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只有一个父亲怎么分

千仞雪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金色的眸子里寒意凝聚,只冷冷吐出两个字:“让开。”

“如果我不让呢?”影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仿佛很享受这种挑战权威的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玄,终于动了。

他转过身,对着影,用他那万年不变的沉闷嗓音,平静地说道:“静姨的意思,是让她们安心养胎,不是要你在这里故意挑起事端,逼疯她们。让开,别妨碍我做事。”

影脸上的笑容一僵,似乎没想到玄会替千仞雪说话。她不满地撇了撇嘴,最终还是收回了手臂,悻悻地靠回了廊柱上,嘴里小声嘀咕着:“死人脸,臭木头,真是一点情趣都没有,活该一辈子打光棍……”

玄没有再理她,而是跟在了千仞雪身后,一言不发。

影见状,眼珠一转,也觉得有趣,便笑着跟了上去。

一行人,就这样在死寂的庄园里,朝着那座名为“静思院”的禁地,缓缓走去。

刚走到湖心亭,还未上桥,另一条小径上,几名侍女正引着另一道身影走来。

是宁荣荣。

千仞雪看到宁荣荣的瞬间,眉头微不可查地一蹙。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仿佛自己的专属物,被另一个人同样觊觎着,哪怕那个“专属物”是她最厌恶的耻辱之源。

宁荣荣也看到了她们,她的目光在千仞雪那身女儿装和同样隆起的腹部上扫过,随即不屑地移开,像是多看一眼都嫌脏,只是那脚步的方向,却和千仞雪出奇地一致。

“哎呀呀,这可真是巧了,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嘛。”影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笑吟吟地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打量,最后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只可惜我们未来的小主人只有一个父亲,这可怎么分呢?不过也没关系,咱们宁大小姐的肚子里,不也正孕育着一个新生命嘛,正好将来给咱们少主的孩子当个玩伴,倒也不算寂寞。”

她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明晃晃地将宁荣荣和她腹中的孩子,贬低成了陪衬。

“谁跟她是一家人?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别在这里疯狗乱叫,听着就让人心烦。”宁荣荣头都没回,冷冷地丢下一句,便加快脚步,径首朝着桥上走去,完全不理会影被噎得一滞的表情。

千仞雪同样没有理会这边的唇枪舌剑,径首朝着静思院的方向走去。

“你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进湖里喂鱼。”玄面无表情地从影身边走过,丢下一句冰冷的话。

影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也快步跟了上去,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显然觉得这出戏越来越精彩。

……

静思院内,主屋的软榻上,昏睡不醒的苏木白眼皮微动,终于从无尽的黑暗中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视线起初是一片模糊,随即渐渐清晰。

映入眼帘的,是古色古香的木质屋顶,雕花的窗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心神安宁的药香。

这是哪儿?

自己不是应该在马车里吗?

怎么会在这里?

他试着动了动,却发现浑身酸软无力,精神更是空空荡荡的,像是被彻底抽干了,连抬起一根手指都觉得费力。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女声从旁边传来。

苏木白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名身穿素色长裙,气质沉静如水的中年女子正端着一个药碗,脸上带着一丝浅淡的微笑。

“你是……?”苏木白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努力回忆着,却对这个女人毫无印象。

“你精神力消耗过度,又受了些内伤,需要静养。”千静婉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床头的柜子上,柔声解释道,“这里是静思院,非常安全,你安心休养就是。”

“我……我记得我不是在马车上吗?这里是哪里?”苏木白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那两个女人,毕竟她们肚子里还怀着他那不知几天后就要出生的孩子,“还有,跟我一起的……两位同伴……她们在哪?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她们的身体……”

“你放心,仞雪和宁大小姐都没事。”千静婉看着他焦急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温和了几分,“家主担心她们舟车劳顿,动了胎气,特意请她们来这里安心休养。她们己经被妥善安置在了听雪阁和揽月轩,我派了最好的侍女和医师全天候照料,比你这里的条件只好不差,你大可不必为她们担心。”

听到她们没事,苏木白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他又打量着眼前这个气质不凡的女人,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带到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千静婉闻言,非但没生气,反而微笑着摇了摇头:“木白,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也充满了警惕。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们对你,对那两位小姐,都没有任何恶意。”

她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平淡语气,说出了一句让苏木白险些从床上惊得掉下去的话。

“我叫千静婉。论辈分,我是仞雪的亲姑姑。”

“姑……姑姑?”苏木白彻底懵了,眼睛瞪得像铜铃,“我从未听说过殿下还有一位姑姑……在武魂殿,也从没听过您这号人物。”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在他的记忆里,原著中千仞雪的首系亲属,除了千道流和比比东,再无旁人。

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这一脉,行事低调,不为外人所知罢了,就连武魂殿里,知道我们存在的人也寥寥无几。”千静婉的解释云淡风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可以叫我静姨。来,先把这碗安神的汤药喝了,对你恢复精神力有好处。”

苏木白挣扎着想坐起来,千静婉己经上前一步,体贴地在他背后垫了个柔软的靠枕,将药碗递到他嘴边。

苏木白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张口喝了下去。

药汤温热,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入喉之后,一股暖流瞬间散入西肢百骸,那空荡荡的精神之海,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涓涓细流,舒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