,重塑叙事:配合“围城”战略,发动强大的舆论攻势。不再宣传我们“解放”了谁,而是强调我们“保护”了谁。向全世界展示“生存圈”内的和平繁荣,与“死亡区”内的混乱杀戮形成的鲜明对比。将炎军的形象,从“占领者”转变为“秩序的守护者”和“繁荣的建设者”。同时,将捕获的外国雇佣兵和缴获的西方武器公之于众,揭露这场战争的代理人性质,将武装分子从“自由战士”打回“受外国操纵的恐怖分子”原形。
王昊看完,久久不语。这份报告的思路,冷静、务实,甚至有些冷酷,但却精准地抓住了当前困局的核心。它不再追求理想化的“彻底胜利”,而是转向一个更具操作性的目标——“成本可控的持久存在”与“核心利益的绝对保障”。
这是一种战略上的“止损”,更是一种智慧上的“升维”。它将战场的主动权,从游击队的手中,重新夺了回来。
“传朕旨意,”王昊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立即召集军事委员会、内阁主要成员,以及中洲司令部赵中将(视频连线),召开最高军事会议。另外,派人……不,朕亲自去请,请帝国国防大学的姜晨教授,作为特邀顾问,一同与会。”
最高军事会议的气氛异常凝重。当姜晨教授,这位头发花白、身形清瘦的老人,在王昊的亲自介绍下走上讲台时,许多与会的强硬派将领眼中都流露出一丝不以为然。在他们看来,战争的答案应该在战场上寻找,而不是在学者的书斋里。
然而,当姜晨教授用他那清晰而有力的逻辑,将“围城”战略的每一个细节娓娓道来,并结合全息沙盘进行推演时,会场上的气氛开始转变。
“将军们,我们不是在打一场荣誉之战,我们是在为帝国的长远利益而战。”姜晨的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用我们的精锐士兵,去和一群随时可以补充的炮灰换命,这是最愚蠢的买卖。我们的目标,不是消灭每一个恐怖分子,而是让恐怖主义在突厥斯坦这片土地上,失去生存的土壤和存在的价值!”
视频连线中的赵中将,全程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前线的消耗有多么巨大,也比任何人都明白这种“添油战术”有多么致命。姜晨的方案,给了他一个跳出当前死循环的可能。
“我同意姜教授的观点。”赵中将第一个表态,“与其让我的士兵们在无尽的巡逻和清剿中流血,不如让他们去守卫一道能够看得见、摸得着的防线。与其将希望寄托于人心的转变,不如先创造一个让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的现实环境。这个战略,可行!”
有了前线最高指挥官的支持,反对的声音小了很多。尽管仍有部分将领对“战略收缩”感到不甘,认为这是示弱的表现,但在王昊的决断下,“围城”战略最终被确立为帝国在突厥斯坦下一阶段的核心国策。
但王昊也不是善茬,也更改了一下战略,就你们恐怖分子人多?大炎帝国的附属国也不少,把“死亡区”赐给大炎的附属国,让他们来维稳不更好?再把国内那些信真神教的教徒,全部迁到突厥斯坦国的黑山港,不仅化解国内的民族矛盾,维护社会安定,还能移民实边,一举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