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蔓对着封厉行看了好久，越看就陷得越深。

封厉行上了车后，就没再说话，而是安静的开着车。

顾姿坐在他旁边，也不敢朝着他那边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江初蔓坐在一起，他就非得让自己坐副驾驶。

车子开出去，路线并不是顾姿熟悉的路线，封厉行应该是要去送江初蔓。

一路上都很沉默，顾姿却感觉自己一直处于一种高压强的环境里。

倒是江初蔓问：“听说小姿这次是去参加军训了？”

顾姿侧头看着车窗外。

现在已经快到深夜十一点了，外面的夜色漆黑一片，只有偶尔有霓虹灯的时候，显得有些昏暗。

顾姿能够从车窗的倒影里，看到封厉行的侧脸。

仅仅只是一个倒映出来的侧脸，也让顾姿觉得逼仄。

顾姿人贴着车窗，“嗯”了一声。

“军训累不累？”

顾姿其实不太想提军训的事情，她静了好一会儿，说：“还好。”

“小姿长得这么漂亮，在学校有没有男孩子追？”

顾姿的目光下意识放在了车窗倒映里的封厉行身上，但是很快又移开了。

张了张口，道：“没有。”

封厉行始终沉默着没出声。

江初蔓却有些不相信，她以前军训的时候，追她的人很多，多到让她烦的地步。

她道：“那小姿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类型？”

顾姿就不敢说话了。

江初蔓笑了笑，她道：“你是怕你xs，所以不敢说吗？他只有你的监护权，又不能真的什么都管，再说了，就算他管再多，也管不到你谈恋爱这件事，你这么大了，谈恋爱是很正常的。”

顾姿心弦绷得紧紧的，好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道：“没有喜欢的类型，也没有喜欢的人。”

江初蔓愣了愣，笑着道：“怎么会呢？像你这样大的女孩子，心里都会幻想喜欢的男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你是不是害羞，所以不肯说？”

顾姿心里很难受，她连怎么在学校待下去，都已经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了。

她喉咙滚了一瞬，其实并不想说话了，但她在江初蔓面前，因为她和封厉行的那一层关系，又想让自己尽量真诚点。

顾姿沉默一瞬，小声的道：“是真的没有，初蔓姐。”

江初蔓也只觉得她可能是怕封厉行，不敢说，倒也没接着问下去了。

车子很快到达江初蔓的住处，封厉行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江初蔓却没有马上下车。

她从后视镜看着封厉行，轻声的道：“阿行，我的车拿去维修了，明天你可以顺道过来接我吗？”

封厉行“嗯”了一声，道：“可以。”

江初蔓就笑了，她道：“那我明天在这里等你，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封厉行“嗯”一声。

江初蔓就推开车门下了车，她下车后，想着李磊的话，心里其实是震撼的，又欢喜，江初蔓道：“那我先上去了，你开车小心点。”

封厉行沉默着道：“知道了。”

江初蔓走后，车里面就只剩下了封厉行和顾姿。

封厉行打转方向盘，把车停在了路边。

顾姿心弦就紧绷起来，脊背都跟着僵直了。

密闭的空间里，封厉行坐在车上，他的沉默都像是有力度的，让顾姿心里发虚。

她手指不受控制的抓住车门把手。

封厉行却什么话也没说，推开车门下了车，在外面点了一支烟来抽。

顾姿坐在副驾驶，整个人都有些发软。

封厉行一支烟抽了一大半，将烟头摁灭，丢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转身上了车。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坐进车里后，也是什么话也没说，打转方向盘，把车子开了出去。

一路上，顾姿都觉得车厢里气压低沉。

车子一路朝着臻悦小区开过去。

顾姿其实很想问问自己监护权的事情，但是却没敢开口。

车子到达地下停车场，封厉行推开车门下了车。

顾姿有些惊惶，也跟着推开车门下车。

她就跟在封厉行身后，像个小尾巴似的。

电梯一路上行。

深夜十二点，电梯里除了她和封厉行，一个人也没有。

等到了房间里，封厉行也没怎么搭理她，开口道：“去洗澡。”

顾姿其实还有很多东西想问他，这会儿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而且她其实这段时间失眠很严重，想问问封厉行该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医生，这会儿也不敢说了。

顾姿去房间里拿睡衣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封厉行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睡着没有。

他气势显得太摄人了，顾姿也不怎么敢去和他说话。

她站在那儿，站了好一会儿，才小声的道：“那我先去睡觉。”

封厉行没搭理她。

顾姿有些无措，眼眶又有点红。

封厉行没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也没回房间。

封厉行心里有些烦躁，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叹了一口气，道：“你去睡吧。”