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举行婚礼

风波平息后的第七个潮汐日,阳光穿透千米海水,在龙宫穹顶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曾经被暗蚀之力灼伤的珊瑚建筑群己被修复如初,新生的荧光藻攀附在螺旋状的石柱上,随着水流明灭闪烁,将整个宫殿浸染成流动的星河。龙族战士们在训练场上齐声呼喝,光矛刺破水流的轨迹与鲛人孩童追逐嬉戏时溅起的珍珠状水泡交织,构成一幅生机勃勃的画卷。

议事厅内,大长老布满皱纹的手掌抚过镶嵌着龙晶的法典,当刻有水月阴谋的羊皮纸缓缓卷入卷轴时,古老的符文发出嗡鸣。“嫉妒与仇恨只会蒙蔽双眼,唯有团结方能守护这片海域。”他的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鱼尾轻轻拍打地面,激起一圈金色涟漪,“人鱼族的月光石剑与龙族圣火的共鸣,才是深海真正的守护之力。”

黎深与吴潇潇并肩站在水晶长窗前,看着人鱼商贩正用发光水母灯笼装饰龙族锻造铺的橱窗。“记得第一次带你上岸时,你连人类的街道都不敢走。”黎深突然轻笑,银眸映着窗外穿梭的鱼群,“现在却成了海底两族的纽带。”

吴潇潇的指尖划过窗上凝结的珍珠露珠,笑道:“还不是某人总偷偷在我身后保驾护航?”她的发间还别着那枚海星发卡,在光影中微微颤动,“说起来,该去谢谢人类集市的老太太,要不是她的项链......”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孩童的欢呼。一只小章鱼正用触手将珊瑚花环套在海龟爷爷的壳上,惹得围观的鱼虾们纷纷鼓掌。黎深与吴潇潇相视一笑,这一刻的安宁,比任何誓言都动人。

星珊瑚花园深处,吴潇潇倚着会发光的珊瑚树坐下。月光石剑横放在膝头,剑身圣火随着她的呼吸明灭,在沙地上投下细碎的银斑。自从那场危机后,她总爱来这里发呆——这里的每一粒海沙,都记得她曾因误解而颤抖的夜晚。

“又躲在这里当‘迷路的小海星’?”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黎深拨开垂落的荧光海藻,手中捧着一簇会变色的海葵,“用这个装饰我们的新房如何?”

吴潇潇接过海葵,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战斗留下的印记。“在想水月。”她突然开口,看着海葵在手中变幻出粉紫色光芒,“被她陷害时,我真的以为一切都完了。那些被误解的瞬间,比阿渊的暗蚀之力更让我害怕。”

黎深的龙尾自然地圈住她,鳞片的凉意与体温交织:“那天你昏迷时,我守着你数了三万两千次心跳。”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原来最可怕的不是危险,而是不确定你会不会醒来。”

吴潇潇靠进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但现在想想,那些经历反而让我明白......”她抬头,眼中盛满星光,“信任就像海底的暗流,平时看不见,却能托着我们穿越任何风暴。”

黎深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远处传来鲛人若有若无的歌声。这一刻,连曾经的伤痛都成了时光的礼物。

夕阳将海底染成琥珀色时,黎深带着吴潇潇来到他们初遇的花园。发光海藻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在水流中舒展着半透明的触须,偶尔有透明小鱼穿梭其中,惊起一串串发光的气泡。

“第一次见你,你对着人类的糖画摊发呆,连章鱼触手差点碰到头发都没发现。”黎深的声音突然沙哑,银眸倒映着她泛红的脸颊,“那时候我就想,怎么会有人比海底的宝藏更耀眼。”

吴潇潇的尾鳍无意识地搅动沙子,在海底划出心形:“明明是某人偷偷买下整条街的糖画,还假装是摊主送的。”话虽调侃,眼中却泛起泪光——她永远记得黎深当时别别扭扭藏起账单的模样。

黎深突然单膝跪在沙地上,龙角垂下的红珊瑚坠子轻轻摇晃:“与阿渊战斗时,看着你控的眼神,我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恐惧。”他握住她的手,鳞片下的血管微微跳动,“潇潇,我不想再等了。不想错过你每一个笑容,每一次冒险,每一个日出日落。”

不等她回应,黎深己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他的鳞片贴着她的肌肤,带着海水的清凉与体温的炽热。远处,归巢的鱼群在他们头顶游过,织成流动的银河。

被黎深拥在怀中,吴潇潇感觉整个海底都在旋转。她的脸颊滚烫,连发间的海星发卡都跟着发烫。黎深的心跳声震着她的耳膜,比最激昂的海底战歌更动听。

“你知道吗?”她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珠,“当你不顾噬心散的毒性吻我时,当你为了救我冲进阿渊的结界时......”她的声音哽咽,“我就想,就算海底所有的珊瑚都枯萎,我也要和你在一起。”

黎深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她的脸颊,擦去滑落的泪水:“傻瓜,我们还要去看极光冰川,去听沙漠唱歌的沙子,怎么能让珊瑚枯萎?”他的鼻尖抵着她的,呼吸交缠,“说好了,要一起收集世界上所有的浪漫。”

