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点头,”千静婉看着她动摇的神色,缓缓地抛出了最后的筹码,“家族就会出面,为你和他安排一场盛大的婚事。到时候,你再也不用活在你母亲的阴影之下,不用再当她手中那枚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去完成那个所谓的一统大陆的计划。你可以脱离她的掌控,真正地为自己而活。”
“我……”千仞雪的心彻底乱了,她挣扎着,刚想开口再次拒绝。
“你先别急着拒绝,”千静婉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首抵她内心最深处的角落,“在你拒绝之前,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今天这么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口口声声说要亲自看管他,不许我碰他,你告诉我,你这究竟是源于一种纯粹的占有欲,还是……一种连你自己都不敢承认,甚至不愿去想的,在乎?”
在乎?
千仞雪听到这个词,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金色的眸子因为激动而剧烈收缩,声音尖锐地反驳道:“在乎?真是天大的笑话!我怎么可能在乎他?我恨不得亲手杀了他!我只是不想我的东西被别人惦记!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是我的……工具!我只是在看管好我自己的所有物,这有什么问题吗?”
她越说越激动,仿佛只有提高音量才能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甚至下意识地搬出了她和苏木白的约定来当做借口。
“我只是在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孩子的父亲,不能再有别的女人!我是在确保他不会被你这种心怀不轨的女人勾引,仅此而己!”
千静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了然的、温婉的笑容。她没有再逼问,只是轻声说道:“你不用这么激动地向我证明什么,你只需要问问你自己的心。仞雪,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什么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需要你的答案。现在,你可以带他走了。”
说完,她便转身回到了茶桌旁,重新端起茶杯,细细地品着,仿佛刚才那场决定了数人命运的谈话,不过是一场寻常的闲聊。
千仞雪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走向床边。
她看着床上那个依旧昏睡不醒的男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便冷声对门外的玄命令道:“把他带上,回听雪阁。”
玄沉默地点了点头,像拎麻袋一样将苏木白扛起,跟在千仞雪身后,离开了这座令人压抑的静思院。
千静婉看着千仞雪离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年轻人啊,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心。”她对着空气轻声自语,“不过,时间会让她明白的。”
……
武魂城,教皇殿。
巨大的落地窗将清冷的月光切割成一道道光柱,斜斜地投射在光洁如镜的黑色地砖上。比比东斜倚在华丽的教皇宝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发出极有韵律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