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潮湿阴冷,石壁上挂着几盏昏暗的油灯,映照着铁栅栏后面的几个牢房。
“放开我!你们这群王八蛋!”马红俊是第一个醒的,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处牢笼,邪火“噌”地就上来了,扑到铁栅栏上拼命摇晃,“放老子出去!有种跟胖爷单挑!”
“胖子,省点力气吧。”戴沐白靠着冰冷的墙壁,脸色苍白,胸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这铁栏杆上有魂导禁制,你就是摇到明年也摇不开。”
朱竹清蜷缩在最里面的角落,一言不发,那双漂亮的猫眼冷漠地盯着牢房唯一的出入口。
奥斯卡坐在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一脸的生无可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荣荣她……她怎么样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隔壁牢房。宁荣荣也靠着墙,小脸煞白,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荣荣,你没事吧?”小舞隔着栅栏,担忧地问。
宁荣荣抬起头,迎上小舞关切的眼神,勉强扯了扯嘴角:“我……我没事。”
但她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在撒谎。
“那个雪清河到底想干什么?”戴沐白一拳砸在地上,咬牙切齿,“他一个天斗帝国的太子,凭什么抓我们?”
“还有那个混蛋!”奥斯卡抬起头,眼里布满血丝,恶狠狠地说道,“不管他对荣荣做了什么,我饶不了他!”
马红俊在狭小的牢房里烦躁地踱步,越想越憋屈:“妈的,差点被烤成肉串,现在又被关进大牢!老子这辈子没这么倒霉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被火焰燎到的地方,虽然没熟,但也火辣辣地疼。
“小三他……”小舞的声音颤抖着,眼中满含泪水,“那只狐狸精把他带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三哥命硬着呢,死不了。”马红俊拍了拍胸脯,虽然自己也朝不保夕,还是硬撑着安慰小舞。
奥斯卡忽然瞥了马红俊一眼,阴阳怪气地开了口:“胖子,我看你当时不是还主动要跟那狐狸精走吗?怎么,是不是觉得那狐狸精长得好看,动心了?”
“你他妈放什么狗屁!”马红俊瞬间炸了毛,指着奥斯卡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那是求生!求生懂不懂?”
“够了!”戴沐白低吼一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我们现在应该想办法逃出去!”
话音刚落,牢房外的走道深处传来了脚步声。
几名身穿黑衣的护卫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
“都给我安静点。”中年男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殿下有令,任何人不准大声喧哗,违者后果自负。”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戴沐白站起身,怒视着他,“我们可是史莱克学院的学员!”
中年男人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史莱克?那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只有殿下的意志才是绝对的。”
“放我们出去!”马红俊吼道,“有本事跟胖爷我单挑!老子一个能打你们十个!”
“聒噪。”中年男人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名护卫立刻上前,从栅栏的缝隙中伸出冰冷的长矛,矛尖首指马红俊的喉咙,逼得他连连后退。
“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护卫威胁道。
一片死寂中,宁荣荣突然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很清晰:“那个人呢?就是跟雪清河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他在哪里?”
中年男人闻声,饶有兴致地看向她,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你很关心他?放心,他被‘特别关照’着呢。殿下对他……很有兴趣。”
奥斯卡听到宁荣荣开口问那个男人,又听到这句暧昧不清的回答,心里的妒火和怒火瞬间交织在一起,烧得他理智全无。
他猛地看向宁荣荣,眼神复杂,带着受伤和不解:“荣荣,你……”
他想问她为什么会关心那个混蛋,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厉害。
宁荣荣咬着嘴唇,避开了奥斯卡的目光,没有回答。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问起那个男人。明明……应该恨死他才对。
中年男人看着奥斯卡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戏谑地笑了:“怎么,吃醋了?小子,我劝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残忍而得意,“至于那个让你不痛快的家伙,你也用不着惦记。殿下说了,不会让他死得太容易。会一点一点地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首到他彻底崩溃为止。到时候,你们或许还能在黄泉路上做个伴呢。”
说完,他带着护卫转身离去,沉重的脚步声在走道里越传越远,留下牢房里的众人,如坠冰窟。
***
在另一间独立的、守卫森严得多的牢房里,苏木白被数十道粗大的铁链牢牢地捆在一根冰冷的铁柱上。
他的嘴被一块粗布死死勒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千仞雪站在牢门外,隔着冰冷的铁栅栏,冷冷地看着他。
“看好他。”她对身旁的属下吩咐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不准解开他嘴上的布,更不准让他有机会开口说话。他要是醒了,立刻向我禀报。”
她忘不了那道让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命令,那种诡异的能力,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忌惮。
在弄清楚那是什么之前,她绝不会让他有任何开口的机会。
“是,殿下。”属下恭敬地应道。
千仞雪最后瞥了一眼昏迷中的苏木白,那张沾着血污却依旧俊朗的脸让她心头一阵烦恶。
她下意识地抬手,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摸到了一小块干涸的、硬邦邦的血痂。
就是这个男人昏死过去时,靠在她身上留下的。
这让她感觉比沾了世上最肮脏的污秽还要恶心。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这片阴暗。
她需要好好清洗一下,洗去这一身的血污、肮脏和无法言说的屈辱。
热水从头顶淋下,冲刷着身体,千仞雪闭着眼,任由水流带走皮肤上的血迹与尘土。
但那种被侵犯、被掌控的耻辱感,却像烙印一样刻在骨子里,怎么也洗不掉。
她走出浴池,擦干身体,站在衣架前。
目光扫过那些代表着太子“雪清河”身份的华贵朝服,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最终,她挑了一件款式简单、却用料极为考究的月白色长袍。这颜色纯净,仿佛能洗涤一切污秽。
穿戴整齐后,她站在巨大的穿衣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