吴潇潇突然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那从现在开始,你要欠我一辈子的浪漫。”她主动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比如,先欠我一场海底最盛大的婚礼。”

黎深眼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他低头加深这个吻。远处,鲛人歌姬们似乎感应到了这份甜蜜,悠扬的歌声突然变得欢快,惊起一群闪着荧光的小虾。

当大长老用法典敲响龙宫的镇魂钟,整个海底都沸腾了。龙族战士们潜入最危险的海沟,采集千年珊瑚用作装饰;鲛人纺织师们用月光丝线织就三十丈长的彩带,每一针都绣着祝福的符文;就连平时孤僻的海妖,也派出使者送来用深海魔晶雕刻的烛台。

“看这个!”吴潇潇举着一只发光的贝壳跑向黎深,里面蜷缩着一只会变色的小章鱼,“海龟爷爷说,它能喷出彩虹色的墨汁,婚礼时可以当烟花!”

黎深接过贝壳,顺势将她圈在怀里:“比起这个......”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某人是不是该考虑,要把婚礼定在哪片海域?”

正说着,大长老的法典突然展开,投射出全息影像:人鱼族与龙族的工匠们正在合力搭建婚礼祭坛,用星珊瑚堆砌的拱门在水中泛着柔光,贝壳铺就的通道两侧,荧光水母灯笼次第亮起。

“就定在我们初遇的花园吧。”吴潇潇望着影像,眼中满是憧憬,“让所有的回忆,都成为我们幸福的见证。”

婚礼前夜,人鱼族的圣殿中弥漫着珍珠粉的香气。七位人鱼长老围着吴潇潇,她们布满鳞片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月光绸缎间,将荧光丝线绣成的海星、珊瑚图案逐一点亮。

“转过来,孩子。”人鱼族大祭司轻挥鱼尾,嫁衣顿时泛起流动的光晕,“这上面的每一针,都注入了我们全族的祝福。”她将一串珍珠头饰戴在吴潇潇发间,“愿你的爱情,如这珍珠般纯净永恒。”

当吴潇潇穿上嫁衣的瞬间,整个圣殿的荧光藻都亮到极致。月光绸缎贴合着她的身形,在水中轻轻舒展,仿佛第二层流动的皮肤。镜中的她,发间珍珠与星珊瑚交相辉映,鱼尾摆动时,裙摆上的荧光丝线便会亮起,如同银河倾泻。

“原来海底最美的宝藏,一首在这里。”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黎深身着镶嵌龙晶的银色礼服,龙角缠绕的红珊瑚与他耳尖的红晕相映成趣。他走向她的每一步,都带起细碎的银光。

吴潇潇转身,嫁衣的裙摆随之绽放:“你偷看新娘,可是要被罚的。”话虽如此,却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两人在镜中相视而笑,这一刻,连时间都想驻足欣赏。

婚礼当日,龙宫广场被荧光花海淹没。来自七大洋的宾客们聚集在珊瑚拱门下,海龟们驮着的贝壳座椅上,坐着人鱼族的长老;鲛人歌姬们悬浮在空中,手中的琉璃竖琴流淌出空灵的旋律。

黎深站在祭坛中央,龙尾不自觉地拍打地面。他数着通道尽头摇曳的荧光水母灯笼,心跳随着越来越近的乐声加快。当那抹熟悉的月光绸缎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他感觉整个海底都屏住了呼吸。

吴潇潇在人鱼族姐妹的簇拥下游来,嫁衣在水中舒展成梦幻的弧度。她发间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万千光芒。黎深看着她一步步靠近,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对着糖画发呆的女孩,如今却成了他余生的全部意义。

“紧张得龙角都在抖?”大长老的声音带着笑意。黎深这才惊觉,自己紧握法典的手掌己满是汗水。他深吸一口气,看着吴潇潇停在面前,眼中倒映着她比星光更美的笑容。

“深海的子民们,见证这神圣的一刻!”大长老的声音通过法典传遍整个海底,他的鱼尾重重拍打地面,激起金色的光芒,“以初代龙王之名,以人鱼族先祖之誓——”

黎深与吴潇潇相对而立,双手相握。当用龙鳞与人鱼族最珍贵的月光珍珠制成的婚戒触碰的瞬间,整个海底突然亮起璀璨的银光。那是龙族圣火与人鱼族月光石的共鸣,光芒中浮现出初代龙王与人鱼公主携手守护深海的幻影。

“愿你们的爱情如深海般深沉,如星辰般永恒。”大长老念完祝词,将法典高举过头顶,“无论遇到多少风雨,都能携手同行!”

黎深为吴潇潇戴上戒指,感受到她手指的微微颤抖。当吴潇潇将另一枚戒指套上他的龙爪时,他突然想起那些并肩战斗的夜晚,那些信任与被信任的瞬间。所有的等待,终于在这一刻开花结果。

“现在,吻你的新娘!”大长老的话音未落,黎深己将吴潇潇拥入怀中。他们的吻落下的刹那,整个海底爆发出欢呼。荧光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鱼群组成爱心的形状在他们头顶游弋,鲛人歌姬们唱起最古老的祝福歌谣。这一刻,深海记住了他们的爱情,而他们,将带着整个海底的祝福,走向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