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细碎的沙尘,拍打着云澈居住的小院竹窗。他着怀中温热的灵墟玉,透过窗棂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云家禁地 —— 青云秘境。作为 “青云论剑” 的胜者,他本该在三日后踏入其中,可此刻心中却满是不安。大长老云震天那日阴沉的脸色,还有二长老欲言又止的神情,都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剑。
“云澈哥!”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堂弟云墨气喘吁吁地闯进来,衣角还沾着泥土,“不好了,大长老说…… 说你修为提升太快,需要接受家族试炼,才能进入秘境!”
云澈手中的茶杯 “当啷” 一声摔在地上,茶水在青砖上晕开深色痕迹。所谓 “家族试炼”,实则是针对旁支子弟的刁难。试炼场位于云家后山深处,不仅遍布机关陷阱,更有被驯化的妖兽把守。这些年死在试炼场的旁支弟子,少说也有十指之数。
“试炼何时开始?” 云澈弯腰捡起碎片,声音平静得可怕。云墨咬着嘴唇:“明日卯时,大长老还特意安排了云昊当监考官……” 话音未落,云澈己经起身,从墙角抽出那柄泛着裂纹的木剑。灵墟玉在怀中发烫,符文光芒透过衣衫隐隐可见。
卯时三刻,晨光还未刺破云层。试炼场入口处,云昊斜倚在青石门柱上,手中把玩着一枚刻满符文的玉简。见到云澈走来,他故意提高声音:“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天才’堂弟。不过别担心,只要你待会儿跪下磕三个响头,说不定我能求大长老放你一马?”
周围的护卫们哄笑起来。云澈没有理会,目光扫过试炼场的青铜大门。门缝里渗出丝丝缕缕的黑雾,带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隐约还能听见铁链拖拽的声响。这和他记忆中的试炼场截然不同 —— 小时候他曾偷偷来过这里,那时大门上还刻着守护阵法,而不是如今这般阴森诡异。
“时辰己到,开!” 云昊猛地将玉简插入石门凹槽。轰鸣声中,青铜大门缓缓升起,露出漆黑的甬道。一股腥风扑面而来,云澈瞳孔骤缩 —— 甬道两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镶嵌着数百枚灵石,本该散发纯净灵力的灵石,此刻竟泛着诡异的灰黑色,表面还爬满蛛网状的裂痕。
“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云昊一脚踹在云澈背上。踉跄间,云澈摸到石壁上一处凸起的纹路。指尖刚触到纹路,灵墟玉突然剧烈震颤,一股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三百年前,云家先祖在此设下 “聚灵阵”,用灵石滋养后山灵脉,而如今这些灵石…… 分明是被某种邪恶力量污染了!
甬道尽头是一间圆形石室,中央的石台上,三只浑身长满肉瘤的巨狼正死死盯着他。妖兽眼中泛着幽绿光芒,唾液滴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深坑。云澈握紧木剑,体内灵力按照《灵墟诀》运转,灵墟玉符文光芒大盛。然而,当他试图调动灵力时,却发现石室中弥漫的黑雾似乎在吞噬他的力量!
“吼!” 巨狼率先发动攻击。利爪撕裂空气的声响传来,云澈侧身翻滚,木剑勉强挡住狼爪。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这才看清巨狼的牙齿上布满黑紫色斑点 —— 这些妖兽,竟被人用邪术改造过!
战斗愈发胶着。一只巨狼咬住云澈的手臂,剧痛让他险些握不住木剑。千钧一发之际,灵墟玉突然射出一道银白色光芒,符文在空中组成神秘阵法。巨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肉瘤开始溃烂。云澈趁机凝聚灵力,木剑上剑芒暴涨:“灵墟剑诀!”
剑芒闪过,三只巨狼轰然倒地。云澈喘息着查看伤口,却发现被狼齿划伤的皮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不好,是剧毒!他强忍着眩晕,撕开衣襟包扎伤口,目光扫过石室角落 —— 那里有个半人高的洞口,隐隐透出一丝光亮。
钻过洞口,眼前的景象让云澈倒吸一口冷气。地下暗河奔涌,河面上漂浮着数以百计的灵石,每一块都如同之前所见,被污染得不成样子。更可怕的是,暗河中央矗立着一座祭坛,祭坛上刻满陌生的符文,九根漆黑的石柱首指洞顶,柱身上缠绕着锁链,锁链另一端…… 竟连接着地面的青云秘境!
“原来如此。”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澈猛地转身,只见云昊正倚在洞口,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大长老早就发现青云秘境的灵脉在衰竭,所以才用这些被‘蚀灵咒’污染的灵石,强行抽取地底灵力。”
云澈握紧染血的木剑:“你们就不怕灵脉枯竭,整个云家都毁于一旦?” 云昊嗤笑一声:“只要能维持主脉的修炼资源,旁支死活与我何干?至于你……” 他突然挥剑刺来,黑剑上缠绕着浓稠如墨的灵力,“必须死在这里!”
暗河的水汽中,战斗一触即发。云昊的黑剑每一次挥动,都带起阵阵腥风。云澈节节败退,伤口的毒性顺着经脉蔓延,眼前开始出现重影。就在黑剑即将刺穿他咽喉时,灵墟玉突然迸发出万丈光芒,一个虚幻的身影在光芒中浮现。
“灵墟剑诀?第二式 —— 破天!”
虚幻身影的声音与云澈的怒吼重叠。银白色剑芒冲天而起,洞顶的岩石开始崩裂。云昊惊恐地抬头,却见无数碎石裹挟着灵力砸下。他慌乱后退,黑剑仓促抵挡,却被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重重撞在祭坛石柱上。
剧烈的震动中,祭坛符文开始疯狂闪烁。暗河的水流突然逆流,被污染的灵石纷纷炸裂。云澈强撑着跑向云昊,却发现对方己经不见踪影,地上只留下一块刻着神秘印记的玉简。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地下空间开始坍塌。云澈在碎石雨中狂奔,终于在最后一刻冲出试炼场。当他回头望去,只见青云秘境方向腾起一团黑雾,宛如一只张开獠牙的巨兽。
夜幕降临时,云澈在自己的小院中苏醒。二长老云清越守在床边,神色凝重:“你昏迷的这两天,青云秘境彻底封闭了。大长老对外宣称,是你试炼时莽撞行事,破坏了秘境阵法……”
云澈握紧藏在枕下的玉简,上面的神秘印记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他知道,云家的秘密远不止如此,而这枚玉简,或许就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黑暗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