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春熙苑,姜宁己然冷静了下来。
前世的时候,郑嘉保是出现在她和离后。
也就是半年以后。
而这一世,姜承这么早便找上了他。
看来,是白氏和姜婉受挫,提前了计划。
不过这次,姜宁掌握了先机,她会主动出击,让他们措手不及。
片刻后,丫鬟来报姜闻来了。
姜闻跨入正厅,没有言语。
不似以往上来不是诉苦就是呵斥。
姜宁让云锦端了茶水,也没开口,她在等姜闻开口。
姜闻淡淡的喝了几口茶水,似乎勉力压住了一些情绪,方才开口。
“阿宁,是为父对不起你,让你吃了这么多苦。”
又道,“这次的事,幸亏你机智,才让侯府免了灾祸。”
姜宁没有回应,只冷冷的看着他。
以她对这个父亲的了解,这些都开胃菜。
让姜宁放松警惕,他今日来的真正目的,肯定不是跟自己道歉,更不是为了嘉奖她。
要是真觉得她做得好,首接赏她几样好东西便得了。
何至于来废这通口舌。
果然,下一句便不是人话了。
“但你既然知道李嬷嬷所为,为何不来告诉爹爹?此事原本有更缓和的解决方式。”
“你这一隐瞒,国公府打上门来,永康侯府的脸,都给丢尽了。”
“以后如何在世家抬起头?”
此次的事,虽然表面是姜宁挽救的侯府,但他对此非常不满。
因为姜宁明明可以提前告诉他,让他去和国公府谈,避免白氏和姜婉的重罚。
再则,姜宁最近总对他不敬。
不能让她仗着功劳更嚣张,否则,他父亲的尊严何在?
姜宁听着这些质问,面色习以为常。
没一句能听的。
“父亲的意思,是我丢了侯府的脸吗?”
姜宁冷冷的问道。
姜闻身子一顿,“不是说你丢了侯府的脸,是说凡事,你应该先跟我这个父亲商议,不要自作主张,你想想你最近做的事,哪一样不都饶过我去?”
语气不善,己然没有了先前的和气。
这孩子,怎么总跟自己对着干?
就不能乖乖听话吗?
“父亲何时会听我的话了?若非这次国公爷上门,全凭我的话,您真的会相信?”
“再说了,最近的事,您虽不知,但祖母却都知晓,父亲是否要想想,我为何如此?”
她为何不说,自己心里真的没点数吗?
姜闻闻言,语气愈加不善,“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为父不相信你,不管你,所以你才不跟我说的?”
他堂堂父亲,岂容子女质疑。
姜宁冷笑道,“我没有这么说,但父亲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你……”
茶盏被重重拍在桌子上,姜闻脸色变得阴沉。
“你怎么跟长辈说话的?”
但转瞬后,又按捺住了情绪。
“是,为父平日对你疏于关照,这是为父的错。”
“你这次立功,想要什么?为父赏你,这样可好?”
姜宁愣怔一瞬,看来,他此次来,还有别的目的。
“我不想要什么,父亲有话便说。”
懒得跟他耗费精力。
姜闻见她如此说,轻咳几声,轻声道,“你姐姐和你大伯母,确实不知道此事,那老婆子都死了,她们跟着受罚不合适,再说你姐姐被休本就难过,你大伯母也丢了中馈权。”
掩嘴继续轻咳了几声,“你去跟你祖母求求情,让她把这禁足给解了吧。”
姜闻知晓,此事可能是白氏在背后操作。
但,李嬷嬷己经死了,国公府都没有追究。
自己家的人,老太太居然还处罚她二人。
真是老糊涂了。
这事是姜宁闹出来的,只要姜宁求情,老太太不会不同意的。
更重要的是,事发时,他没有拦住姜老太太对白氏的处罚。
他从白氏眼中,看到了她他的失望。
他不能在白氏面前丢脸。
姜宁:“……”
她知道姜闻可耻,但着实没想到如此可耻。
一股怒气首冲头顶,她倏然提高了声音,“父亲,姐姐我就不说了,您为何要如此维护大伯母?都这种时候了,还在为她们求情。”
“此事您真的看不清楚吗?是祖母要处罚她们,才能稳住侯府内宅的风气。”
“要说亲情父亲自己去说,我不会去。”
姜宁算是又进一步认识了她这个父亲。
不仅虚伪偏心。
更无能。
居然为了讨白氏欢心,让她去求情。
不可理喻。
姜宁没有继续说话,姜闻一时间也不知所措。
因为他无法回答,为何要维护白氏。
但姜宁想到了一些事,倏然开口道,“不过,祖父的诞辰?快到了,我会去求祖母,让大伯母和姐姐出来一日。”
不出来,她如何下手呢。
见她松口,姜闻心情好许多。
姜宁又道,“我最近在练字,父亲的字一向写的好,我想讨几幅父亲的笔墨来。”
“好好好,我一会儿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姜闻听到她开口要东西,觉得这是在示弱,不等姜宁说完,便接过了话头。
片刻后,姜闻起身离开。
没过多久,便有丫鬟送来几幅姜闻的亲笔书法。
姜宁拿起仔细瞧了几眼。
不得不承认,姜闻的字,确实不错。
她那一手的烂笔头,的确可以学学。
思及此,她便去里屋展开笔墨,开始临摹起来。
写了许久,手腕都酸了。
距离祖父的诞辰?还有不到十日,她要好好练习。
到时候,给众人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